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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虛空,黑暗寒冷,茫茫無邊……
祁象感覺自己在這虛空中飄浮,忽然身體一墜,處于失重的狀態,然后整個人一顫,就從床上驚坐了起來。
此時,天空大白,一縷陽光從窗外斜照,映亮了房間。
“這是哪里?”
祁象神思恍惚,迷茫的觀望,漸漸地他認出來了,這里好像是……魚家莊園。他昨晚與葛抱,在魚忠的熱情接待下,就住了下來。
“是昨晚么?”祁象迷迷糊糊,感覺時間應該過了很久。他不太確定,立即摸出了手機,打開日歷一看。立時確定,就是昨晚。
“睡傻了嗎?”
祁象拍了拍額頭,的確感覺到有些暈暈沉沉。他慢慢起床,走到盥洗室洗漱。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心里頭空蕩蕩的,哪怕清涼的水撲面,也沒恢復多少精神。
祁象擦了臉上了水漬,照著鏡子梳理頭發。
“咦,這是什么?”祁象動作一停,卻是看到自己的額頭眉心,似乎有殷紅一點,類似于朱砂,鮮亮惹眼。
“奇怪了,上火起痘了么?”
祁象也沒有多想,伸指一按,正想把紅點捏去。忽然,紅點融化了,化成了一絲紅線,恰好纏在了他的指間。
“嗯?”
祁象一驚,閃電似的彈手揮動。他晃了片刻,定眼再看,只見紅絲繞指,若隱若現,就仿佛附骨之疽,根本揮脫不掉。
“到底是什么玩意?”
祁象驚急之下,連忙用另外一只手摳捏紅線,想要把它扯斷。
但是手指一觸,卻好像有電流貫穿,讓他整個人懵了一懵,只覺得一股龐雜的信息數據在他腦袋中爆炸,如同滔天巨浪一樣涌現。
“啊……”
祁象捂頭,記憶點點滴滴的復蘇。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忽然感覺臉頰一涼,下意識地伸手一摸,指腹微微濕潤,閃爍晶瑩水光。
“該死……蠢女人……”祁象抹了抹眼睛,自言自語:“不對,那一切都是幻境,一切都是虛假的幻像,不必當真,也不能當真……”
祁象自我安慰,指間的紅線,也隨之慢慢的淡化、消失。
“回來……”
祁象反而急了,連忙在指間摩擦:“給我回來。”
“什么回來……”
冷不防,有人推門了房門,走了進來。
祁象猛然回頭,看向了葛抱,眼中冰涼,透出殺氣:“……滾!”
“……好大的起床氣!”
葛抱駭然,口中嘀咕,卻退了出去,順手把門合上。不過他卻沒走,而是站在房門道:“喂,魚曖好像出事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咣!”
瞬間,門開了,祁象冷著臉道:“他出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
葛抱一怔,總感覺祁象好像有些不對,但是一時之間,也說不上哪里不對。他心里狐疑,口中答道:“我也是剛聽說的,似乎是在黎明時分,魚曖在房冇中一聲嚎冇叫……”
“其實我也聽見動靜了。”
葛抱壓低聲音道:“一幫人匆匆忙忙趕去,忙活到現在,好像也沒解決問題。我猜測,他應該是遭受到了什么暗算。”
“暗算?”祁象皺眉:“什么暗算?”
“又不是我干的,我哪知道……”
說著,葛抱目光一瞥,聲音更低:“該不會……你干的?”
“扯!”
祁象眼神更冷:“不要隨便誣陷人。”
“好吧,開個玩笑。”
葛抱止聲,琢磨道:“我估計,可能是昨晚那些人干的。那些人也是大膽,居然真的殺了一個回馬槍。”
祁象定了定神,沉吟道:“是不是,也難說。去看看情況,說不定能幫上忙。”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葛抱連忙點頭,招呼道:“走,去看個熱鬧。”
祁象走出了房門,溫暖的陽光照落在身上,他抬頭一望,視線十分迷糊,神思恍惚中,恍如隔世……
“誒,你今天狀態不對啊。”
葛抱走遠了,察覺祁象沒跟上,頓時回頭道:“怎么,你也中暗算了?”
“昨晚太鬧,沒睡好,不行啊。”
祁象淡聲回應,直接加快了步伐,超過了葛抱,朝莊園后宅走去。
“嘖……”
葛抱肯定不信,但是祁象不想說,他也懶得追問。反正這個年代,誰身上都有一些不能告人的隱私,只要不影響大局就好。
片刻,兩人來到后宅門口,只見這里守衛森嚴,一個個保鏢如臨大敵,氣氛緊張。
兩人走近,不等守衛阻攔,葛抱就開口道:“我們找魚忠前輩……”
“稍等!”
