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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 試手引歸真

  早在天夏對兩界通道開始展開攻擊時,兩殿對于進攻天夏陣勢已經有了想法,而到了如今,對于出擊破陣的人選早已是拿定。

  并且這一回,是交由上殿來全權安排。這主要是考慮到上回上殿損失慘重,急需一戰來挽回顏面。至少場面能過得去。

  所以全司議拒絕盛箏出面,也自是有其道理。

  萬道人這時正帶著蘭司議、顧司議二人在安排底下人手,其中最為重要乃是在于三人。來自上殿的蔡司議、以及駱齋、胥涉關這兩名外世修道人。

  這三人都是在與張御斗戰中被斬殺的,如今趁著天勢撥轉復生了回來。

  萬道人來到這三人面前,對其等言道:“蔡司議,駱上真、胥上真,這一回就要靠你們三位通力協作了,能否對抗那位張道人,就要看三位的了。”

  蔡司議神情漠然道:“自然,這是蔡某之責。”只他說話之間,心底卻不像表面那般無所謂。

  他之道法“故氣同根”之術,若有人斬殺他,那么自身必是牽連而亡。不過這并不是說他無懼生死了。

  當初他敢于利用自身道法去與張御碰撞,那是因為他知悉兩殿的計劃,甚至于他當初這身道法,就是因為知悉天地真環這個寶器的存在,而進一步被某位引發出來的。

  他的存在,就是為了兩殿去滅殺通常意義上難以對付的敵人的。只是以往元夏不曾遇到過太過棘手的敵人,是故輪不到他出手。直至遇到張御,然而他上場的結果卻不怎么美妙,連他自己也知悉自己未能利用道法殺死對手。

  只是上一次被殺能復生,這一回若再被殺死,那么他是真正的身亡,不會有再有任何歸來機會了。

  說實話,他自忖已經為元夏付出過一次,不想再去嘗試,但兩殿諭令之下,他沒有違抗的余地,只能在隨后想辦法了。

  駱道人和胥道人二人皆非司議,他們也知道,兩殿也不在乎他們的意見,只要他們遵從諭令便可,故只是沉默不言。

  可是這個時候,萬道人卻是看了過來,先對胥道人道:“胥上真,此番有勞了。”

  胥道人正色道:“胥某受兩殿恩顧,定當粉身想報。”

  萬道人頷首,又對駱道人道:“駱上真,你之道法也是緊要,我等能否不受那張道人的道法威迫,全要落在你的身上了。”

  駱道人定了定神,道:“駱某必然用心。”

  他之道法“心同神映”,只要在近處目睹過他人被某種道法殺死,那么此法就傷不得他了,并且還能傳遞出去,令同道也是一樣受此恩顧。

  只是上次,他明明見到張御以斬諸絕斬殺同道,并且成功運轉了道法,可依舊是被張御一劍斬了。

  等他復歸之后,與兩殿諸人交談了一下,有判斷認為,張御應該是用某種更上層的力量遮蔽了他的道法。要是這樣,他們也可以用利用其他寶器氣機進行干擾,那么他的道法就能起到應有的作用了。

  只是可惜,這回他固然回轉,可是因為被斬殺了一次,道法之映照自然也是不存在了,所以需要近距離再看一次,才得運轉起來。

  可是經歷一遭斬殺,他心里其實也有些惴惴,可見蔡司議和胥道人都是一臉慨然的樣子,他也只能做出同一副模樣了。

  在交代過后,蔡司議三人執禮與萬道人等人別過,便是準備往攻天夏之陣,正要走上金舟的時候,蔡司議聽到了背后有一句傳聲:“蔡司議,若事不可為,可以先保全自身,不必強求。”

  蔡司議一怔,他不禁轉頭看了一眼,萬道人面無表情站在原地,身后是顧司議和蘭司議,但是他卻看不出這句話到底是誰說的。

  眼神閃了閃,他轉過頭,腳下不停,走上了金舟,不一會兒,便見其上千駕金舟一并飛起,往天夏陣勢方向沖馳而去。

  蘭司議看著那一道道金光遠去,道:“可惜師司議此回不曾回來,不然以他之能,定能和張道人作那正面之斗,這樣更有把握了。”

  向司議作為下殿主持之人,方才一直站在遠處,但仍是留意著幾人說話,此刻聽到這句話,卻是嘲弄一笑,不以為然。

  這位師司議與張御交手,雖然挺過了最初一擊,可也不過如此而已,后來還不是一樣被斬殺了?

  張御身上兼具寶衣和其余上層寶器的力量,偏偏運轉起來還順暢無比,好像就是自身道法一般,尋常同輩上前,怎么可能斗得過其人?

