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夏如今的布置分為兩部分,鎮道之寶也是如此,一部就是落在原先那一條往來頻繁的兩界通道處。
那一路那里布下了“都闕儀”和“定界天歲針”,并保持不動。在后方還輔佐以清穹之氣,這樣當可以守持一段時間,不至于在元夏猛烈攻勢下被頃刻被洞穿。
凌靈子方才祭動了“定真羅”,天夏眾人雖然沒能看見這寶器的運轉,可見其驟然打通兩界通道,又于瞬間遁入界中,大略能猜到天夏有件寶器可以由因及果。
可是這么做不可能沒代價,肯定還有諸多限制的,否則直接來到天夏根本重地之前,或者干脆以元夏修道人的性命換取天夏修士的性命該是多么容易?相信有這等交換方法的話,元夏一定是做得出來的。
所以極可能就是此寶付出代價多倍于其之所求,這也解釋了為什么不利用此寶克壓天夏這邊的鎮道之寶,因為那恐怕也需付出定壓數件鎮道之寶以上的力量。
這般原來那一路有了兩件寶器和清穹之氣定住,想要瞬間破壞幾乎是沒有可能的,所以這邊可以暫時安心,
而余下的絕大多數鎮道之寶則是全數拿在了手中,就是準備用來應付元夏如今洞開的這一路的。
凌靈子見到前方又是呈現對峙之勢,站在上方,負袖言道:“劉上真,你可出手了。”
下階之上,又有一名道人站起,此人先對著臺上諸人執有一個道禮,隨后取出一方小印,對著下方一祭。
此寶一落,虛空出現一道道經緯之線,竟是使得天夏這邊的金砂和青靈天枝受到了某種擾動,竟是有退縮之勢,而元夏這邊兩件寶器則是為之一盛,此消彼長之下,竟是隱隱有出現了被壓制的局面。
此寶名喚“鎮機印,可鎮壓敵方寶氣,削滅氣數,同時長己方之運,是專以用來克壓各種鎮道之寶的。
陳首執看得十分清楚,知道自己這邊也要立時應對,看清楚寶器之用,他稍作權衡,就向傳訊李彌真所在傳訊道:“李道友,可以出手了。”
李彌真接得諭令,神情一肅,伸手一拂,頓時一赤一白兩道氣光沖了出來。
上次吞奪元夏寶器,三蟲可謂是大補了一番,威能已是不同以往,而他此回還受賜了一縷清穹之氣,背后更是能提供源源不斷的支持。
兩蟲沖入虛空之中,卻是微微一滯,卻也是不免受到了鎮機印的影響,勢頭竟是微挫,不過受后方力量持續推動,馬上又很快穩住,便見其中那道赤光一閃,食陽蟲一旋一轉之間,已然叮到了鎮機印上。
然而此印一晃,印身之上煥發出一陣靈光,輕易就將食陽蟲逼開,這時一道白光飛來,卻是吞天蟲上來夾攻,可同樣是沖不開那一層白光,倒是受此牽扯,先前元夏這一方助長起來的勢頭又被壓了下去。
李彌真看了看,他本以為自己這神昭三蟲得了好處后,若只是對付一件鎮道之寶,只“吞天、食陽”二蟲就足可應付了,可沒想到居然只能斗個勢均力敵,誠然這也是對面寶器能為獨特之故,可是哪個寶器沒有這 他想了想,此刻不是他一人之事,故決定不作留手,拂袖之間,一道幽光亦是從石匣之中竄起,卻是他將那“服幽蟲”也祭了出來。
此蟲并沒有直接沖到場中,而是在周圍不停兜轉。
現在兩邊交戰,到處都是泄露的寶氣和破散的靈光,服幽蟲一轉之間,就將這些都是吸食了進來,隨即又將運化出來的力量往兩蟲之中渡入進去,加上清穹之氣的推動,斗戰之中的兩蟲氣勢霎時暴漲。
于是又是回到了相持不下的局面內,但是這個局面也沒有維持多長,元夏這邊立刻又發動反制,就見一道氣光從廣臺之上沖起,托著著一只寶爐上到了高處,此寶名喚“煉妖爐”,
元夏本域早早沒了妖魔異類,也沒有異類大能,那是因為被元夏修道人殺了個干凈,并斬斷了道途。
而這煉妖爐,則是當日專以用來收拘煉化這些肉身強橫的大妖的,而后來開始征伐萬世之后,更是用以煉化了各種超拔異類,并轉化為寶靈精魄,這等精魄縱然不及當日大妖,還受限于運使之人,到底無法推動此寶去到更高境地,但數目卻是不少。
此刻爐蓋一開,自里沖出了數十異獸,直往天夏這邊沖來,第二重屏護陣禁竟是呼吸之間就被撕裂開來。
李彌真見狀,眼神一亮,似乎看到了什么機會。
他卻是不待玄廷那邊下令,立刻將那一縷清穹之氣全數灌入,受此激引,場中一道兜轉來去的白氣猛然一漲,卻是一舉將那些精魄籠罩了進來!
