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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惑聲再奪志

  “天機大變?”

  聽到這個話,兩殿司議都是不敢忽略此事。

  顧司議問道:“變數在何處?可能說清楚么?”

  仇司議卻是搖頭道:“這便不是仇某能說得明白的了,仇某之能至多辨別天機之片段,遠不到能分辨毫末的地步。”

  萬道人這時開口了,他只問關鍵一點,道:“于我有利與否?可是妨礙這次攻襲?”

  仇司議略作沉吟,他道:“目前仇某還看不出來,但是能夠確定,不管我等是否進攻,這等變機都是會出現的。”

  兩殿諸司議都是詫異,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但沒有一個作聲。雖推算之上說與他們進攻無什么妨礙,可是他們卻是不敢妄下斷論。

  要知道這一次可是靠近一年輪轉之期了,做出任何一個決定都要慎之又慎,要是有什么不妥導致此次進攻失敗,那事后說不定就要被牽扯進來。

  他們此刻倒是有些佩服仇司議,這位也是真的敢說,莫看現在沒事,可是一旦局面不利,那一定拿其出來頂罪的。

  仇司議作為推算之人,又哪里會不知道這等事,可他夷然無懼。他主動站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博上一把了。

  在他看來,要是如他推算所料,事后天機大改,那他也有一線之機。否則跟著元夏的路數走下,那是永無見到上道之可能了。

  在一片沉默之中,萬道人卻是轉身看向上座,沉聲道:“這般看來,此當是單純的天機變數,并不涉及我與天夏之爭。”

  過司議看了看他,緩緩道:“這里結論對錯可以先不管,天夏當面,我們總不能無所作為。”他對著站在大殿外側的駱道人道:“駱上真。”

  駱道人趕忙欠身回應道:“駱某在此。”

  過司議道:“你將道法渡于此間每一位上真處,要盡快。”

  駱道人保證道:“駱某必盡全力!”

  他得了此命,當即去往一個個求全道人施加道法,只是在映渡去數人之后,頓覺自身道法滯澀,似難運轉,不覺暗暗心驚,知這是所渡道法過于高明之故,所以他的承載轉運之能受到了一定的限礙。

  不過這沒有關系,只要他稍作運化,理順氣機便好。故是他說明緣由,調息了一陣后,便氣機盡復,隨后繼續施為。

  這次元夏也是放開了各種丹丸和寶器的加持,給了他各種方便,身為外世修道人,他一時有些受寵若驚,也是十分賣力,可即便如此,他也用了差不多兩日時間,才是將在場所有人俱都映照入那道法之中。

  諸司議試了一下,發現自己若是不愿,可以隨時將這道法驅走,也是較為滿意。

  向司議此刻提醒道:“諸位雖得了此法遮護,可以避過張道人劍招斬殺,但其人也有寶器蔽我,可以斷絕道法之映照,所以諸位還需要小心,并不是當真有了此法就無懼此人了,盛司議方才敗亡,恐就是太過自信了,故是若是見得不妥,還是及時躲避為好。”

  眾修也是把他這番話聽進去了,畢竟沒人不在意自身性命的。

  全司議在座上言道:“距離輪轉之期還有不到百日,而天夏大陣每一次都可阻我十日,看去此輩至少有十重陣勢,如此我等必須在百日之內攻破,否則輪轉之期一至,我等也只能自顧,無可能再把他們驅逐出去了。”

  向司議執有一禮,道:“向某方才特意問過了,天夏陣勢表面雖是恢復過來,但內里應當還有大片空隙,而且這一日我等也未曾放松襲擾,他們當是來不及完全復回的。

  天夏此回有可能采用邊是抵擋,邊是修復的策略。所以我們只要進攻足夠快,策略足夠合理,是能在輪轉之期到來后拿下此陣的。”

  越司議一錘定音道:“那就照此行事,萬司議、過司議,你們下去安排吧。希望你們能盡力而為,不負兩殿及上三層之所托。”說到最后,他語氣刻意放緩了一些,似是言語之中別有深意。

  向司議心里動了動,言道:“向某不敢有負。”

  萬道人也是默默執有一禮。

  半天之后,一道道流光再次往天夏大陣所在沖去,這一次動靜遠比上回來的果斷有力,這里有一定原因是因為有了駱道人的道法加持,諸人自覺有了一定倚仗。

  侵攻諸人之中,胥道人這回亦在其中。

  方才他受誓力之所迫,是想要上去糾纏張御的,但也不知是不是運數使然,張御根本沒有來理會他,而是找了上了其他人,他也沒能插手進去,這導致在最后諸人散絕法身時,他也是跟著一起退走了。

