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發生在渝州,一個老工藝品廠。
因為經營不善,拖欠了八個月工資的廠長老謝準備把地皮賣出去,但是在拆遷的時候挖到了一顆價值不菲的翡翠。廠里決定用這塊翡翠舉辦一個展覽,賺些錢發拖欠了幾個月的工人工資。
翡翠一出,頓時引來眾多人的覬覦,國際大盜麥克和本地匪盜道哥一伙都將視線轉向了這塊價值連城的翡翠。
圍繞著這塊翡翠,展覽館開始了一場明爭暗斗的較量。
磕磕絆絆,劇組終于迎來開機。
劇組都是本地人,自然也繞過了繁瑣無趣的開機儀式。
開機儀式一方面是圖個心安,另一方面是給媒體提供一些素材。
不過這個小作坊根本沒什么流量,也沒有媒體記者聞風而動,他們也就沒有這個必要。
設備擺好,寧皓意氣風發的坐在導演椅上。
這一天來得實在是太久了!
“給我開機!”
攝影機上的紅布被岳曉軍掀起,也算是滿足了眾人的儀式感。
短暫的歡呼過后,劇組開始拍起了第一個鏡頭。
道哥團隊想要偷竊,被交警攔住,就在黃博飾演的黃毛想要下殺手的時候,路邊的一輛面包車撞上了寶馬,瞬間將交警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王遜飾演的是監督拆遷工藝品廠的四眼,正在工廠的墻上噴漆拆遷的字樣。他的車停在路邊,卻被一輛面包車給撞上。
面包車的車主是主演郭滔,他被從天而降的可樂罐砸穿了玻璃,正和同事走出車外的空檔,沒有拉手剎的面包車順著下坡撞到了路邊停放的寶馬上。
可樂罐是纜車上丟下來的,老廠長兒子謝小萌調戲一個美女,失手將可樂從纜車上丟了下來。
盜竊團伙,車禍,可樂,纜車。
一根無形的線引導著鏡頭,讓故事成為一個閉環,觀眾的視線就隨著這一系列的巧合運動起來,跟著整個故事緊湊的行進,故事中的人物也跟著巧合一一出場。
這段的手法被稱為蓋里奇風格。
蒙太奇和蓋里奇兩位奇字輩老哥琢磨出了兩種電影結構。
其實說起來也沒那么晦澀,簡單來說,蒙太奇是正常的剪貼組合,而蓋里奇則是匪夷所思的剪貼組合。
寧皓就深受蓋里奇手法的影響。
在瘋狂的石頭這個本子中,你能看到兩桿大煙槍的敘事風格和偷坑拐騙的故事邏輯。
影片中充斥了無厘頭式對白和匪夷所思的巧合,酷炫鏡頭、快速剪接,讓劇情緊湊而又充滿荒誕性。
不過寧皓可沒打算把這部片子印上抄襲的烙印。
如果說蓋里奇的影片是巧合決定結果,那么這部瘋狂的石頭就是巧合決定因果。
恪盡職守的男主獲得了真的翡翠,小惡人如黃毛和謝小萌受盡了皮肉之苦,大惡人如道哥和房地產老板則受到了制裁。
這種種事件下的因果關系讓巧合多了一份妙趣橫生的驚喜。
雖然手法一般無二,可是在國人的眼界之中,這種略帶宿命論的巧合方式無疑要高明許多。
這種文化內核上的差異,也是瘋狂的石頭要比兩桿大煙槍在國內走得開的原因之一。
可以說,他在定劇本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如何將蓋里奇的手法做好本土化,而不是一味的模仿。
郭滔是最后才進組的,就在開機前半天。
寧皓和岳曉軍倆人花了大價錢請他吃了一頓飯,甚至比季云那頓還要豐盛。
可他倆畢竟理虧,直到第二天開機之前,郭滔嘴里一直罵罵咧咧的。
郭滔是專業演員,雖然在開機之前還心有怨氣,可一到正式拍攝的時候就進入了角色。
他和寧皓倆人的身份也頓時逆轉,任由監視器后的寧皓隨意揉捏。
“卡!這段不行!”
寧皓仿佛一個叫停機器,光開篇的一幕就叫停了十二次。
喜劇電影并不好拍。
每個演員的形象和動作都需要根據布景來進行細微的調整,這部劇實在沒錢來請多余的化妝師了。
演員也只能自行微調,以期望達到寧皓的標準。
而且喜劇的臺詞也不固定,每一句說出去好像都差點意思,往往是在拍攝之中不斷的改進。
可能演員的靈光一閃,就能成為成片的定板。
就像沈藤,他記臺詞的能力屬實有些差,不過他腦子快,指不定那一句就成了神來之筆,比劇本上寫的都要精彩許多。
整個劇組大多是老演員,真要屬腦子快,就屬博哥一個人。
他弓著背,探著頭,上下頜微微脫扣,一雙賊眼向上瞥著,單單一個照面那股痞氣就顯露了出來。
以致于身邊的劉華和岳曉軍都被他壓下風頭來。
幸好寧皓是個寬容的導演,若是換了其他人,肯定要他壓著點演。
“牌子,班尼路!”
黃博大嘴一撇,揪著衣服下沿炫耀道。
“哈哈哈哈!”
整個劇組頓時笑作一團。
博哥的表演實在是太接地氣了,平平無奇的臺詞也能被他說出花來。
就連一臉嚴肅的寧皓都笑岔了氣。
可他也不能責怪黃博,畢竟這段是人家演得好。
“很好!咱們保一條。”
......
喜劇中方言是十分加分的點,能迅速且簡單的立下人物基調,并且增加許多笑點。
比如武林外傳中,佟湘玉用的關中話,郭芙蓉說過閩南語,邢捕頭說的山東話,還有白展堂的東北話,都在一定程度上拉近了人物之間的關系。
在瘋狂的石頭中也是一樣,季云飾演的就是一個香江人。
他操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也算是為劇中百花齊放的地域色彩多了一些調味。
季云穿著一身黑色風衣,帶著寬邊的墨鏡,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拍黑客帝國。
一張面癱臉,就差把“高手”兩個字寫在臉上。
寧皓和他說了,這部劇里你的方向就是永無止境的裝13。
他上下掃視了一眼季云的扮相,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你就往圓了裝,裝不成的事我來努力。”
“港普你會吧?”
“會,這有啥不會的。”
季云點了點頭,嘴里念叨了兩句“我是渣渣輝”預熱一下。
港普確實簡單,平卷舌不分,前后鼻音不分,NL不分,音調對不齊,然后再加上那股努力想要念對的勁,港普就成了。
“那說一句試試?”寧皓還是有些不放心。
“則四里沒有見過的船心版本,點一下,萬一年,裝備不花一分錢。”
“行了行了!”寧皓趕緊打斷,“說的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