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廷執飛舟飛馳半日,隨后看到一個滿身鱗甲,呈伏臥狀的巨獸漂浮在半室之中。
有一絲絲云氣從其鱗片的縫隙之中冒出來,飄繞在其身邊,半遮半掩,其體型之大,看去就像是某座星體垂至地陸上空,但卻又給人以輕靈飄逸之感。
見到飛舟到來,巨獸身軀之中發出空鼓之聲,震動空域,那原本蟒縮在身后的軟綿的尾巴一路伸展,一直飄到了飛舟面前。
俞廷執身邊的弟子道:“老師,那就是我天夏改造的天鳴獸7O”
俞廷執道:“正是。”
他選擇先來這里也是有原因的,這里是“阿具摩神國”,舉國居住在一個龐大的巨獸身軀之中,這神國因為原本實力弱小,對天夏最為恭順不過。
難得的是就算這些年依靠著與天夏的交流實力大增,依舊保持著原來的恭謹態度,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強大依靠的是誰。所以其牢牢與天夏維持著尊卑關系,充當天夏的傳聲筒與耳目,成為天夏楔入諸神國的一枚釘子。
飛舟此刻到了長尾之上,并隨著收縮被從背部鱗甲打開的空洞中進入了巨獸體內,到了里間,諸弟子好奇看去,這里建筑攀附一座座奔泉流淌的高山上,既有異域神國的風光,又有天夏殿宇的風格。
即便到了這里,他們依舊可以清楚無比的看到外間的諸般景象,道行高深者,隱約還可見那巨獸的輪廓。
這時有一駕金色的獨木舟飛來,上面異神對他們恭敬一禮,隨后在前引路,飛舟隨其一路緩行,最后在一處泊臺之上停留下來。
現在因為諸神國與天夏有著往來交流,所以別說阿具摩,其余各個神國也都是修筑了飛舟泊臺建,主要是為了方便運載貨物。
天夏廣袤土地上有著豐富的產出,不過神國索要最多的是丹丸寶藥,其次是各種拳養的神異生靈,這些通過服食獻祭都能提升袖們的力量。
除了這些,他們最喜歡的就是各種珍奇華麗的美玉寶石,各方異神都對此有著格外的偏愛。
俞廷執帶著隨行弟子走出來之后。早已有三高大的異神站在那里相迎,其中兩個穿著華麗的袍服,佩戴著閃爍奪目的飾品,唯有當中一人只是一身簡單的天夏青袍這是阿具摩三位主神,當中是神王蒂力。
三人過來,對著他們深深施有一禮。
俞廷執示意了一下,當下有弟子上前將一份諭旨送了過去,示意三人打開,同時他道:“我來此處,此回是奉玄廷之命,召聚各路神只,前往域外參戰。”
神王蒂力打開諭旨看過之后,神情一肅,當即毫不遲疑道:“為天夏效力是我們阿具摩的榮幸。我等自當奉命!”
俞廷執頜首道:“那就勞煩貴方了,這幾日我會借住在貴方這里。并以此方傳訊。”
神王蒂力與左右兩側的主神相互看了看,這般做明顯是會受其他神國的敵視和針對,可無疑能更受天夏的信任,所以他毫不猶豫應下,道:“是,我等會盡力配合貴方傳訊。”
俞廷執下來便停駐在了阿具摩神國之中,隨著天夏傳訊的發出,諸多神國也是陸續收到了此消息,多數異神自然是不情愿的,他們只想要好處,而不想要付出。
并且他們聽聞天夏正在與更強大的敵人交戰,心中更是起了異思,想著天夏敗了,他們頂多再換個人臣服。這里面老實的只有寥寥,有的神國還是借故拖延,有的人干脆沒有回訊,還有的居然直接跳出來反對天夏。
跟隨俞廷執諸弟子都是不能理解,覺得很不可思議,其中一個問道:“廷執,這些神國莫非不知道其與我天夏的差距么?照理他們也與我天夏打交道這么多年了,這個事情還沒弄明自么?”
