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御絲毫不怕邪神做大,因為邪神的本質決定了其只能是一個邪神,而不至于完全倒向大混沌,否則就是成了混沌生靈了。
當然大混沌是來者不拒,任你秉持什么道法,其都能吞下。甚至一直以來大混沌與元空之間的相互影響,都可以看作一個吞奪但又無法完全吞奪的過程,并也是由此造成了諸多變化。
其實根據他的觀察,每一處道法都會有人去占據,只要有位置在那里,空缺就是暫時的,就算沒有眼前這個邪神童子,只要終道不顯,那也會有新的邪神出現。
這一次他把氣意傳遞過去之后,邪神卻沒有如往常一般傳遞什么回來。
他能感覺出來,這是邪神在消化他傳回去對于大混沌的理解,而且邪神也明白自己的所求是什么,也知道要如何如何回報,所以現在沒有急著傳回什么。
這說明覺霄做得很好,完全交代清楚了事機。
他對覺霄道:“道友辛苦了。”
覺霄嘿嘿一聲。
張御道:“若是有什么變故,就要勞煩道友告知了。”
覺霄拍著胸脯道:“放心吧,交給我盡可放心。”
張御點了下頭,與覺霄辭別之后,氣意就從這里退出去,此時他與莊執攝的交談也差不多結束,也是從那里撤出,但沒有回轉,下來直接找到了真余道人這里。
他需要盡量抓緊可以利用的時間,因為他能感覺到,這方計略從推進一開始,便就無法停下來了,并且要盡快去完成,因為變數已經開始推動了,現在是元都玄圖遮掩,可是越往后去,越有可能被那五位察覺。
與真余道人見面之后,他就將方才與莊執攝所探討的策略告于其人知曉,并道:“此事道友可是愿意否?”
真余道人毫不猶豫應下,道:“由我做此事,金庭定然對此深信不疑,該當由我來做。”他頓了下,又言道:“那五位不是老是提防我么?那么我就索性做給他們看看。”
張御看著他,道:“到時候我會盡量配合道友。不會讓道友孤身應敵。”
真余道人若是真的去拿取大混沌的力量,那么是能對五位執攝造成威脅的,可是如此一來,這位也就沒有退路了,事后除了極可能就此被大混沌所吞,好在這里他可以設法牽引一部分大混沌的力量加以掩飾。
真余道人神情認真道:“我信得過道友。不過萬事以完成我等大略為準,若是不妥當,道友當斷則斷。如我上回之言,我早是做好準備了。”
張御沒有再多說什么,抬袖而起,對他一禮。
這里也交代結束后,他便與真余告辭,氣意回了清玄道宮。
他站在廣臺之上,看著元空之中諸多氣意,現在他們差不多有三路人,邪神童子算是一路,有了他傳遞過去的一些對于大混沌的理解,當是得以加強不少。按照上回對戰時的反應,五位執攝必然要分出一部分力量排擠這位的,
真余道人那里自不用說,是五位執攝始終不放心的一環,肯定也會分開應付。
但是是混沌歸來的那三位,卻是三路中最為薄弱的一點,他們所能帶來的威脅遠無法與寰陽道脈那三人相比。這樣到時候或許還要想辦法對他們有所加強,才能迫使五位執攝重視起來。
他目光一轉,看向元空之中某處,現在剩下唯一的變數,就是元一天宮那里了,若是那里五位為了維護約定而插手,那局面就復雜了,對他們很是不利。這里可能就需要覆象道人、裘道人等人的配合了。
雖然這兩位在元一天宮處并不占據任何權位,對元一天宮影響力相對有限。
可也因為如此,其余諸位大能與元一天宮之間是并不存在信任,并彼此心存芥蒂的。
假設這兩位能串聯一些人,甚至不需要如此,只要在金庭受到沖擊的時候營造出諸位大能試圖聯手,趁勢對付元一天宮的意圖來,哪怕僅僅只是一個跡象,也能將元一天宮稍加牽制。
思考過后,他傳出氣意,尋到了覆象道人,并且還把裘道人一同喚上,這個時候也差不多該是與兩位交個底了。之所以一開始不言,那是因為元一天宮的存在,他們并不打算把這兩位計入此番針對金庭的攻勢中,同時也是避免更大變數。
兩人到來道宮之中,一番交談后,也是得悉了整個謀劃。
裘道人聽完之后,精神大振,道:“道友需要我等做什么?”
