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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就是打臉

  “嘩!”

  全場嘩然。

  唐雨要干什么?他要一人戰東郭家三名金牌士子么?

  周升、張達、鐘靈三人已經確認是金牌士子了,只是差最后一道手續而已,這三人無論才學和修為放眼大楚高學士子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就算是百圣士子,只怕也未敢說能以一敵三。

  可唐雨卻在這等場合,眾目睽睽之下要求一對三,他的瘋了么?

  但是很快,眾人便體會到了微妙。

  因為唐雨這一提出來,東郭家三人竟然不能反對。

  東郭家可是挑戰在先,而且唐雨說得這般輕描淡寫,倘若東郭家不接招,那便是弄巧成拙。

  最關鍵的是,雖然三大家這段時間在楚都大肆詆毀唐雨,可是唐雨的實力他們清清楚楚,這三人任何一人單獨對上唐雨,都沒有絕對的把握。

  張達和鐘靈更是唐雨的手下敗將。

  真要是一對一輸了,在這等場合,數萬士子眾目睽睽,東郭家臉往哪里擱?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兒,今日就讓你漲漲記性!”周升勃然道,他是東郭家此次殺出的黑馬,一朝得了金牌士子,便有些飄飄然,自以為才學修為了得,可謂立功心切。

  他的法筆已經祭出,鋒銳的筆芒掃向唐雨。

  唐雨手微微一抬,手中一根琴弦稍微撥動,他的人形似乎打了一個晃。

  下一刻,他已經穿過了周升的筆芒,貼近了鐘陵身邊。

  在場眾多士子。竟然沒有人看清唐雨所施展的御琴術。

  鐘陵臉色一變,連忙祭出六弦琴。數道琴刃激射而出,心中卻是發了狠。

  既然要一對三。今天就趁此機會將唐雨的氣焰給滅之,只能勝不能輸。

  鐘陵一動,張達手一揚,手中的墨也卷向唐雨,這一來便立刻是三對一的局面。

  這三人,張達和鐘陵不用說,兩人是所謂的東郭三絕之二,在大楚高學士子中早就久負盛名,周升雖然是后期之秀。可也是直接闖圣人殿爭到的金牌士子。

  三人的修為皆是同輩翹楚,三人聯手,實力可想而知。

  “淙淙!”

  唐雨手中的琴弦撥動,他的身形如鬼魅一般在三人中穿梭。

  曲譜是《楚歌行》,正宗的陸門傳承的曲譜,此譜在唐雨的手中,極其的流暢,隱然具備了自家的風格。

  而用此譜,唐雨完全只是施展御琴術。大家只見他人影如風,乍隱又現,東郭家三名士子,竟然沾不到他一片衣角。

  再看此時的唐先覺。一襲紫袍,衣袂飄飄,舉手投足之間皆是風度翩然。豪氣畢露,哪里還是先前那其貌不揚。抱樸守拙的樣子?

  轉眼比斗幾十個回合,唐雨就是一曲《楚歌行》。曲調變化,不脫離豪邁之意境,讓人腦海之中浮現的場景,便是一翩翩少年,仗劍而行,那一往無前的意志,竟然難以撼動,讓人動容。

  “三位兄臺,我們先切磋書道!”

  唐雨右手,取出一支法筆,法筆輕輕一頓。

  一個巨大的漩渦在筆端縈繞,漩渦回旋,法力盤旋,張達驚呼一聲,那一團墨竟然被唐雨發法筆澆注,瞬間卷進了漩渦之中。

  唐雨再運筆,中鋒提頓,筆法簡潔不失厚重,筆筆如刀刻斧鑿一般。

  鐘陵的琴,周升的書道,全部被唐雨的一支筆控制住。

  武陵傳承《顏公多寶帖》,顏公多寶帖的特點,不止是單個字沉穩厚重,更重要的是章法不凡,字越多,越能看出其氣勢。

  唐雨的筆速度并不快,可是每每落筆,書道威力便增長一分。

  漸漸的,三人的法術都被壓制,三人聯手,竟然落了下風么?

  觀戰席上,所有的修士都站起身來,一個個士子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呆了。

  張達惱羞成怒,突然大喝一聲,一張口,嘴中噴出一口濃墨。

  濃墨如卷,射向唐雨,這一變化猝不及防。

  就在所有人覺得唐雨只怕逃不過這一道墨的攻殺,唐雨的筆鋒突然一個跳躍,厚重的筆鋒霎時變得輕靈瀟灑。

  筆鋒在空中輕輕一挑,然后在一個回鋒,再露鋒。

  鋒芒展露,如長刀撕裂虛空,漆黑的墨色之中,突然閃過一道光華。

  張達驚呼一聲,身體倒飛出去,被唐雨這一道筆鋒掃中,雖然躲過了要害,卻依舊渾身浴血,已然敗了。

  再看唐雨,身形已經挪移開來,唐雨手中的琴弦激越蒼涼,《楚歌行》最密集的技法,此時完全施展開來。

  但聞琴聲,不見其人,那團濃墨在空中失控,四處亂竄,沒有攻擊到唐雨,反倒讓鐘陵和周升手忙腳亂。

  在墨色之中,唐雨的笑聲響起,道:“真是好墨,戰國古墨,就這般暴殄天物,豈不可惜?”