  他本來想著蔡司議已然達成目的,自己退下來之后,當便能躲過一劫,可是沒想到這一次還要讓他上陣。可諭令既下,他也是無能力,只得奉從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也得了神氣映照。

  只是此時此刻,連他自身都未曾發現,這一次出行,他用的并不是假身,而完完全全的正身,可他自己似乎完全忽略了這一點。同時也沒有任何一個人來提醒他。

  而另一邊,駱道人也是一起同行,照理說,他應該是留在后方的,奈何道法有一定被某種寶器蔽去消殺,屆時還要他負責重新渡映,所以他只能跟了上來,好在無需他直接參與斗戰,稍候只需立在陣后便好,這總算令他放心了一些。

  在飛舟馬上就要接近天夏大陣的時候,他心中響起了一個聲音,道:“駱上真。”

  駱道人一怔,卻分辨不出來人是誰,他回應道:“駱某在此,敢為閣下何人?”

  那聲音道:“我代兩殿傳訊,告知駱上真一事,胥上真這次乃是正身出行,他會身試張道人另一門道法,如此必被那張道人所消殺,望道友屆時能映照此法。”

  駱道人怔了一怔,他無奈道:“映照兩種道法,請恕駱某并無此能……”

  那聲音卻是透著一股深沉,道:“駱上真,你的道法底細并不能瞞過兩殿,我們皆知,你是能做到的,此番就看你的了。”

  說過之后,那聲音逐漸隱沒下去。

  駱道人驚疑不定,不過那句話說得沒錯,如果是同時映照兩個人的道法,他自是做不到的,可若是映照的道法都是出自一人之身,那么卻是能夠映照進來的,不然他永無法對付擁有兩種道法或兩種以上道法之人,這于根本道法而言便就站不住腳的。

  照理這等能突顯自身作用之事他當是搶著上,可是想要道法立成,卻是需要欺至張御近處的,那那就有被斬殺之危,所以他反而瞞下了此事。

  可是現在被點破,那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但是也不知是忽略了還是其他什么原因,他似乎忘了去確認那傳言之人的身份了。

  斗歲世道之中,那坐于法塔上的中年道人微微一笑。

  幾次三番見得張御斗戰,他也算是見識到了張御道法的厲害,為了確保穩妥,他令駱道人映照其人另一門道法。

  事成之后,他無需與張御照面,只要通過駱道人神虛之地,就能將映照之法借來一用。

  這樣雖然可能受了道法之承負,但是同時他會以殺死張御來還報這等承負,那就算兩不相欠了。

  天夏陣中,張御看著元夏的飛舟過來,這一次沒有身處在后,而是如前次一般,立身在了最前方。

他要給后方彌補陣勢爭取時間。這回不是為了敵眾,只要撐過百日,直至那輪轉之時他們還在此間,兩界通道還是貫通,那么此回目的就是到達了  隨著流光至近前,諸多元夏求全修士遁光一分,有的直奔他身后而去,有的則是朝著他所在之地過來。

  他沒有客氣,劍光祭起,對著沖來之人就是一斬,那人卻是不做閃避,對著張御一推,一道異氣直奔他這處而來。

  張御方才見過此人,知悉若被此人道法落中,就可令一人身陷錯亂之中,從而失卻正常斗戰之能,他身上清光一騰,將此道法解化了去,而對面劍光落在此人身上,此人同樣也是分毫無傷。

  后方幾名沖著張御過來之人見狀,也都是振奮,按照事先的安排,若是張御祭出了那等道音,那么他們會以身上寶器氣機遮擋,同時擅長遁法之人會設法將他們轉挪了出去,待道音落定,可以回來再戰。

  而且他們有的是人,可以仗著此般戰術輪流與張御僵持,不求殺死此人,拖著就好,然后可以讓其余人攻擊天夏其余人,這樣可以發揮出最大優勢了。

  斗歲世道之中那道人看到這里,卻是呵呵一笑,若是以為這般就可以對付那張道人,那也太過簡單了。

  他這時玩味看了眼兩殿的方向,可若是有些人有意縱容,那卻也不難理解了。他能猜到兩殿上層大致想做什么,不過這也正合他意。若能等到一年輪轉之期到來后再與張御斗戰,那是最好不過了。

  因為即便解決了承負,他依舊沒有辦法解決在元夏沒有辦法破開上境的難題,所以他要做的,便與斬殺張御之時,利用道法由神入世,竊奪命身,隨后借其氣數,在天夏一舉攀去上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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