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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八章 勢滿見斷隙

  太素道人雖然以往也能感應到那一縷氣意,可在平日此氣幾乎如死水一般,是不存在任何變化的。

  此也與五位元圣追逐恒常的道里相符,杜絕外擾,內變亦止。所以過往時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也一直能夠維持著自我。

  可是一旦進入斗戰,與這五位對上,那這縷氣意是否還能如此馴服就難說得很了。

  特別是雙方若是道法碰撞,很難說會引動什么潛藏的手段,到時他能否完全站在金庭這一邊連他自身也不清楚。

  若只是面對太素元圣一人,其實他還有把握抗衡一二的,可問題是他不可能同時對抗對面五人,畢竟這五人的氣意可以合于一處,攻一人可以攻所有。所以他對張御的安排沒有異議,只是落在一旁,而不參與斗戰。

  可隨著混沌之氣出現,此氣意產生了某種些微情緒上的變化,這就讓他感覺到這里面或是可以被利用的。

  因為一旦這五人的氣意出現浮動,那也就沒有辦法保持完全一致了,盡管目前還不足以形成分裂,可假設有足夠的混沌之氣,卻一定是令此輩渾然之勢為之不純的。

由此他也產生了一想法,對方既然可以通過這氣意影響到他,那么反過來,自己是否可以影響其人,甚至反向代替其人  這不是完全不可能,但必須要將對方在斗戰之中壓下,并掌握了絕對的主導地位才可,否則只是單純設想罷了,可戰局多變,不見得就等不到這等時候,并且這也不是他個人之事。

  思索過后,他轉向蒙蠶道人,傳意言道:「蒙蠶道友,適才混沌之氣侵染,你可曾察覺到寄種氣意動靜么」

  蒙蠶道人看了看他,點頭道:「方才我確然是感受到了氣意之動只是不知這變化是好是壞.....」

  太素道人道:「蒙蠶道友謹慎無錯,這里確實該小心。「

  盡管他推斷了許多,但是還不好說是不是元一天宮故意留下的陷阱。故是他傳意給張御,將此刻的情況和自己的想法告知其人,讓后者來做判斷。

  張御聽了太素道人之言,若有所思,對此倒是有了一些想法。

  現在太多的變化都可被元一天宮所克制,或者換個說法,所有變化都是元一天宮下所接觸過的變化,只要你不是運用新的變化,到了后面都會被元一天宮所克制。

  所以現在要想壓過元一天宮那就是引出前所未見的變化。可要如何判斷這是新的變化其實是非常不易的,因為變化在蜷縮未展之前是極難分辨的。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混沌之氣侵染越多,各種變化衍生越多,也一定是更增他們的機會,所以不能讓元一天宮這么輕易將李復緣三人排擠出去。

  而元一天宮這里,五位元圣在意見一致之后,果斷開始優先鎮壓李復緣等人。

  他們在推斷之中,認為金庭一方可能還有后招,所以事先是留有一定余力應對變局的,可是這個時候,唯有壓制混沌之變才是上策。

  至于當面之敵的壓力,既然金庭可以通過往后退避用以蓄勢反抗,他們自然也是可以如此的,這樣還能將力量收縮起來一部分,只要驅逐了這些攪擾局面的混沌修士再是回過來處置金庭也還來得及。

  李復緣在拿回黑鏡之后,知道元一天宮一定不會放任自己,所以利用這寶器大肆放出混沌之氣,果不其然,僅僅只是數息之后,他就又被經緯羅網收束了回去,黑鏡也是再度從手中脫離出去。

  而真余道人更是方才有脫困之像,就又被鎮壓回去,而這一次,不再只是將他們困住,兩人都感覺自己在往渾籍落去,以此刻的情形看,或許數十息內,就會徹底從元空脫離出去。

  都是明白,應當是萬道人的出現,元一天宮確定了他們的后手,故是開始不惜一切驅逐他們了。

  萬道人這邊目前倒還沒有如此急迫,這得益于他方至上層,而他的混沌道法也從未在五位元圣面前展現過。

  這也是他現在唯一具備的優勢。為了保持住這優勢,所以他此刻做出了一決定,突然收斂了自身氣意,而是不去與元一天宮當面對抗,你要拿我,我便躲避。為了能夠確保無虞,他索性將原本在李復緣那里的黑鏡給拿了過來,反正后者現在也接觸不到了。