卻是他窺準時機,利用吞天蟲直接將這些精魄直接一口吞下,若是以往他可不敢這么做,可現在天夏為后盾,他卻覺得可以冒險一試。
陳首執見到了白氣沖起的那一刻,已然理解了他的用意,當機立斷分撥了更多的清穹之氣下來支援于他。
得此支援,吞天蟲氣機大盛,包裹著那些精魄死不松口,并且不斷化消那些而三蟲彼此串聯,其余兩蟲氣息都是于瞬間暴漲了一番。
玄廷這邊諸廷執都是看著元夏廣臺,等著此輩繼續出招,然而等了一會兒,卻是詫異發現,元夏居然沒有更多的寶器祭動出來。
這個情況有些不同尋常。照理說現在已經進入了鎮道之寶相互克壓對抗的階段了,元夏若不繼續將寶器祭出,先前的優勢就無有意義了,場面只會持續僵持,是元夏另做打算,還是元夏這一路帶來的寶器就此用盡了?
天夏這邊并沒有因此放松,反而更為警惕,但是這一等,就是數天過去,發現元夏那邊的確沒有任何動靜。
這時卻是想到了一個可能,因為兩界通道所能承載的鎮道之寶是有限的,若是元夏這一路只能送渡來這些寶器,那么天夏所掌握的鎮道之寶比較起來無疑是多于對面。
且不說“元都玄圖、清穹天舟”這等輕易不能顯露的寶器,他們手中此刻還有“遁世簡”、“真一元瞳”等寶器。
要知多一件寶器,場面上可就大不一樣了。這個時候若是將這幾件寶器祭出,似乎就能壓住場面,進而將這一路來敵殲滅了。
這個誘惑不可謂不大。
陳首執此時不再等,而是意識溝通諸廷執,商議下一步的對策。
鐘廷執道:“鐘某雖然推斷不出元夏真正情形,但是鐘某覺得這一次侵攻元夏志在必得,絕無準備不足之可能,現在突然出現這等狀況,我等不能掉以輕心,落入其彀中。”
林廷執這時稍作思索,道:“諸位廷執,林某以為我等不能只看眼前之敵,此輩乃是以假身到來,方才虛空邪神吞沒下去時,此輩乃是提前自我了斷的。
這就應該為了防備張廷執那等斬殺正身之法,不過此法不止用在此間,當是還能用來試探我等。我若以鎮道之寶祭出,無疑就是讓元夏看到了我等所持之器,這于我不利,而便是鎮殺了這些人,他們也還能到此,于他們卻并無多少損失。”
崇廷執道:“林廷執言之有理,元夏能忍,我們當更能忍,此戰明明是他們急于求成,那我們何必急著分出勝負?不如就先拖著,他們不祭鎮道之寶,我等也是按壓不動,不信他們不出招數。”
玉素廷執出聲道:“可我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他對著陳首執言道:“首執,元夏打了我們這許久,也該是我等出手了。”
陳首執沉聲道:“諸位廷執可以異見?”
張御這時言道:“御同意玉素廷執之見,既然元夏不動,那我便當我動了,也可看清楚對面會是如何應付。”
諸廷執對此皆無異議。
玄廷定計這一下,也是很快做出了反應,便見一駕駕飛舟從虛空世域這邊飛射出來,破開一路之上的陣器,直奔著元夏廣臺而去。
凌靈子自方才開始,便一直在等天夏方面的回應,此刻望到了只是一些飛舟飛出,神情之中不覺有些遺憾,自語道:“果然謹慎。”
他方才的確是在等,若是天夏方面貪功冒進,那么說不定他們便能畢其功于一役了。
自侵攻天夏開始,他們前后祭了出“定真羅”、“鑿空鏡”、“煉妖爐、“寧奉盞”、“鎮機印”、“擒命練”、“索神圖”等這七件寶器。
這七件寶器本屬一體,只要一件件運用出來,并皆在場上,那么七聚合一,可匯聚為“定空煉神奉命圖”!
此圖可以破殺或重創鎮道之寶,只是他們功行無法將此器祭至遠空,所以必須等到敵方主動投落寶器,才可勉強運使,當然,若是寶器數目一多,也是拿捏不住的,可天夏絕不至于一下將所有寶器祭出。因此機會還是很大的。
可現在天夏居然能夠忍住不動,他也只好暫時放下想法了,他轉過身來,對著萬道人和向司議一禮,道:“卻要勞動兩位于另一邊進行布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