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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六章 報訊

  “小心!”

  天中一名道人見到烏子辰眼中有奇異光芒閃過,立時出聲提醒同伴。

  只是這個時候,他忽然感覺身上震動了一下,隨即驚愕發現,自己的護身法器震動不已,上面寶光亂晃,并伴有絲絲裂紋,看去就要破碎一般。

  他悚然一驚,方才根本沒有看明白對方是如何進攻的,但好在他與另外一位同門都是走得正統的斗法路數,先以守御法寶護持自身,再以法力神通及法器遙攻對手,雖然刻板了一些,可也沒有明顯破綻。

  在擋下了這莫名其妙的一擊后,他知道敵人棘手,故是法力一轉,往更遠地方退走,可是才至半途,他身軀再度一震,那寶光轟然破碎,喉嚨之中頓有一口逆血上涌。

  他心下不禁駭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受到攻襲的。

  可他也是有經驗的,知道這個時候越是退避越是給人機會,唯有反擊才有一線勝算,而且他們是兩人,只要一人牽制住對手,另外一人就有機會出手。

  故是他此刻非但未去進一步護持自己,反是發動了反進,心意一轉之間,元神照影直接從身軀之中遁出,出現在正身之側,而后法力一祭,一口長久以來以氣意凝練的虹光飛刃已是朝著烏子辰斬殺而去!

  烏子辰站在原地不動,飛刃從他身軀之上一穿而過,好似根本沒有接觸到他。

  那道人再是吃了一驚,可還未等他再度祭法寶,卻是驀然望見自己正身的頭顱倏地飛起,而與此同時,對面不遠處那個同門也是同樣在剎那間身首異處,并從半空之中掉落下來。

  他見此景象,面上不由露出一絲慘笑,把手一指,一枚畫影珠飛空而去,倏忽不見。同時聚集起自己身上僅余的法力,將照影往前一沖,精氣神全數附于那飛刃之上,化光一閃,再次往烏子辰殺來。

  烏子辰站在依舊沒動,只有身外的心光向著外間放開,那飛虹光刃一沖入里間,便被層層消磨,由實轉虛,可其依舊堅定不移的向前而來,到最后堪堪接近他面龐的時候,他伸出手出輕輕一抓,那飛刃霎時破散,化作無數光點消散在了大氣之中。

  海島天機院中,魏護衛看著光幕之中這呈現出來的戰斗場景,只感覺心中一陣發寒。

  這次他特意留神觀察了,可仍舊沒有看出烏子辰斬殺對手時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段。

  他自忖自己換到這人面前,能夠倚仗的,恐怕也只有外甲的堅韌程度了。

  烏制院這時請教道:“魏護衛,你是擅長斗戰之人,不知這復體方才的表現如何?”

  魏護衛想了想,沉聲道:“稍有瑕疵,可也算不錯了。“

  這話倒也不算是刻意貶低,在他看來,那兩名修道人方才到來的時候無塵就應該出手了,而不是等到對方準備完全了再發動,這無疑是將主動交給了他人。

  他明白,這復體意識之中雖然有著許多修士的斗戰經驗和感悟,可并不是說得到了這些就能正確運用出來了。

  每一個人的斗戰方式都是需要契合自身的,對自己有用,放在另一個人身上就未必有用了。這就需要在戰斗之中逐漸適應,淘汰那些不必要的,提煉出對自己有利的。

  但這也同樣說明,眼前這復體還未曾達到自己的極限,還有極大的提升空間。

  此時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認,這造物修士的確厲害,倒也不愧是青陽天機院這幾十年來匯聚了諸多大匠的心血結晶。

  靈妙玄境之內,烏子辰斬殺了兩名道人之后,沒有去管兩人尸身,直接騰空而起,往山谷外飛遁而去。

  就在他路過谷口的時候,似望見了什么,伸手遙遙一拿,將一物攝到了手中,這卻是一根綠葉長藤,上面掛著幾只大小不一的葫蘆。

  他似乎有很鐘意此物,伸手一抹,除去了上面枝葉,只留一個凝光青玉般的葫蘆在上面,往后將之往腰間一系。

  本來他身著一身金屬色的長袍,看去冰冷無人味,與玄境之中的景物顯得格格不入,可是這青藤一系,卻是多了些許自然意趣,看去更像是一個有道修士了。

  烏制院等人也是留意到,周圍的一些靈禽走獸,本來一見烏子辰就會快速避開,對他很是警惕,可現在卻是沒有之前那么明顯的敵意了。

  那男師匠看到這一幕,感覺很有意思,道:“看他的作為,不僅僅是吸收了那些修士經驗和感悟,好像連他們的愛好和意趣也繼承了。”

  魏護衛問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男師匠低頭想了想,道:“應該算是好事。”

  烏制院沉聲道:“當初為了便于控制復體,我們的確有過剔除復體情感方面的考慮。

  不過有一位師匠提出建言,說我們創造的是一個造物修士,是一個擁有自我創造力的生命,并非是一個單純的造物,所以他必須是應該擁有自我的,懂得珍惜自身的生命,唯有這樣才能走的更遠。

  我們采納了他的建言,目前來看,這樣的選擇還算是較為正確的。”

  而就在烏子辰往外飛遁的時候,那一枚被那道人臨死之前擲出的畫影珠落去了一處青山峽谷中飛去,最后被一只白皙手掌抓住。

  “畫影珠?”

