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說什么？”
見林浩一直側頭傾聽，董玉也大概能猜出符篆的作用，頓了頓，她又說出了自己的苦惱：
“她把這張符紙交給我以后，沒過幾天就出事了，我一直覺得這東西很關鍵，但研究了很久，還是沒有發現。”
“小月沒死。”
林浩神情略有些復雜，既欣喜又失落：“她說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
“她去哪了？”董玉追問道。
“我不知道。”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就這樣干等嗎？”
“沒有，其實我有很多事做，待會我打算去一趟東湖。”林浩一眨不眨的盯著董玉。
小月在傳音符中一共說了三句話。
先為她的忽然死亡道歉，因為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接著說林浩既然能破掉傳音符上的禁制，說明修為已經達到了筑基期，那兩人很快就會再見面。
最后一句，則是提醒林浩，不要去東湖！
“東湖！？你去東湖干什么？”
董玉眼神中有了一瞬間的震驚，雖然她隱藏得很好，但林浩一直緊盯著她，所以還是察覺到了。
從董玉將平安符故意留給夏默來看，她顯然知道夢中怪物的存在。
而且聽她的口氣，怪物似乎不是自然而然形成的，而是有一個神秘強者，在幕后操控。
董玉認識這個強者，但她不敢說出強者的名字。
現在她聽見東湖兩個字后又出現這種異常反應。
很明顯，神秘強者與東湖有關。
加上現在小月也提醒自己不要去東湖，那么，強者是誰，已經昭然若揭——
不是油紙傘攤主，就是她的男朋友彪子！
“我去找彪子。”林浩故意說了一句。
當然，他只是隨便說說。
目的是想驗證自己的猜測究竟是不是對的。
“彪子？夏默的那個跟班？他住在東湖？”這一次，董玉的表情很正常，就是一種自然流露的疑惑。
“有點事，他和他女朋友在東湖擺攤賣油紙傘。”林浩含糊其辭。
是自己猜錯了，還是董玉偽裝得太好？
暫時看不出來。
“油紙傘嗎……”董玉喃喃，卻沒有下文。
出租屋。
與董玉約定隨時保持聯系后，林浩回到了臨時租住的出租屋。
從金斧印記內取出玉蒲團，他一邊打坐，一邊思考接下來的路，應該怎么走。
首先，他給精神科主任醫師李德貴打電話，請了一個月長假。
沒辦法，以他現在現實世界和仙俠世界兩頭跑的狀況，實在沒有心思再上班。
而且謹慎起見，他也不敢再醫治精神病人。
從白憐花先前對山蜃幻境的形容來看，現實世界夢境里，殺死怪物后獲得的白玉碎片，很可能就是仙玉碎片。
只有仙玉中蘊含的仙氣，才會有這種不可思議的神奇效果。
到目前為止，他已經獲得了兩塊。
他相信，這種珍貴的東西，就算是那個幕后的神秘強者，也不可能不稀罕。
所以如果再這么在醫院里明目張膽的治療病人，神秘強者遲早有一天會找上門。
誠然，仙玉的確是好東西，可小命還是要排在第一位。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李德貴聽完林浩的請假報告后，先是啰啰嗦嗦的問了一大堆問題，直到最后，確定無法改變他的決定后，又問道：“你的假，我批了，不過明天，你必須跟我一起去看月梅。”
“月梅？”
林浩微微一怔，旋即想起昨天確實和李德貴約好，要去精神病院醫治這個病人。
這幾天，仙俠世界和現實世界兩頭跑，時間過得比一般人長，再加上發生的事又太多，一時忘記了。
楊月梅。
四十八歲。
丈夫早逝，有一個女兒。
患精神分裂癥十九年，長期住在青山精神病院。
略一回憶，林浩記起了這個患者的資料。
等會！
患病十九年？
而且是精神分裂癥？
林浩想到了劉繼芬。
當初在趙大柱和張彩霞的夢里，他發現了一張照片，上面有四個人，分別是二叔，夏天頌，蘇明德和劉繼芬。
這張照片是十九年前，他們在一個考古現場拍的。
后來回來沒多久，劉繼芬就患上了精神疾病，接著去醫院看病。
最后的結果是，劉繼芬死了，給她治療的精神科醫生，也患上精神分裂癥，送到了精神病院。
都是十九年，也都是精神分裂癥！
林浩忽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楊月梅會不會就是給劉繼芬治病的精神科醫生？
想著他問李德貴：“李主任，楊月梅沒患病前，是從事什么工作的？”
“你問這個做什么？”
電話那頭，李德貴有些奇怪，但還是實話實說道：“跟我們一樣，都是精神科醫生。”
果然如此！
林浩又繼續問道：“她之所以會患上精神分裂癥，是因為她在十九年前，接診了一個叫劉繼芬的病人，對不對？”
“你怎么知道？都過了這么多年了。”李德貴明顯很吃驚。
“呃……李主任交代的事，當然要用心嘛，我托夏默幫我查了一下。”
說來實在話長，林浩就隨便編了一個理由。
“你小子，我倒是沒看錯你，嗯，那就這樣，明天早上八點，青山精神病院門口見。”
“好的。”
青山精神病院位于江城近郊，距離出租屋有點遠。
大清早，打坐整整一夜穩定境界的林浩，坐上的地鐵四號線。
抵達終點站黃金口后，又徒步走了十幾分鐘，一棟純白的五層建筑，出現在他的眼前。
精神病院大門旁的停車位上，停著一輛黑色大眾，李德貴就坐在駕駛座上。
“李主任，這么早啊？”林浩看了看時間，才早上七點半。
李德貴的樣子很憔悴，似乎還有淡淡的黑眼圈：“睡不著，十九年了，一想起月梅，我就……唉！真是諷刺啊，當年精神科里最出色的醫生，竟然患上了精神病。”
“她現在的病情，到底怎么樣了？”林浩隔著車窗詢問道。
李德貴搖搖頭，從車上走下來，嘆了口氣道：“很不樂觀，開始月梅只是精神分裂，后來又患上了人格分裂。”
精神分裂和人格分裂不同。
精神分裂是一種精神障礙，患者無法區分現實和想象，知覺、情感與行為均異于常人，這種病非常嚴重，大多需要入院治療。
而人格分裂，指的是患者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表現出不同的人格，且每一種人格獨立清晰，目前在醫學上，人格分裂不算是疾病。
事實上，有很多生活壓力過大的都市人，都有輕微的人格分裂。
只不過，精神分裂與人格分裂同時出現在一個患者身上，這種情況，非常少見。
至少林浩來五醫院實習兩年多，就從來沒有遇見過。
想著他又問道：“人格也分裂了？分裂出幾種人格？”
人格分裂分為雙重人格和多重人格，前者治療難度稍低，后者視人格數量多少，難度逐量加大。
“只分裂出一種，但這個人格很特殊。”
“哦？具體說說。”
“分裂出的人格說話流暢，語句通順，如果不是他說的話太不可思議，我們甚至根本不敢相信他是分裂人格。”
“說了什么？”
“他說他叫劉順財，生活在宋朝，家住應天府青牛鎮，是紫霄觀的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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