  說話見,唐雨手一揚,一團漆黑的墨從他手中祭出。

  古老滄桑的意境彌漫開來,墨色在空中變化,唐雨的法筆在墨色中跳躍,武陵山水畫的磅礴氣勢展開,如萬里江山在大家眼前鋪開一般,所有人都覺得心情一暢。

  似乎是傲立在群山之巔,一覽眾山小,極目楚天舒,整個江山就在自己的眼前呈現出來。

  同樣是畫道,張達的畫道已經完全失控,一團墨亂竄,而唐雨的畫道卻收放自如,氣吞萬里如虎。

  那團亂竄的墨竟然融入到唐雨的墨色之中,一起在虛空之中構成了一幅壯麗的畫卷。

  待到畫卷一成,唐雨念頭一動,手再一揚,濃墨被他收回,空中恢復了一片清明,哪里還有墨跡。

  張達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法墨便是他的法力構成,唐雨收了他的法墨,等于吞噬了他的法力,這一下可以說遭遇了重創。

  鐘陵和周升兩人見勢不妙,紛紛施展出自己最強的殺招。

  鐘陵將法琴豎起來,手指狠狠的壓在琴弦之上,重琴激越,琴刀如電。

  周升的法筆在空中狂舞,激起無數的筆鋒,中鋒,側鋒,順鋒,逆鋒,鋒芒畢露……

  唐雨神色平靜,卻不再施展琴道。

  他再一次放出法墨,墨色飄灑,卻不再是萬里江山圖的意境,一轉而成了陸門山水畫的風情。

  畫道之中,小雨淅瀝,雨打芭蕉,一如春日小雨,清新通透,蘊含著無邊的田園風情。

  畫風輕柔,唐雨的畫筆在墨色之中跳躍,便是花團錦簇。

  側鋒展露,中鋒直筆,便有如是小河淌水,涓涓溪流。

  鐘陵的琴刀在墨色之中被悄然的融化,不服先前的鋒銳,慢慢的崩散在濃墨之中。

  周升的狂筆,在墨色之中變得柔軟,線條不復菱角,被帶進了小橋流水的田園山水的風格之中,悄然崩散。

  唐雨的筆鋒不變,一支畫筆技法嫻熟,墨色流淌,潤物無聲一般的將鐘陵和周升兩人困在了其中。

  這等技法,沒有季孫家潑墨之技的霸道。

  沒有武陵山水畫的氣吞萬里如虎,卻是無聲無息,就如同春日降臨人間,待到眾人覺得春來了,卻已經是晚了。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唐雨輕聲吟出兩句詩。

  鐘陵手中的琴弦便“鏘鏘”斷裂,戰國古墨,雖然沒有季孫家傳承古墨那般霸道,但是威力依舊驚人。

  琴被墨色侵入,哪里能抵擋得住?

  琴弦一斷,點點的墨跡粘在了士子服之上,鐘陵爆退而出,卻是逃出了比斗場,整個人呆若木雞,似乎難以接受這個現實。

  周升更是狼狽,被唐雨的畫道層層推進,他手中的法筆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

  一路蹌蹌踉踉,旋即退到了東郭家的士子陣營之中,嚇得直接躲在了洞玄境高手的后面,滿臉都是冷汗,臉色漲得通紅,一身白色的法袍,已經變得通體漆黑,像是被染了色一般。

  陸門傳承山水畫,潤物無聲,殺人無形,唐雨說過點到即止,并沒有施展殺招,可是卻依舊威力驚人,讓東郭家兩大金牌士子吃了大虧,一敗涂地,慘不忍睹。

  這一戰,唐雨除了棋道之外,琴道,書道,畫道皆有展現。

  修行四藝在唐雨的手中,讓人感受到了只有洞玄境高手才能展現出的魅力。

  現在再回顧他的四藝,說起來真的沒有太多神奇的地方,技法就是那些技法,變化有就是那些變化,可是難得的是,他運用信手拈來,化腐朽為神奇,書道之上,落筆簡單厚重,筆筆中鋒,沒有花里胡哨,但是每一處細節之妙,堪稱完美。

  琴道之中,《楚歌行》的曲譜大家都知道,但是沒有一人能奏得這么完整,一曲宛若整體,中間沒有任何的瑕疵。

  畫道之中,變化自然,雖然是兩種風格,但絲毫不讓人覺得突兀。

  萬里江山便是萬里江山,小橋流水便是小橋流水,不會讓人覺得中間有所摻雜,用筆的技法沒有任何的炫耀,不多一筆,不少一筆,恰到好處,無以倫比……

  全場雅雀無聲。

  包括三大世家以及東宮的大學士,都怔怔無言。

  季孫孝心中暗嘆一口氣,心中只覺得前段時間三大世家所施展的手段著實拙劣。

  武陵唐先覺,真是沽名釣譽,不學無術么?

  倘若這等士子都只能算沽名釣譽,不學無術,大楚還有怎樣的高學士子才算真正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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