一個守衛猶豫了下,就匆匆忙忙去通報了。
過了一會兒,魚忠走了出來,表情有幾分沉凝,眼中有幾分憂色:“你們……算了,進來吧。”
祁象和葛抱對看一眼,就直接跟著魚忠走進內宅。走了片刻,葛抱忍不住問道:“魚前輩,魚總他……沒事吧?”
這時候,不用裝什么傻。故作不知,反而惹人不快,甚至懷疑你是不是在幸災樂禍。
“哎……”
魚忠一嘆,輕輕搖頭:“少主子他……不知道中了什么招,已經昏迷了兩三個小時,到現在還沒有醒。”
“昏迷不醒?”葛抱一怔,不過畢竟沒了解情況,也不好多說什么。
頃刻,三人來到了魚曖的臥室,此時魚曖躺在床上,氣息平穩,臉色紅潤。如果不是旁邊有幾個醫生如臨大敵似的在監控儀器,估計誰都覺得,他只是在睡覺而已。
“黎明時分,少主子突然大叫。”魚忠臉色陰沉道:“當我們趕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昏迷過去,怎么叫都不醒。”
“不過醫生檢查過了,他的身體機能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問題。”
魚忠驚疑道:“而且我們反復檢查,都沒在他身上發現受到攻擊的痕跡。也就是說,這可能是精神層面上的問題。”
“精神傷害?”葛抱揣測,表情嚴肅。
“嗯,可能是某種術法。”魚忠點頭,鎖眉道:“可是對于術法,我也沒什么了解,所以想請葛公子幫忙看看。”
“好……”葛抱肯定不會推托,立即湊了過去,慢慢研究。他翻了翻魚曖的眼睛,又診了診脈博,頓時若有所思。
“怎么樣?”魚忠連忙問道。
“的確是中了術法。”葛抱點頭道:“雙神無神,沒有規律的亂轉,脈博雖然正常,但是跳動之間,生機有幾分晦澀。”
“危險啊。”
葛抱沉聲道:“他現在的這種狀態,非常的消耗心神,如果不盡早把人喚醒,恐怕會傷了魂魄,后果不堪設想。”
“那應該怎么辦?”魚忠十分驚駭,不管葛抱有沒有夸大其詞,都足夠說明魚曖現在的情況不妙,需要趕緊救治。
“這個……”葛抱陷入沉思之中:“……多少有點難度,畢竟不知道術法的底細,也不好對癥下藥。”
祁象忽然開口:“這是迷情咒。”
“什么?”
魚忠、葛抱等人一愣,又驚又疑惑。
“迷情咒?”
葛抱迷惑不解:“有這樣的咒術?”
“當然有……”
祁象淡聲道:“其實在知道有龍女這回事的時候,我就已經懷疑了。魚總一直在說,他遇見了龍女,但是卻始終說不出來,龍女的具體細節。”
“特別是魚前輩你們,肯定沒少調查吧?”
祁冇象轉頭問道:“有調查出什么有價值的線索么?”
“……沒有!”魚忠坦誠搖頭,似驚似喜:“所以你覺得,這是中了咒術?”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們平時肯定是先要接觸到什么事物,夜里才會在夢中出現。”祁象分析道:“龍女這種東西,在現實生活之中,肯定是不存在的。”
“那么只有在睡夢之中,被人刻意引導,才能讓他念念不忘。”
祁象轉頭道:“這種情形,應該屬于咒術之類吧。”
“是不是咒術,我也說不準,但肯定是法術無疑。”葛抱沉聲道:“能讓人入夢而不自知,這是非常高明的法術。”
“啪啦!”
魚忠忽然一掌,直接把旁邊的硬木幾案劈碎,他殺氣騰騰,咬牙切齒:“好啊,我就知道是有人在搗鬼,不要讓我揪你出來……”
泄憤之后,魚忠連忙問道:“祁法師,你說這是迷情咒,有什么根據嗎?”
“他平時的表現,不是證據嗎?”祁象聳肩道:“迷戀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不是迷情咒,又是什么?”
“誒,明白了。搞了半天,你說這個迷情咒,那是你自己取的名字。”葛抱恍然大悟,白了祁象一眼:“早說啊。”
“現在說,也不晚。”祁象坦然自若道:“所以我覺得,未必是昨晚那些人在搞鬼,很有可能是幾年前受到的咒法,現在終于發作了。”
“可能性很大……”葛抱也表示贊同,隨之補充道:“也有可能,是昨晚那些人搞鬼,直接誘發了魚總身上的咒法。”
葛抱潑贓水的意味明顯,但是魚忠卻認真的點頭,眼中殺機凜冽。不管是不是昨晚那些人的過錯,反正這筆賬也要算在他們頭上。寧殺錯,不放過。
須臾,魚忠也想起了正事,急忙追問:“祁法師,這個癡情咒,又該怎么破解?”
祁象想了想,才說道:“一般來說,咒術不可能憑空出現的,哪怕是人為的施咒,也需要一定的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