他是一上來就打算跟著張御走的,看出這個時候很關鍵,正是他們需要出力的時候。假設這個時候張御讓他直接去沖擊元一天宮,他也敢做!
如果天夏這邊不勝,那么所有人都是一個下場,沒什么好說的,要是張御能勝。有至上寶器在,也能將他從渾黯之中拖拽了出來。
所以不外是孤注一擲,他的道法和歷來的行事風格也是讓他覺得就該這么做!
張御道:“我等意思,是想兩位牽制住元一天宮,不過還是要聽下兩位的意見。”
覆象道人撫須深思,過了一會兒,道:“道友想的是防備元一天宮插手,但我覺得,其實倒不必太過擔心。”
張御目光投過來,等著其人下文。
覆象道人繼續道:“我對元一天宮和金庭都是較為了解,過去從來都是他們壓著別人,而沒有別人反亂他們的,這是為何?就是因為他們力量最強,且各自掌握著一部分至上之寶。
所以金庭便是內部生亂,元一天宮至多詫異一下,第一時間也是不會有什么反應的,因為在他們的想法中,沒有人能從內部掀翻他們。
退一步說,金庭縱然想元一天宮幫忙,元一天宮可能也不會動。因為現在的道爭對于金庭是有利的。
此前元一天宮放任那三位行事,實際上就是任由他們攪亂金庭,好進而影響到下層。只是他們自己沒有下場,不算違背規矩,所以金庭若自行亂了起來,我以為這反而是他們愿意見到的。”
張御點了點頭,他開始也有相類似判斷的,不過雙方到底會如何反應,他無法完全確定,畢竟他對雙方并不算太了解,只能從大勢上著手推導,但現在聽了覆象道人的判斷,心中卻是有底了。
裘道人這時道:“道友,裘某也說一句,以我等的實力,不可能同時應付金庭和元一天宮兩家,那么只能朝一面壓上全部的力量,另一面完全不用去管,非贏即輸,如此而已!”
他語聲之中透著一股狠意。
自他成就以來,都是這么不惜一切代價過來的,且每回都是涉險過關了,所以他也想著與其分力防備,還不如集中力量,奮力一搏!
對于裘道人的話,張御倒也是部分認同,他很清楚己方優劣,他們要是有同時對付兩家的力量,那直接逐個擊破了,用不著這么多謀劃。
既然對比下來處于劣勢,那就只能集中所有的力量壓倒必須壓倒的一角,所以對陣金庭,是絲毫不能有所留手的。
原來的計劃看來要有所調整了,覆象道人他們不是不能出手,而要選擇在最合適的時候發動。
既然兩人當面,他也是將自己考慮說了下。
覆象道人道:“假設我等出手,元一天宮不會第一時間做什么,因為他必須要確定,這是針對金庭一家的斗戰,還是針對此場道爭的反亂。
那時元一天宮不外兩個選擇,一是進一步放任,任由金庭生變。其二就是壓制所有人,杜絕一切隱患。可不管怎么選擇,元一天宮都是會將維護自身放在第一位,短時內是不會對金庭施以任何援手的。”
張御點了點頭,記下了此事。覆象道人所言對他很有幫助,不過元一天宮那五位具體到底怎想的,與金庭在危機時刻是不是還有協定,這還不好說,這只能到時候隨機應變。
覆象道人道:“此戰若是我等敗了,不用多言,不過退避渾黯罷了,假設此戰可勝,道友待準備如何對待那幾位?”
張御立刻回道:“那五位掌握多少手段,我等并不清楚,這一場對抗勝負難料,唯有先看此戰結果,再做定奪了。”
這也是上層的特殊性,你沒可能去弄清楚那五位的根底的,只能在斗戰中去試探了解。當然,若是能一次性消殺這五位,代替金庭完成元一天宮,那是最好不過。可事情應當沒這么容易。
他認為此回能逼得金庭承認他們作為第三方加入道爭,那就已然達成了一半目標了。
覆象道人聽了他的解釋,沉吟道:“若是這樣,其實也不過只是暫時休戰。下來還將一戰。”
張御神情平靜道:“自然,無論元一天宮還是金庭,那五位本是一體,自是不愿有外人來分享他們早已看好的道果的,就算一時妥協,也肯定會設法反奪,不過我等也需要更多時間來調整壯大,若真能達成此目的,那就算是贏下第一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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