  拿住此珠的是一名身著月白衣衫的道人,其人端坐在荷池之畔,看著風采翩然。

  他本來還不怎么在意,可待看珠中所映照的景象后,卻是神色一變,霍然站了起來,隨后向天中發出一道迅煙。

  過了一會兒,一名留著中年道人飄空而來,道:“康道友何事喚我?”

  康姓道人將畫影珠遞去,道:“道友快來看看此物。”

  中年道人接了過來看過,卻是目光一凝,隨即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臉色數變,道:“不好,這定是……”他話沒有說出來,而后低聲說了幾句什么。

  白衫道人一聽,不由一驚,道:“這……有此可能么?”

  中年道人神情凝重道:“可除了此輩,還有誰人呢?”

  白衫道人喃喃道:“不至于如此吧……”

  那道人沉聲道:“不管如何,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道友,我打算去一趟藏山,無論如何,也要讓藏山一脈的道友出來迎敵,道兄,可去通傳各脈道友,讓那些未曾修煉至元神照影的修道人先躲藏起來。”

  靈妙玄境之中,最強大的無疑居于藏山那些劍修,不過前些時日因為接連折損了幾名劍修,回來之后,山主認為他們心性有缺,所以封山閉關了,這就需要有人前去通傳了。

  白衫道人一想,點頭道:“好!我們去通知格外道友撤離。”

  兩人決定下來后,互道了一聲珍重,便就各自分頭飛遁而去了。

  青陽洲,巨州當樂郡,石渠觀中。

  桃定符正捧著一把劍坯正在琢磨之中,時而用指節敲敲打打,時而又拿起放下,

  過去一會兒,他眼中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伸手一按,有耀目火焰一閃,而那劍坯也像融化的蠟燭一般流淌著。

  這時他手腕一震,隨著那火焰退去,那變化霎時凝止,而劍坯經此一煉,似是變得通透了許多,看去仿若一抹凝冰。

  他再看有幾眼之后,方才微微點頭,將之放在一邊,隨后又拿起另一個劍坯來。

  此時道觀后方山壁之上有一道靈光憑空閃動了一下,一個道人自里跌跌撞撞走了出來,到了外間,他左右望了一眼,拖住一個路過的道觀役從,道:“桃道友在哪里?”

  那役從被嚇了一跳,結巴道:“桃、桃、桃道長正在前院爐池之中助諸位道長選煉劍坯……”

  那道人道:“快,快帶我我去見他!”

  那役從略一猶豫,便道:“道長隨我來。”

  在那道人催促之下,兩人很快趕到了前院,那役從遠遠喊道:“桃道長,有一位道長急著來尋你。”

  桃定符放下劍坯,自里走了出來,一眼望見那道人,見其發須散亂,神情急切,詫異道:“禾道友這是如何了?”

  禾姓道人上來一把拉住,道:“桃道友,靈妙玄境遭遇玄修入侵,如今正在玄境之中大下殺手,這這多半是玄府對我報復,如今境內已是不安穩了,你千萬不要回去,此處也不安全,你能避則避,能躲則躲,千萬不要被那些玄修尋見!”

  桃定符詫異道:“玄府對我報復?這從何說起?“

  據他所知,靈妙玄境與玄府固然不怎么往來,可也談不上仇恨一說。

  禾姓道人嘆了一聲,道:“桃道友是不知,我境中修士曾幾次三番尋玄府那位張玄正斗法,這定已是惹怒了其人,只是以往竺玄首在,所以他未對我們如何,現在竺玄首已然離去,他想是借此機由對我痛下殺手了!”

  桃定符眨了下眼,道:“這位張玄正……尚不至于如此吧?”

  禾姓道人唉了一聲,道:“桃道友不理外事,不知這位張玄正在玄修之中威望甚高,沒有他的命令,青陽洲內的玄修又豈敢妄動?而且除了他,又誰敢對我們下手?道友,聽我一句勸,還是先避一避吧!”

  說完之后,道:“我還需通傳其他道友,就不多留了,道友千萬聽我勸啊!”說著,他又急急忙忙離去了。

  桃定符琢磨了一下,知道這絕對不會是張御所為。

  “不過此事看起來不簡單,好像是有人在故意搬弄是非,看來還是要通傳師弟一聲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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