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御和竇昌二人看著下方,他們這一擊戰果斐然,不但一上來就摧毀了兩個既定的目標,且把祭壇周圍的人也一并帶了進去。
可以說,兩個異神的祭祀團和外加武裝護衛都在這一波沖擊中全滅了。
想必供奉這兩個異神的部落就算再想舉行獻祭儀式,也沒有足夠合適的人手了。
其實這里面有些祭祀是具備很強的靈性力量的,若只是單純的物性沖擊,還不見得能將這些人殺死,但一來二人為了確保這一擊威能,同時還釋放出了一部分心光,二來這些祭祀將靈性力量全部拿去溝通神明了,失去了自保的能力,這才毫無抵抗的被全數覆滅。
只能說,二人挑選的時機實在太好了。對方完全沒有想到,在城中受到重重保護的中心地帶,自己居然也會受到敵人的攻擊。
張御這時看了竇昌一眼,若說他是依靠夏劍來發出這威力無匹的一擊的,那么這一位就是完完全全憑借自己的身體了。
不過他猜測,其人一定掌握著什么他不知道的章印,才能承受住這樣猛烈的撞擊。
竇昌在等了一會兒之后,見城中沒有任何反擊到來,便用確定無比的語氣道:“阿爾莫泰不在這里!否則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跑出來的。”
張御點頭,這是當然的,阿爾莫泰已經被他打死了,只是他答應過其人,不主動說出此事,用以交換其人把自己養父的東西交代出來。
竇昌一捏拳頭,道:“這是一個好消息,神尉軍另外三個軍候現在都在北方,最有可能在這里的,就只有遲授了。”
他來之前,最忌憚的就是阿爾莫泰和遲授這兩個人合作。
這兩人一個擅長正面對攻,一個則是精通隱匿暗殺,一旦配合起來,那戰力是翻著倍往上計算的,他覺得要是換成之前未能掌握飛遁的時候,就算此刻齊武、王恭都在,也不見得能對抗的兩人的聯手。
而阿爾莫泰若不在,只有遲授一個人在這里的話,是擋不住他們兩個人的。
不過他并沒有放松警惕,還是開口提醒道:“張師弟,遲授不擅長正面對攻,可他卻具備將我們一擊殺死的能力,所以千萬小心了。”
張御心念一轉,從玄府的文書上看,遲授所得的神袍是來自于“陰毒之神”,這個“陰毒”并不是概念上的意思,實際上指的是一種傳說中蘑菇和毒蛇的共生體。
蘑菇用誘惑的外表吸引獵物前來,而毒蛇則負責咬死前來采摘的人或生物,然后雙方共享養分。
傳說中的神王博提庫想占有女神辛歐,結果辛歐故意引到“陰毒”附近,結果他不小心就被這條毒蛇咬死了。
他考慮了一下,道:“竇師兄,我們此行重點是為了肅清朝明城中的異神和異神信徒,使其重新接受都護府的轄制,所以我們大不必去理會這個人,可先設法把剩下的目標清剿了,他若出現,再出手應付,他若不出現,等到兩位師兄到來,那事情就不可會再有反復了。”
竇昌一想,表示同意,兩人商量了一下,兩道遁光一分,就各自分頭行動了。
某一角落的陰影中,遲授緩緩站了起來,這次來的兩個人都會飛遁,這就十分讓人討厭了。
他有心上去殺敵,可是根本無法夠著。
他想了一想,轉身一躍,無視各種地形障礙,如虛影一般穿過各種建筑,直接來到了城墻邊上一處狹小的石堡內,對著一只迎面砸來的拳頭,他冷聲道:“是我。”
那個拳頭從他身上一透而過,魁梧漢子被自己的力量帶的踉蹌了一下,這才站直身軀,看到是他,這才松了一口氣,道:“遲軍候,外面怎么回事?”
遲授道:“是玄府的人來了,不過參與喚醒儀式的那些祭祀全完了。”
魁梧漢子眼睛睜大,倒吸了一口涼氣。
剛才那等動靜竟然是玄府的人造成的?
那來人該是有多么強大?
他不由的暗暗慶幸自己的人沒去參與祭祀,不然怕也是一樣的下場。
“那我們……我們現在怎么辦?”