  而方才他已是確定過了,這寶器上并沒有被設布什么手段,方才自己是多慮了。有此寶器在手,他底氣也是足了些,當下一催此鏡,遁避入了間隙之中,此舉極似李復緣先前之所為。

  李復緣的道法其實早被元一天宮所看破,所以就算用了出來,也是一樣被克壓的下場。

  但是在他的道法與李復緣道法相合之后,彼此不但都可運用對方的道法,且又有了新的變化,換個說法,是兩種道法既為二,又為一,雙方補足了對方之不足。

  故是元一天宮一拿之下,并沒有能夠將他直接鎮壓下去,而被他借助混沌之氣遁避了出去,但他的道法畢竟與李復緣有關,所以元一天宮應該是能由此推演出后續變化的,所以他能堅持多久,尚未可知。

  張御這里在等待元一天宮的反應,這時見其先起力革除混沌侵擾并不意外,要是他也是如此做。

  純靈之力看著起勢極快,可終究上升空間有限,成不了氣候,反而變數衍生才是第一位的。

  他眸中神光閃爍,同時全力感應對面,過了一會兒,判斷此刻元一天宮應當已是拿出了絕大部分力量,就算有余力,應該也沒有多少了。

  若是此刻他們這里有足夠力量反推回去,那么就有一定可能破掉其之大勢。他念頭一轉之后,卻是沒有立刻發動。

  因為這一步踏出,也一樣收不回來,而手段展現出來,元一天宮若能擋住,后面可就沒有機會了。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此刻再添加一部分足夠給予對方壓力的力量上去,令元一天宮所掌握的力量俱是撐到極限,這樣等到他再出手,那沒有變轉的余地了。

  正思量之時,陳執攝忽然以氣意傳言道:「道友,此輩有破綻。」

  張御聽他如此,眸中光芒微閃問道:「道友以為破綻落在何處」對面破綻是肯定存在的,沒有變化就沒有破綻,元一天宮未得道果,也是無法避開,可是能看到破綻不等于就能利用破綻,故他有此一問。」

  陳執攝沉聲道:「落在那些寶器之上。」

  張御頓時了然,斗戰到現在,元一天宮將自身寶器都是用去鎮壓天道了,可是金庭這邊的寶器卻是一件都還沒動。

  不是他們不想利用,而是委實找不到機會。因為元一天宮的寶器與五位氣意一般,可以聚合成一,所以他們的寶器就算用上去,因為各自分屬于不同馭主,力量分散,且祭出之后先后有差,反而可能被對方抓住前后空隙各固擊破。

  然而元一天宮的寶器運轉并非無隙,否則天道早被替代,尤其其中多數皆歸對面陣中諸位大能所用,或許其勢大之時可以運轉流暢,便有破綻,也能強勢壓下,可其力若現窘迫,那些破綻便就放大。

  他道:「道友既然說此,想來當有辦法「

  陳執攝沉聲道:「其勢運轉原本堪稱完滿,現在因為混沌之氣侵蝕還有反力攻襲,便就有空隙出現了我之道法正可尋得此隙而入,分斷其勢。」

  他只要道法,只要能及一處之漏,便能及所有之漏,一物之損落乃一物再次聚合之開端,這里暗藏生壞之理,實際上在面對面斗戰之中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能,可在元一天宮聚合之勢,

  磅磷大力之前,自是難有什么建樹,人是以多打少,能夠應付一應變化,無論個人能力再是強橫,也是沒法敵過的。

  可有一點,只要被他覺得自身道法可得嵌入的破綻空隙,只要在他氣意指引之下,便就可以不斷放大此中缺陷。

  張御不覺點頭,縱然諸位大能在絕對力量上不及那五位,可是道法畢竟是道法,除卻至上之氣這等交鋒之外,只要找到機會,都是能起到相當大的作用。妙乙如此,陳執攝亦是如此。

  他道:「戰機稍顯即逝,那就勞煩道友施展手段了。」

  他當下將這番考慮傳意去了諸位大能處,令他們加以配合。

  不過陳首執道法若要起到作用,那必然需要一個過程的,這個時候就需要萬道人那邊支撐下去了。現在當是輪到這一位為他們爭取時間了,他相信以這位的斗戰經驗,應該是能領會金庭之意圖的。

  陳執攝此時與諸位大能稍作溝通,便立定凈水星蓮之上,伸指一點,元空之中似裂縫隙,一道烏光落在了元一天宮寶器屏障之上,金庭一方大能得他指引,亦是紛紛祭出寶器,往此而來。

萬道人此刻不斷躲避,他也在留意金庭的后手,見他陳首執道法與諸多的寶器往元一天宮襲來,稍加分辨,就知金庭一方的用意,知道現在關鍵又回到自己這里了,金庭明顯是希望能堅持更久  他迅速判斷了下,站在大局之上,金庭這么做沒有錯,為了贏下元一天宮,他哪怕有可能被元一天宮驅入混沌消殺,也必須堅持下去。因為這場道爭之下,每一個都是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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