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大衍蟲!”歇斯底里的穆善彷如惡魔,身上的主宰套裝破碎不堪,黑青色的魔紋黯淡,受傷著實不輕,氣息紊亂。
與他一道并肩作戰的宇宙主宰,只剩下兎佐孛侖,其余全被大衍蟲擊殺。
“走吧,善哥。”兎佐孛侖比穆善好不到哪里去,嬌艷嫵媚的臉龐一個個猙獰可怖的血洞,與大衍蟲的交戰拼盡全力,已露出原本模樣。
“走?還怎么走!”穆善咆哮著,已豁出去一切,“所有兄弟都死了,事到如今你讓我走?”
“我決不會走!”
“就算死,我也要死在這里!”
穆善執念非常。
與這頭大衍蟲一次次交鋒,每一次都極為艱難,想法設法破大衍蟲的幻境,均無功而返,反而被大衍蟲連續偷襲,眾兄弟相繼隕落。
時至如今,只剩下他和兎佐孛侖。
“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善哥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兎佐孛侖望著穆善的目光十分焦急,充滿擔憂。
她清楚知道眼下局面,當初隊伍齊整時都對付不了那頭大衍蟲,現在只剩下她和穆善,更不可能。
走是最明智的選擇,盡管他們已經付出極大的代價。
“沒用的,兎。”暴怒的穆善望向兎佐孛侖,有著淡淡情意:“如果能走,我早讓你離開了。”
“祂不會放過到手的獵物。”
“我們一直都在祂的世界中,祂不殺我們并非殺不了,只是不想受傷,所以折磨我們,消耗我們,讓我們坐以待斃。”
“只要我們硬闖離開,祂定會不惜一切將我們擊殺。”
對大衍蟲的作風,穆善了如指掌。
他不會走,但他想讓兎佐孛侖離開,不想心愛的女人跟他一起死,但穆善很清楚,無論是他還是兎佐孛侖,都沒有機會。
就像被蛛網纏住,再沒有逃脫可能。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兎佐孛侖不愿放棄。
穆善沉默了。
是啊,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也許他的判斷錯誤了呢?
也許,會有奇跡發生呢?
也許,有更多他想不到的事發生呢?
留在這里只會坐以待斃,為刀俎魚肉,但拼死一闖,總會有一線生機,只要兎佐孛侖能逃出去,就值得了。
“好!”穆善終下定決心。
他知道做出這個決定,他再不可能擊殺這頭大衍蟲,甚至為了兎佐孛侖會付出自己性命,但穆善愿意,一切因他而起,眾兄弟已身隕,他不想讓心愛的女人也步后塵。
送她離開!
“準備好,我開始了。”穆善面色凝重,神色間可見痛苦之色,仿佛壓榨自身所有力量,原本丑陋的臉龐更加扭曲,穆善的咆哮宣泄極度痛楚。
極限入魔!
身陷囹圄的穆善爆發了,大衍蟲的幻境早已到虛實難分的境界,融于鏡面世界,故而林峰能利用這一點擊殺躲藏在汨羅蠻荒深處的大衍蟲,但穆善做不到。
論實力,他不比之前的林峰差。
但論意志,論心修能力,他遠不如林峰,而且他的身邊沒有一個像十萬里這樣能直接破解大衍蟲的強者。
縱有殺敵之心,卻無殺敵之力。
他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后一分力,將兎佐孛侖送出這可怕的鏡面世界。
“滋!”“滋嘞”鏡面世界產生裂縫,極限入魔狀態的穆善血管暴凸,血紅的眼瞳保持著一絲僅存理智,進入深層次的戰斗狀態,瘋狂無比。
連續的攻擊,以絕對力量硬轟鏡面世界,化不可能為可能。
的確,穆善的意志力無法破解幻境,但他的力量可以!
“走!”肉眼可見的裂縫出現,對著兎佐孛侖,穆善仿佛用盡自身所有力氣咆哮,滿身傷痕的兎佐孛侖既是感動又是喜悅:“善哥,我們一起!”
“走!!!”穆善再怒吼,扭曲的神色仿佛已快失去理智。
但此時,剛出現的細小裂縫卻無法再擴大半點,一股強大力量瞬爾降臨,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控制著這一切,盡管穆善用盡全力,依然無法再擴大半點裂縫。
甚至,裂縫在微弱的蠕動中漸漸縮小,好似慢慢修補。
“飭!”兎佐孛侖釋放宇宙鴻蒙源物,一道精銳光芒似是一只黑色爪子,虛空中凝現出一頭咆哮怪物,直取鏡面世界無盡深淵處。
盡管那里什么都沒有。
“蓬!”黑色爪影憑空撞上無形的至壁,那彷如是星辰壁壘,無比堅實,兎佐孛侖實力也是非凡,硬使得那壁壘龜裂開來,赫然顯現出一尊巨大丑陋身影。
金色肉瘤凹凸不平,十二支戰刀一般的手臂,精光寒徹,銀色經脈貫穿全身,長長的尖尾如蝎子般高豎,龐大氣勢如帝王君臨天下。
大衍蟲!
“呷!”“食物……”大衍蟲如坦克一般,從破碎的鏡面世界中出現,巨大的體形轟隆作鳴,此時的祂在自己的世界里,力量盡現,眼前兩個宇宙主宰就是祂的食物,大衍蟲怎會容它們逃走。
大能者的體內宇宙已經十分美味,比宇宙能量,鴻蒙能量美味得多,更不用說宇宙主宰的體內宇宙,那是最精華的美味佳肴,只要吃過一次,就會食髓知味。
大衍蟲不是噬宙蟲皇,祂雖受蟲族大統領控制,但也有初等的智慧。
叱!叱!叱!叱!
戰刀般的手臂瘋狂揮舞,大衍蟲率先攻擊的就是兎佐孛侖,但穆善自不會容得大衍蟲攻擊,暴喝聲中已是迎了上去,只可惜他的實力與大衍蟲始終有差距,就算有兎佐孛侖輔助,依然節節敗退。
完了。
此時鏡面世界的裂縫已接近關閉,他和兎佐孛侖都將死在這里,成為大衍蟲的食物。
他,不甘心!
穆善顫抖著身體,痛徹心扉。
就在此時——
咔嘞!叻叻叻!!
只剩下一道縫隙的裂縫,竟龜裂開來,好似一塊玻璃從中間開始崩碎,大衍蟲的鏡面世界從黑暗中出現一道光亮,瞬爾暴露。
一道身影,赫然出現。
“林峰!?”穆善和兎佐孛侖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