意識到來人的厲害,他生出了逃跑的想法,可心里又舍不得放下城里的權勢和財富,而且讓他退回荒原重新去當野人?他是萬萬不愿意的。
遲授沉聲道:“我不是不能對付這兩個玄修,可他們都能飛遁,我找不到出手的機會,你把所有的祭祀集中起來,讓他們為我提供力量,這樣我可以短暫擁有飛空的能力,那我就可以解決他們。”
要是祭祀的力量集中在一個普通人身上,心力不一,那是絕對沒有用的,可神尉軍到達他這個層次的,就是某種意義上的神明了,所以可以統合這些借來的力量,
不過這是他本來就具備短暫懸浮騰空的能力,才能在基礎上有所加強,否則再多的靈性寄托,也只能然讓他能夠運用的力量大些罷了。
魁梧漢子咬牙道:“好,都到這個時候,都聽你的,遲軍候,你還有什么要求么?”
遲授毫不客氣道:“你把城里的火炮準備好,等一下戰斗起來,什么地方有動靜,就往那里打。”
魁梧漢子懷疑道:“火炮能對付玄府這次過來的人么?”
要是連心光都沒有玄修,火炮或許有用,可是這次來的人能造成那等聲勢,那肯定不是一般人物,對于這些人來說,火炮實在太笨重了,對方不說會先一步避開,就算是站著讓他們轟也沒用啊。
遲授不耐煩道:“你們別管這么多,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還有,不要叫我軍候!”
魁梧漢子表情獰厲起來,狠狠道:“既然這樣,我把部落里所有的火銃手也集合起來,那樣多少也能增加些力量。”
遲授詫異看他一眼,顯然沒想到這個人關鍵時刻倒也狠得下心,他一尋思,點頭道:“這樣也不錯。”
這時他似若有意,又似若無意的提醒了一句,“快去準備吧,越快越好,遲些你的那些盟友恐怕就要被殺光了。”
魁梧漢子目光隱晦的閃爍了一下,道:“我知道了,這就去安排。”
張御此時來已然到了一座石堡上空,這里全是用厚重的石塊壘砌起來的,可以看出當初修筑這里人花費了相當大的心思。
在他的心湖之中,可以感覺到有幾個異樣氣息的人躲藏在石堡的地下,身上的靈性也是有節奏波蕩著,這是在膜拜祈求異神的保護。
他心意一引,夏劍飛至一旁,而后劍尖緩緩指向那個所在,同一時刻,劍刃之上也是綻放出了顯眼的光芒。
石堡城墻上此刻站立著一排排火銃手,只是現在所有人面色緊張無比的看著懸浮在天中,渾身包裹在光芒之中的人影。
在看到這一幕后,頓時忍受不住壓力,有了不由得放出了一槍,隨后所有人如同接受了信號,接二連三對著天中轟擊著。
大部分的火銃都是毫無準頭的,不知打到哪里去了,只有小部分落到那一層光芒之上,可就像石子投入大海中,沒有半點回應。
可是此刻所有人好像都陷入了瘋狂,不停的在那里裝填藥子,射擊,再裝填,再射擊,連銃管發紅發燙也不管不顧。
張御根本無視了下方這些人,待夏劍之上的靈性積蓄到一定程度后,他意念往下一引,天中如雷轟響,一道閃光霹靂轟然劈入了下方的地窖之中。
一聲沉悶的響聲過后,地面之上只是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坑洞,可底下所有人都已是在這一擊下被震死了。
正在他把劍收回之時,卻察覺到那里地窖一股淡淡的熱流傳遞上來。
他心下微微一動,伸手一拿,片刻之后,一只黃金鑄成,造型奇異的神像就緩緩飄了上來,并落到了他的手中。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仿佛沒有實質的虛影忽然出現了石堡的邊緣處,并沿著城墻上移,一直到了最高處后,這才停了下來。
遲授只是想伺機找尋下手的機會,可是沒想到,機會真的出現了。
這個距離……剛剛好。
哪怕還沒有獲得飛縱的能力,可只需一個跳躍,就能觸及到那個身影。
他雙目死死盯著,微微俯低身形,背脊拱了起來,身上的力量也是緩緩積蓄著。
可就在他準備發動那一刻,忽然感覺到,一股深切危機降臨到了身上。
不對!
會死!
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自己此時沖上去,就一定會死。
他原地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相信的直覺。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見到,那個臉容掩蓋在兜帽下的玄修忽然一側首,其所看的方向,正是他自身所在的位置,這一刻,一股驚悸感猛然從心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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