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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連空守正心

  元夏自打開兩界通道,將真人意識投入奉界后,便對此處有所關注。奉界成功躍升,元夏諸司議自也是隨后不久知悉。

  此事一成,可以說已然成了與當初元夏所開辟萬世一般的世域,此前放入進去的意識也是變得沒有意義了。

  向司議道:“既然這下層已然躍升,再遣人去也無有意義了。

  若是沒有天夏插手,要殺滅此世之人倒是容易,只需派遣一個求全道人前去就可。可天夏顯然不會坐視。那就干脆點放棄好了。

  現在他們倒也沒有之前那見一個世域就要滅一個的執著的念頭了,因為這類世域其實有很多,天夏不滅,所有的世域滅了也沒有用,反而天夏覆滅,這些世域也無可能堅持下去。

  諸位司議商議下,沒說對可行也沒說不可行,就此將這這個話題揭過,實際上就是默認了他的觀點。

  仇司議站在他一邊,他沉默不言,但他眼神閃爍,他借助鎮道之寶,定算到了每一個可能突破境界之人的位置,但有一點他沒說,若是干預,此事有可能成,也有可能不成。

  干預本身也是推動變數的一部分。

  他只是推算,能不能做成不在于他,可他若愿意,還可以再多添一句,或許事情就不一樣了。

  但是這一回,他卻是聽從穆司議的勸說,少說了一句話,這便留有余地了。

  他隱隱約約察覺到,這等做法,是特意做給某個上境大能看的。

  若他們還是兩殿司議,有鎮道之寶的遮護,上境大能自是無法將意識毫無阻礙的投落到他們身上,可他們早就去位,不得托庇,那么他們所言所行就極可能落在某個上境大能眼中。

  他不知道此舉有用沒用,但是此事本也不左右雙方輸贏,就當提前賣個好,就算沒用,也沒什么損失。

  奉界之中,云若嬰在斬殺了到來的天外意識之后,直接返回了地陸,但她沒有立刻回門派,而是去了另一個地方。

  在她如今的理解之中,神陽當就是來自世外的上境之人,那么傳說之中給他們傳道的那些“仙人”說不定也是自天外而來。

  她來到了位于地陸最高處的運山山巔之上,因為這里乃是傳說之中仙人最初到來之地,而如今她更在這里感受到了相同層次的氣機。只是這等非常氣機微妙,要是不仔細辨別,也不是能輕易發覺的。

  只是她能感覺,卻無法將那一縷氣機捉住。

  然而這個時候,她身上所攜帶的半塊玉佩卻是在那里微微顫動,這一剎那,面前掀開了一層薄霧,顯露出來另一番景象,她驚訝發現,那里停泊著一駕梭狀的銀白色法器飛舟。

  她方才氣機接觸,艙門就自行融開,露出里間的艙室。

  她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就走入進去,一路沒有任何阻礙,很快來到主艙之中,在案臺上面她發現了一個匣子。走上前去,伸開之后,發現里面是一枚玉符,手指只是伸出一點,就有一縷信息落入了腦海之中。

  她眸中露出異色,輕聲道:“天夏么?”

  這駕飛舟,乃是蒲鹿臨走之前留下的。此前玄廷法令他們離去的諭令傳下后,他盡管不理解,可也只能執行。

  不過他認為,玄廷既然讓他們來這里的,并且先前做出了努力,那總不能輕易放棄。

  就他個人而言,也不想放棄這個界域。

  他雖是真修,在此界之中特意傳下了玄法,若是兩界之間相互不牽連,那奉界玄修就沒有辦法借助訓天道章與天夏溝通,故是他特意留下了這駕法舟。

  此舟縱然沒法直接乘此往來天夏,可是此界之人若是達到了玄尊層次,有機會接觸到了飛舟,那么就可憑此與天夏建立的聯系,如此天夏也能打開一隙關門,將之接引過來。

  云若嬰看完玉符之上留下的傳訊后,她想了想,就有一縷元神從身上遁出,不過片刻之間,就遁回到了神華派中,

  宗門之中的禁制對她卻是絲毫不起作用,她徑直來到尚己道人的面前,執禮道:“老師。”

  尚己道人神情一動,從定中出來,驚訝打量她幾下,道:“若嬰,你回來了?”又激動道:“你,你得有成就了?”

  云若嬰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站在那里。

  尚己道人看了她片刻之后,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說話之間,他身上的氣息開始攀升,竟隱隱然也要躍升到上層了。

  他本來就根底深厚,以往只是不知道上境界是否當真存在,同時世域也也還沒有真正躍升,再加上心中放不下,沒有一往無前之念,所以無法達及那層境界。

  而現在一切條件都是足滿,又親眼見到了上境的存在,自是出現了突破征兆。

  他吸了口氣,壓下翻騰氣息,關切問道:“若嬰,你在何處?”

