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最后一塊極品靈石后,林浩不敢再瞎逛了,他坐在白憐花身后,半監視半學習的,和后者閑聊起來。
很快,他就對墨靈圣舟的操控方法,有了一個大體的了解,而且當他聽說,以兩塊極品靈石全力催動,速度可達元嬰期時,更是一掃之前的郁悶,暗爽不已。
“對了,憐花,你眉心的紅斧印記,是怎么回事?天生的嗎?”應白憐花的強烈要求,林浩對她的稱呼,從白姑娘,變成了憐花。
“沒有啊,這是師父種下的。”
“種下的?”
“嗯,師父是為我好……”
原來,白憐花從小無父無母,是師父把她養大的。
她這人,品行太過純良,不明白修真界的殘酷,所以師父從不讓她離宮。
不過隨著修為的增長,也不可能永遠把她困在宮里,于是在她結成金丹之日,師父就在她眉心,種下了這個紅斧印記。
這印記既不能攻擊,也不能防守,只有一個功能,就是記錄。
如果有人對白憐花不利,在她魂滅道消之時,眉心的印記,便會自動把兇徒的外貌,傳到師父手中的一枚玉簡之上。
這是一種震懾,若是有居心不良之輩,動手前,勢必要考慮陰月宮主的怒火。
而事實也的確是這樣,白憐花從金丹初期修煉到金丹大圓滿,歷時大半個甲子,期間離宮無數次,但卻從未出過紕漏。
只不過,這次她跑的太遠了,陰月宮距離深淵之地,足有上萬里,這里的妖獸,又哪里認識她師父?
一口氣說完這些,白憐花嘆了一口氣,補充道:“是我太魯莽了,這里就算是師父,也不敢隨意踏足。”
“你師父是什么修為?”
“我出宮前,師父已經閉關八年,正在沖擊化神期,也不知道成功了沒有……”
“對了,為什么印記是斧頭圖案?是不是有什么特別的含義?”林浩還不死心,因為白憐花眉心的印記,除了顏色以外,無論形狀,大小,和他手心的金斧印記,一模一樣。
“有啊,這是我師父的功法印記,陰月宮附近的修仙者,大都知道。”
“這么說,你師父眉心,也有一個紅斧印記?”
“不是,師父的印記在右手手心,而且也不是紅色,是金色的。”
右手手心?金斧?
林浩一驚:“你師父……”
嘭——
就在這時,舟外傳來巨大的碰撞之聲,緊接著,控制室也開始搖晃起來。
“哎喲!對不起,林大哥,圣舟太大了,速度又快,不好控制,撞到懸崖了。”
林浩從窗外看去,只見一座高山擋在舟前,剛才正是撞上了這座山。
可白憐花為什么把這座山叫懸崖?
沒多久,林浩就明白了——
因為白憐花開始控制墨靈圣舟上升,視線所及,左右兩側高山綿延不絕,似乎沒有盡頭。
不是山。
是盆地!
所謂的深淵之地深處,是一個巨大的盆地,怪不得先前在石室,白憐花說她被妖獸逼得走投無路,跳入了深淵之地深處。
跳進來的。
………………
又過了半個時辰,墨靈圣舟停止了上升,放眼望去,前方依舊是茂密的樹林,只不過這里的樹,無論高度以及外形,都沒有深處那般夸張,類似亞馬遜原始叢林。
“就是這里了!沒想到,我還能活著出來……”
白憐花感慨不已,頓了頓,全力催動圣舟飛行:“林大哥,前方三百里,有一個小鎮,圣舟體型太大了,未免凡人驚慌,我們要不要繞過去?”
“不用了,在靠近鎮子的地方降落吧。”
“也好,我們還是換一種飛行法器,圣舟太消耗靈石了。”
“我們?”
“對啊,我不是說過,你帶我離開深淵,回宮后會贈你重寶嘛,我知道你不一定看的上……但這是我的一番心意,希望林大哥不要嫌棄。”
“我不去了,你自己回去吧。”
雖然林浩對白憐花師父的身份很好奇,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一來,此去陰月宮,路途遙遠,他手里的極品靈石,根本不夠,若是換做其他方式趕路,又會暴露真實修為。
或許知道真相后,白憐花也不會害他,但一個煉氣期一層的修士,去陰月宮又能獲得什么寶物?
退一萬步說,就算白憐花真的給了寶物,但能不能活著離開,也是未知之數。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再者,白憐花的師父,雖然手心也有金斧印記,可林浩對這個人,一無所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此人最低也是元嬰期大圓滿。
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等修為高一些,再去尋找吧。
………………
白憐花面色一暗:“不去嗎?也是,以你的修為,一般寶物,根本看不上眼。”
“你想多了,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他日有空,一定會去陰月宮走一趟,到時你想耍賴,我可不依。”林浩沒把話說死。
又飛了兩百多里,在距離小鎮只有十幾里的一處稻田,林浩讓白憐花降落,隨后將墨靈圣舟收入印記:“就在此地別過吧,有緣再見。”
………………
“林大哥……”
白憐花怔怔出神,盞茶時分后,祭出儲物袋中的飛劍,往陰月宮方向飛去。
約摸飛了百多里,前方又一道遁光閃現,白憐花定睛一看,大喜道:“師父!”