俞廷執語聲自然道:“神不能用常人目光去看,它們便是這個樣子,此等反應也早在料中了。”
這些神大多數都時間信神,信神并不能完全按自己的想法而行動,而是受信念所塑的性情影響,而且大多數信神其實非常愚蠢,反而阿具摩這種才算是特例。
他道:“顏符。他身旁一個藍衫弟子躬身道:“弟子在。”
俞廷執道:“你走一趟吧。”
藍衫弟子道:“是,老師。”
他領命而去,而這一圈走了下來,卻是覆滅了三個神國,余下神國卻是一個個老實了下來,不止這樣,下來數天之內,幾乎所有的主神都是來到了天夏這里集中。
這一回共計聚集了一千多個異神,不過能達至玄尊層次的二十數都是不到,可哪怕無法上正面戰陣與元夏較量,用其力量鎮守陣位也是可以的。
俞廷執也不多言,令到場的每一個人都是補上了誓言,并勒令他們隨時聽候命令,一有召喚,便需趕赴元夏。
立了誓言,其在需要的時候,那定然死戰到底,沒有任何逃遁的可能了。此事處置好之后,他令門下弟子全權處置此間事機,自己則是立刻折返天夏,前沿大陣還需要他出力,他沒有多少工夫留在這里。
元夏空域內,天夏大陣之中,仇司議一具假身已是來到了此間,鐘廷執、崇廷執二人早已在此等著他了。
鐘廷執稽首道:“仇道友,此回有勞你了。”
仇司議回有一禮,道當:“不敢,貴方如此信任,在下實是感佩服,敢不盡心竭力!”
鐘廷執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說仇司議遠投而來,此前更是給了我等不少有用建言,我們沒有什么不可信任的。
仇司議這次到來,是負責聯手對抗元夏方面的推算,若有情形有任何變化,或許天序變動,都能提前有個預判,特別是天夏發動進攻之后,天序一旦有所破損,那么對陣元夏,推算就變得極為有用了。
他道:“元夏若是集中所有擅算之人,未必不能反算我等,好在那一位定然是不肯接受承負的,故我能有信心對抗的。”
鐘廷執、崇廷執已經聽他說過,對面有一人,推算能力尚在其人之上,據說這個人若出面,他們聯合起來也未必推算的過。
他們更相信仇司議的判斷,推算能力越是了得,便越是無法得到元夏重視,因為元夏天序注定容不下這些人。
鐘廷執道:“元夏不得人,而我天夏得人,我天夏以人勝勢,而非以勢凌人,故此戰我天夏乃是正道伐不仁!”
仇司議深以為然。
鐘廷執卻是道:“仇道友,這人這般了得,難道元夏不會將他制住么?”
仇司議道:“以我對這位的了解,我以為他定有辦法避過。”
或許他人覺得這萬不可能,可鐘廷執、崇廷執這兩位擅算之人總是尋覓天機一線故是他們是認可此言的。
鐘廷執道:“這位道友如此了得,惟愿攻下元夏后,能與這位有所切磋。”
仇司議看向虛空,片刻之后才道:若他還在的話,那想必是有機會的。”
同一時刻,陳首執的假身此刻已然站到了天夏大陣的最前方,他身旁跟著尤老道、戴廷執,還有韋廷執、鄧廷執、玉素廷執等五人。
一旦與元夏開戰,在打破半覺仙后,下來勢必需要往里突入,所以他們原先所依托的陣勢就落在后方,難以為他們提供足夠的支援了。
如此他們必須把陣勢延伸出去,從而形成一個穩固的后方依托,這樣就需要事先煉好陣盤,其實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在準備著此事,如今正到可以用上的時候了。
尤老道指著言道:“前方諸多世道,所立之地皆是空域緊要所在,靠近我這一方的,曾被前后數位混沌修士掃蕩過多次,我們若得打破那屏障,可以輕易占據其位并依托原來格局再生氣象。
只是外沿我們是清楚的,內里也好突破,難點卻是在于兩殿那里,那處究竟是什么樣子,我們現在還難以弄得明白。”
韋廷執道:“兩殿本身就是一件鎮道之寶,這已經是可以確認了,上三世雖不清楚,但想來差之不遠,我們能夠推進到前方,但是沒有把握攻破這幾處。”
尤老道看了看,道:“這樣的話,我們能夠順利推進到的地方,最樂觀的,便是大概是在兩殿之前。”
鄧廷執肅然道:“若不是一鼓作氣,好一點就會陷入與元夏對峙的僵局之中,差一點就會被打回天夏。必須想辦法解決。
韋廷執道:“想要一氣盡滅元夏,唯有一上來壓制住此輩,不能給其任何解脫天序的機會。”
尤老道言道:“目前所準備的陣盤,能順利封堵各方,但若想合圍,卻是較為困難,可能來不及,況且合圍之后如何處理也是一個問題。”
韋廷執道:“既然外部想不到辦法,那么只能從內部想辦法了。元夏內部若能遲滯動作,說不定能夠完成。”
一般來說,這等大事自是不能寄希望敵人,可是天夏這次能夠投入的力量也是有限,破殺屏障,殺到元夏中樞所在,已經是力量投放的最遠端了,能不能一股鏟滅十分難言,能夠利用的,自然都要利用起來。
玉素廷執這時道:“首執,不若可以一試玉素此前所言之?
法,集中力量先行破殺元夏的鎮道之寶!若是順利,那么后續之事倒是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