  云若嬰道:“我在運山。”

  “仙山?”

  尚己道人一怔,隨后反應過來,道:“你可發現了什么么?”

  云若嬰簡短言道:“天夏。”

  “天夏?”

  尚己道人琢磨片刻,又問道:“你往后打算如何?”

  云若嬰道:“老師,弟子不回師門了,當會前去尋訪天夏。因為在那里,可以求得上進之道法。”

  她說到這里,加重語氣道:“老師,你們萬萬小心。”

  其實她不離開,也能在此界慢慢修持,可以預料,下來一定有著眾多的修道人進入此境,而憑著此界深厚的底蘊,也能逐步找尋到往上攀升之路。

  可是想到那些突如其來到來的外界虛影,她覺得自己不見得能安妥修煉,而且那枚玉符也給她展示了更加廣闊的天地。她覺得自己需要盡快找到提升功行的方法。

  尚己道人鄭重點頭,道:“你去吧。師門這處自有老師照拂。”

  云若嬰對著他再是深深一禮,身影就如來時一般飄散了。

  天夏,清穹云海之中,陳首執收到了林廷執的傳報,說是奉界之中有人利用天夏的法舟溝通天夏,疑似是本土想要穿渡過來。

  陳首執立刻回應道:“放其進來。”

  雖然五位執攝不準他們主動與奉界有所牽扯,可這回卻是奉界之人主動與他們聯系的,那么他們沒有理由拒之門外,就算五位執攝再來問,他也有理由回答。

  只是這次之事,令他感覺到,張御去了上層后,似乎五位執攝產生了一分歧。

  其實他更愿意相信張御,五位執攝一直是高高在上的,而張御卻是他較為了解之人,知道他所秉持的道念。

  但身為玄廷首執,不能憑借個人好惡決定事機,當然,他也只會尊奉合理的正令,若是有悖于天夏利益的,那他是不會遵從的。

  元空之中,張御見奉界界域躍升之后,已是能完滿承載玄渾蟬的落照,如此一來,也是使得寶器的重心進一步向下。

  這樣的話,他可以將玄渾蟬再尋一個借取寄托之人了。

  他氣意一轉,卻是落去了莊執攝所在,片刻之后,元空泛起漣漪,莊執攝身影出現在了清玄道宮之中,與他見有一禮,道:“張執攝可是有事喚我?”

  張御道:“先前那下層界之事,莊執攝可有留意么?”

  莊執攝頷首道:“我已知曉。五位執攝自有規序,是不愿意我等插手下層之事的,不過張執攝可是額外施展了什么手段么?”

  張御點頭道:“那處下層與我有些用處,這次躍升世域,卻也免了我另尋所在。而今日請莊執攝到此,就是為了言說此事。”說著,他將自己察覺至偉之力,并以玄渾蟬借取其中力量的事情說了一遍。

  “借取偉力么……”

  莊執攝鄭重起來,自成為上境大能之后,他也不是什么都沒做,也是一直在默默觀察著五位執攝和背后之玄妙,包括至偉之力,也隱隱有所察覺。

  只是對于一些事機,他也有自身的打算,且因為他一個人很難做成對抗五位執攝之事,所以一直隱忍不動。

  而現在張御上來沒多久,不僅察覺到了這一點,并還付諸實際,成功借取到了此中力量,他也是精神微振,最重要的,張御之舉動也沒有讓五位執攝察覺到。

  他道:“張執攝如何遮掩的?”

  張御這回沒有直接說,而是朝著某處一指。

  莊執攝看過去,那地方空空如也,但他一轉念,已然明白了張御的意思,頷首道:“原來是這一位。不錯,有此遮蔽,短時內當可無虞。”

  張御則是看向莊執攝,鄭重相邀道:“不知莊執攝,可是愿與御一同借取偉力否?”

  莊執攝緩緩頷首,正容回應道:“張道友,此我之所愿也。”

  這句話不僅僅是借取偉力之事,更是表示愿意與張御站在一處,共同對抗五位執攝。因為借取至上之力本身,也是五位絕對不允許的,此事一旦參與,那就沒有退路了。

  張御點點頭,眉心之中光芒一閃,便有一點明光飄了出來,落至莊執攝的面前,后者拿入手中,道:“天人相合,是為上道,天人相濟,則為正道!吾當取正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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