來人正是陰月宮主,她約摸雙十年華,看上去比白憐花還要年輕。
她一襲宮裝,乘坐著一把扇形模樣的法寶,面色冷峻,滿頭青絲只是簡單的束著,但氣質凌然,令人不敢逼視。
“師父,你特意來尋我啊?”半空中,白憐花躍上寶扇,撒嬌般說道。
“你二師姐說,你非要去深淵之地深處,是何意?”
陰月宮主開口,仿若出谷黃鶯,但其中的責問之意,表露無遺。
“她是這么說的?”白憐花默然。
陰月宮主淡淡道:“憐花,你二師姐稟報時言辭閃爍,我已將她囚禁于宮內,你若再不說實話,回宮后,我便對她施展搜魂術。”
白憐花面色微變,接著把遇襲的事說了一遍,又道:“也不能全怪二師姐……”
“唉!”
良久,陰月宮主嘆了口氣:“你們三個,都是我教出來的徒兒,為何沒有一個隨我呢?”
陰月宮主,核心弟子共有三人——
大徒弟白嵩乾,修為元嬰初期,生性謹慎,穩字當頭,雖玉樹臨風,但常年粗布麻衣,行事異常低調。
二弟子呂茶兒,天生聰慧,單一水靈根,資質驚人,可處事略顯涼薄,心胸不廣。
三弟子白憐花,嫉惡如仇,卻天真爛漫,既沒有害人之心,更沒有防人之心。
………………
“師父,性格是天生的嘛。”
白憐花挽著師父的胳膊,笑盈盈的說:“而且,我才不想像師父呢。”
“怎么說?”
“本來就是嘛,誰不知道,陰月宮主顧小月,雖是修仙界第一絕色……”
白憐花貼著師父,眨了眨眼:“可惜性子淡漠,修行五百多年,還是孑然一身,可憐啊。”
“沒大沒小,成何體統?”陰月宮主,也就是顧小月,本想斥責幾句,但看見白憐花古古怪怪的樣子,還是忍不住笑了笑。
“呀。”
白憐花掩嘴驚呼,像是發現什么了不起的事:“師父,你的修為……修為……”
她完全看不出師父的修為。
“大呼小叫,上個月僥幸突破了,若不是,誰有功夫來找你?”顧小月板著臉故作嚴肅。
“嘻嘻,我才不信哩,師父就是嘴硬心軟……”
………………
“啊,三師妹,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遠處又一道遁光閃現,來人一身麻衣,相貌英俊,就是神態不太從容,四下張望,似提防有敵人。
“別看了,師兄,這里沒人……師父在此,你還擔心什么呢?”白憐花取笑道。
來人正是大師兄白嵩乾,他搖搖頭,正經道:“師妹此話錯了,小心駛得萬年船,修仙不易,還是穩一點好。”
白憐花正想反駁,顧小月開口道:“嵩乾,憐花已將事情經過告訴我了,我打算和她一起回宮,靈鷲峰,你一個人去吧。”
“去靈鷲峰干什么?”白憐花好奇道。
“縹緲仙宗宗主,無崖子八百壽誕,我兩宗一向交好,自然要去賀上一賀……而且,山蜃幻境開啟在即,我們打算商量一下結盟之事。”
頓了頓,顧小月又看向白嵩乾,叮囑道:“到了靈鷲峰后,你隨機應變,也不用占便宜,不吃虧即可。”
“師父,師妹本就要進山蜃幻境,讓她去靈鷲峰商議,豈不是更好?”白嵩乾面露為難之色,片刻后推脫道。
“不行,憐花要隨我回宮,只是結盟而已,又不是讓你斗法,你在擔心什么?”顧小月皺著眉頭,語氣也很重,似乎早知道白嵩乾會推辭。
見師父不喜,白嵩乾無奈道:“弟子遵命就是。”
“大師兄,每次讓你出宮,你就推三阻四,你是不是仇家太多,不敢出來?”白憐花調皮的拍了拍白嵩乾的肩膀。
白嵩乾沒好氣道:“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出事,我怎會出宮?還攤上這么大個麻煩。”
“憐花,你太不了解你師兄了……他哪有什么仇家?”
顧小月露出欣賞的神色:“你師兄底牌無數,凡事謀定而后動,絕不輕易出手,一旦出手,必挫骨揚灰,絕無后患可言。”
“師兄你這么狠吶?”白憐花咋舌道。
“我不殺人,人要殺我。”
白嵩乾目光忽然深邃起來,但轉眼又變得樸實無華:“其實我就是怕死,命只有一條嘛。”
“是不是哦?”
白憐花神識一掃,無語道:“大師兄,你又壓制修為了?……煉氣期八層?唉!為什么都喜歡壓制修為?林大哥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林大哥?”
“嗯,就是帶我離開深淵之地的前輩……”
白憐花將脫險的過程講了一遍,末了又眨眨眼:“若是有機會,我介紹你們認識?”
“師妹,你這不是害我嘛。”
白嵩乾連連擺手:“與此等強者沾上因果,禍福難料,打死也不見。”
“哈哈!那你要繞路了,林大哥好像往靈鷲峰方向去了。”
“沒事,壽誕還有三日,我可以明天再動身,到時他應該已經走遠了……不過,他長什么樣子?萬一運氣不好遇到了,也好避避。”白嵩乾詢問道。
“真是……”
白憐花頗為無奈,但還是掐訣施法,將林浩的容貌幻化出來了。
“咦?”顧小月看著虛幻的林浩面容,輕咦出聲。
白憐花奇怪道:“師父,你認識林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