“唐唐!你沒事吧!”
唐舒的眼睛有些發紅,不過笑了笑就暈開了,看起來很平常,令人很難相信她剛才還是一副受氣包的樣子。給力文學網 看著陳夕那張就連她都有些想咬上一口的俏臉。
“一群臭男生!還不都是沖著你來的,有色心沒色膽,比張晨都不知道差了多遠,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
“唐唐,你說什么呢!”
女孩兒撇過了臉,但是在眼底分明看到了一絲欣喜的顏色。
“哎!十五歲的少女喲,正是情竇初開的季節,彷佛似那含苞待放的花兒,嬌羞欲滴,卻飽含期待”
唐舒又不知道從哪里拽來了一句現代詩,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就像一幕鬧劇,揭過去了也就沒了后續,不過,一班的學生都突然發現了,似乎他們班上真的有一個比花兒還要優-優-小-說-更-新-最-快..嬌美的女孩,不施粉黛卻容顏秀美彷佛天成。
十五六歲的年紀,點燃了一顆顆少男悸動的心,也惹得班上得女生撇嘴不屑。
美好的東西,非愛便恨。
不過對一班的小男生而言,似乎他們對那個被女孩子預留的座位更加好奇。
王燦的臉色還是有些僵硬,畢竟眾目睽睽之下,被“美女”拒絕,這可不是一個好印象。
“我們班還有人沒到嗎,你們數一下看看人數對不對!”
教室的后門上貼著一份班級的新生名單。有好事的人馬上就數了起來。
“48個!”
的確還缺兩個。
101班貼在門上的名單上總人數是五十,教室里只有48個,整好缺兩個。但是缺幾個人并不是重點,重點是缺的那兩個人里,有沒有男生。
只可惜,名單上可沒有標明性別。
三兩個月的時間,張晨的個頭似乎又長了一些,跟海林并排而立,也相差不了幾多。
一中的校園其實并不美。三三兩兩的都是歪脖子樹,路面坑坑洼洼。經過一中那塊號稱是全百城最標準的足球場時,分明就看得到跑道上全是黑色的煤灰,中央的草坪除了一個暑假沒人光顧長滿荒草以外,兩側的球門下方基本上就是光禿禿的黃土。
兩人剛剛踩著點進的教室。只不過一進門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似乎整個教室里的人都在盯著他們。
后門不知道被誰從里面反鎖上了,張晨抬眼就看到講臺上站著一個身材已經有些走形的中年女人,鼻梁上架著一副灰褐色框架的眼睛,鏡片很厚,但是看得出來,人很面善。
能夠在一中做特長班的班主任,張晨就是動動腳趾頭也知道這張慈祥、和藹、可親、面帶笑容的臉后面藏著怎樣的手段,沒有一股子狠勁。是不可能壓服一群剛剛進入青春躁動期的少年的。
這也是梁英第一次碰到開學第一次班會就敢遲到的學生,在百城縣一中執教特長班長達十年的教學生涯中,這是頭一次。
能夠進入特長班。首先學生的成績肯定沒有任何問題,其次,在品德上,沒有成績好的學生品德就一定過關這一說法,但是成績好的學生遲到的概率卻并不高。
不過今天似乎破例了!
所以梁英的眼神瞬間就變得有些凌厲起來。
只是令梁英感到很意外的是,面前的這兩個少年。剛剛進來的那一個對她的目光顯得置若罔聞一般,臉上不僅僅沒有一絲學生遲到見到老師的那種內疚和覺悟。反而露出一股令人如沐春風一般的笑意。
如果不是天生的好修養,那就是刺頭兒。
而后面一個,更是面無表情,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遲到了。
所以梁英幾乎已經肯定,這兩個少年肯定是班上的刺頭!
這是梁英對張晨和張海林的第一印象。
當然,梁英更想不到,此刻在講臺下面的教室里面,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將目光放到了張晨和張海林身上,因為他們很好奇,到底哪一個會坐到那個安安靜靜的女孩同桌去。
“報告!”