  對這次進攻,他同樣不看好。

  不過話說回來,這一次要是拖延到一年輪轉之期前還對天夏那邊無能為力,那說不定極為大司議就有可能下場了,不然對上面也是交代不過去。他倒要看看到時候這幾位怎么對付那張道人。

  只是想到這里,他忽然想到一事,不對,其實還有一個可能的……

  他思忖道:“若真是這樣,那倒免去了對付此人,看來我所提之建言,上面幾位也真是聽進去了。”他看著前方,玩味道:“到底如何,想來不久就可知曉了。”

  千余駕金舟從元夏陣中突出,直奔天夏大陣而來,身后更是跟隨著不計其數的小舟,彷佛無數星虹流光向著前方射來,天夏察覺到后,立時做好了戒備。

  張御身在陣前,他轉動目印看向那些金舟,來者的氣機在他眸中清晰呈現出來,這其中有數名道人是他曾經見過,或者曾被他所斬殺的。看來是借著天勢撥轉之助回來了,看情況這里應當還不是全部。

  這其中頗有幾人的道法是十分棘手,若是事先不知曉,那很難對付。

  好在在這場斗戰之前,他就擬了一份卷書,將自己以往所遇到過的所有對手的道法記錄在內,并將之呈報給了玄廷知曉了。

  故是想輕易算計到天夏是無可能的。

  眼見著對方逐漸逼近,他伸手握上了劍柄,身上氣意微微波動起來,只就在這時,身前晶玉光芒亮起,他伸手按去,卻是武廷執傳意過來,道:“張廷執,此番由正清廷先行出戰應敵。張廷執,你且稍候一步。”

  張御一轉念,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武廷執的安排也是有道理的,敵方肯定是對著他而來,也定然把他視作主要的對手,當也是準備好了什么手段,但只要他不露面,那么這些手段就不方便用出來。反而無法全部投入力量。

  而正清道人身上擁有寶衣,又清楚對面多數人之人的道法,由其出面,當也足夠應付了。

  此番天夏這一邊,那四名歸來的求全上真也是一起出戰,但各人所應之職個不相同。

  乘幽派姚道人守在陣后,衛筑與尤老道等人身處一道,南丹道人只是負責守御陣勢。

  至于天鴻道人,則是將青靈天枝交由其駕馭。

  能夠交托給他,也是因為此人在接觸到這青靈天枝的一瞬間,便試著溝通三位祖師,然而回言結果,卻是告訴其人讓他與天夏配合,擋住元夏侵攻。

  既是如此,他也只得拿出全力來策應。

  他到底是求全上真,并且與青靈天枝還是一氣同源,駕馭起此寶來比贏沖、魚靈璧二人更是得心應手,對抗之中,將對面的赤魄寂光壓得只能退守在己方那一邊,根本無從推進過來。

  正清道人得了傳諭之后,座駕便自陣中飛馳而出,并在陣前停下。而后方亦是有隱隱有氣機遮護。

  他雖然一個人立在最前,但是有方景凜等五人護衛在右側,而尤老道、嚴若菡,焦堯、衛筑四人則守持在左側。

  那諸多不多時金舟到了近處,停頓了下來,蔡司議在此間身份最高,他看了看,發現張御氣機似不在此間,反而正清道人擋在了那里。

  他不曾與正清道人直接對陣過,但卻知道這一位的能耐,故是在考慮下一步該如何做。

  駱道人提議道:“蔡司議,那既然張道人不曾出來,那不如我等試著將此人算死?”

  實話實說,他心中對于對上張御沒有多少把握,其人不出現,他反而松了一口氣,若能把正清道人殺死,對后方也能有個交代了。

  蔡司議卻是不同意,他道:“此人雖也是難纏,我等手段需留著對付那張道人,不宜拿去對付此人,交給他人對陣便好。”

  他隱隱能猜到駱、胥二人的想法,不愿意與張御對上,但是以為對付了正清,就不用對付張御了么?

  這是不可能的。

  要是他們成功了一次,兩殿反而會讓他們繼續嘗試成功,若是不成功,則會讓他們再度嘗試。這一次想要活命,唯有在對上張御時找尋辦法,而不是用這等粗淺的花招。

  他向后傳意道:“隱鐘上真,勞煩你出面,拿下此人,余者我們自會牽制。”

  身后沒有傳來回聲,但是過了一會兒,一駕金舟從諸舟之中馳出,來到了正清道人座駕之前,光芒閃爍之間,自里出來了一名藍袍道人,對著正清道人一禮,語氣冷漠道:“治微世道隱鐘,向閣下領教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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