遲到喊報告這還是頭一遭。
當然,喊報告的肯定不會是張晨,只是這樣一來,梁英的眉頭似乎更是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第一堂班會,遲到了不要緊,不過下不為例,我們一班的學生誰要是遲到以后就在座位上站到下課,你們都聽好了,回座位吧!你們現在教室里坐一會兒,我去拿一份名單,要是讓我知道誰在教室里大聲喧嘩,就都站到外面去。”
果然狠。
雖然早就料到特長班的班主任做派強硬,但是張晨還是有些皺眉,畢竟一個嚴格的班主任,在鄉下或者處于城鄉結合部的小縣城的學校而言,是很適合的,但是過剛易折,班上肯定會有吃軟不吃硬的學生,尤其是能考進特長班還都是些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到時候只怕有好戲看了。
以前在一中,張晨的成績可從來沒有冒尖的時候,一路中產階級,自然也就沒有進特長班的機會,但是對特長班的作風也是早就耳有所聞。
今天一見,果然是比傳聞中更要可怕。
在一中,張晨腦中很早就有關于梁英的印象,一中的鐵娘子。
在90年代末的時候,香港無線的武俠電視劇一度紅火得很,中學里的男生人人都會喝幾句類似于“猴子撈月”、“橫刀立馬”的武功招數,甚至使得一手好“賤”。
有好事者在私下里給一中的老師都贈送了一個江湖雅稱。特長班的梁英很不幸地獲封了“笑面婆婆”的稱號,一時間江湖上人人皆知。
思緒收回來,環顧了整個教室一圈。張晨掃了一眼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整個教室里貌似只剩下兩個位子還空著,在其中一處空位旁邊,他已經看到一張很熟悉的面孔。
姿容麗質,不施粉黛,卻淺笑若花,含苞待放一般。
陳夕的性格很恬淡。即使是張晨,看到她咧開嘴大聲笑的時候也很少。
所以在看到那個面容上竟然很稀罕地掛滿笑意的少女時。整個人都仿佛魔楞了一般。
因為他發現了。
這個小妮子,竟然在看他的笑話。
張晨很清楚,除了看他笑話,恐怕沒有什么事情能讓這個女孩兒樂成這樣。幾年的相處,張晨早就摸透了陳夕的性格,似乎是因為被他捉弄慣了,唯一能夠令陳夕這樣笑的便是看到他吃癟的樣子。
所以。
接下來,在一群人的目瞪口呆中,張晨徑直走到了陳夕身側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就在梁英轉身出門的瞬間,竟然做了一個令所有雄性生物都心碎的動作。
只見他揚起手放在女孩兒白皙的額頭上輕輕摸了一下,隨即又似乎在她耳際說了什么。竟惹得那個彷佛從壁畫中走出來一般的少女瞪了他一眼。
只是怎么看都像是在默默傳情呢!
其實張晨沒說啥,就是在陳夕耳邊說了一句“沒發燒啊!你今天是不是大姨媽來了臉這么紅!”
陳夕也沒少被張晨逗弄,但是在教室里被他說這種話卻還是頭一次。而且梁英那會還在講臺上,臉上的紅潮一下子就從耳根子爬上了臉頰,紅透了脖子上雪白的肌膚。
真是不禁逗!
毫無疑問,張晨在這一刻已經成了1班所有雄性生物羨慕嫉妒和暗中打擊報復的對象。
所以當張海林剛剛走到教室最后一排的位子上坐下來時,兩邊就已經有人開始打聽了。
“哥們兒,你們認識?”
狠狠瞪了那家伙一眼。張海林本來就長得人高馬大胳膊比大腿粗,也不怕別人有意見。別說是這些一看就是在城里被玩壞了的學生,當初在壩頭鄉中想打陳夕主意的也沒在少數。
都不拿鏡子照照,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其實是他忘記了,當初壩頭鄉中鐵桿四人幫里,他也沒少動過心思,只不過張晨那王八蛋近水樓臺先得手而已,就因為在一個教室考試,就三天兩頭有偶遇。
用胖子高林鵬的話來講,打死他都不相信兩人的緣分這么深,上個廁所都能在樓梯上碰到一起。
看著身側的少女。
張晨心里輕輕地有些悸動,似乎被什么觸碰到心底,如果說兩世的閱歷讓他比別人更輕易看透很多,同樣,長久的閱歷也讓他更加明白,有些東西很難珍惜。
十五歲的心,早就融入了心靈深處那個更長久的靈魂,破殼而出的,是一個比同齡人有更多悸動和更能體會到青春涵義的少年的心。
早戀在一中似乎是一個禁忌的話題,在99年的校園里這似乎是一個禁區,無人提及,但是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都很明白,哪家少女不懷春,誰家少年不動情。
所以當梁英走進教室,一眼就看到坐在一起的兩人時,不由得便有些側目,她認識陳夕,但是,卻不認識張晨。
在她的思維中,陳夕在這次中考中,成績在全縣排名第三,在整個一中是僅次于那個自從當年小升初一直到中考就一直穩居全市前三的張晨。
作為特長班的班主任,在見到陳夕的時候,梁英就很清楚,這個女孩的潛力將來極有可能會是一科狀元的有力競爭者,但是作為一個女性,女性天生的第六感也讓她很清楚,陳夕太過于漂亮了,同樣作為女性,而且年齡相差這么大,梁英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子恐怕會讓大多數見到她的人都挪不開眼睛。
所以當她在講臺上站定時,張晨的印象在她心里不知不覺又下降了好幾個檔次。
刺頭加破壞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