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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就活下來

  “咱們相聲臺上沒有那么多講究,就是要個扮相,像不像的...”

  于千還沒說完,郭德剛已然轉過身來。

  “哈哈哈哈。”

  沒有多余的臺詞,只是他這個扮相就引得哄堂大笑。

  “霍!您這是薛丁山啊還是柳銀環啊?”

  “啊?”

  毛巾將郭德剛耳朵包裹住,好像沒有聽清于千的話一般。

  少見的溫柔,于千上去將毛巾撥開,露出一面耳朵。

  “您這是一只耳呀,這是什么模樣啊。”

  郭德剛再把另一邊耳朵露出來。

  “來,咱把桌子往后搭。”

  季云拎起桌子,往后大跨兩步,撂到地上。

  “咱這分出前后臺來,桌子前面是前臺,桌子后面是后臺。”伸手一指,“這是上場門,這是下場門。”

  郭德剛四處尋摸尋摸,“您這前場也沒個干活的。”

  “得再搬兩把椅子。”

  “好嘞。”于千走到幕后,從后臺拎出兩把椅子。

  “我來吧我來吧,我來吧我來吧!”

  于千拎著椅子站在原地,眼看著郭德剛正漫天呼喊著,硬是沒挪一步。

  “哐當”一聲,椅子摔到地上,“竟說便宜話,你倒是來啊!”

  “你來吧。”

  “哈哈哈哈。”

  這一出真是太歡樂了,連場上的季云都笑了場。

  郭德剛也有點摸不清于千現在是意識流翻包袱,還是真的在撒酒瘋。

  只能抿了抿嘴,繼續往下說著臺詞:“你不能這樣,咱們好不容易唱一回。”

  “行,那咱們歸后臺開場,季云你給拉調門。”

  “成。”季云點點頭。

  兩人走到桌子后頭,于千張開扇子遮住了郭德剛的臉。

  遮一步,郭德剛退一步。

  于千跟上,郭德剛再退一步。

  “你要上哪去!”

  郭德剛悶悶的走了回來,又被扇子遮住。

  一把將扇子推開,老郭臉上還帶著些許怒氣。

  “嘿!”又是一把推開扇子,“你這是瘋了你這是?”

  “怎么了這是?”

  “你這扇子遮著我干什么?你嫉妒我好看是么?”

  “您要臉不要臉呢,您這出哪看出好看來的。”

  臺下觀眾也是真捧,保不齊有幾個能看出來于千演的不成章法,但是這跳脫的樣式演著是真活泛。

  比循規蹈矩的演著要樂呵多了,就是苦了臺上的郭德剛。

  “好看!”

  于千抖落扇子,無奈道:“即便是好看,您也不懂,這句丁山兒該來了是悶簾叫板,我這扇子擋著,就當是門簾。”

  “哦!這么說我不就懂了么?”

  “好,那再來哦。”

  “丁山兒唉該來了啊”

  忙忙活活,前面郭德剛的段落終于完畢。

  但是此刻他的心還是吊著的,等會的詞該是于千唱了。

  這四句詞他該不會是忘了吧?

  想著這茬,他急忙望向身邊的季云,你起個話,給他拖延一會。

  季云點點頭,拉起弦來,

  于千一張嘴,正要開唱,季云弦聲再起,

  一口氣憋回去,于千瞥了季云一眼,眼看他收起調門,再要張嘴。

  “你倒是收板啊!”于千又撩起了蹶子。

  郭德剛連忙上來搭話,“不是說了么,于老師這一張嘴,你就別拉了。”

  “哈哈哈哈哈哈。”

  “讓我唱啊!我得喊詞啊。”

  “行,那您唱,我等會再拉。”

  于千翻了個白眼,“馬來!”

  “什么詞?”

  “馬來!”

  郭德剛噌的一聲蹦了起來,“就等這出呢。”

  “鏘鏘鏘鏘!”

  兩人在舞臺上開啟了二人轉模式,“鏘鏘鏘鏘鏘鏘鏘鏘。”

  郭德剛嘴中鼓點愈急,直接翻了個跟頭。

  “哈哈哈哈哈哈。”

  季云笑的前仰后合,直把臺下的聲音都蓋了過去。

  “拉弦的那個,別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今天到場的觀眾有福了,他們真是第一次見著這個版本的汾河灣。

  且看且珍惜吧,演完這一出,老郭這輩子都不帶演汾河灣的了。

  “哪啊,你就摔一下。”

  “我尋思著你不是喊馬來么。”

  郭德剛尋思著他應該是找著譜了,便將節奏緩了下來。

  “薛仁貴做事太短見哪,射死了頑童染黃泉。兒想娘來難得見,娘想兒來喲要見面難哪呀”

  “好!”

  臺下叫好聲此起彼伏,雖說酒勁有點上頭,可是于千的專業技能卻是刻在了骨子里。

  “大王莊打聽一人,大嫂可曾知曉?”

  “有名的不知,無名的不曉。”

  “提起此人,大大的有名。”

  “但不知是那一個呢?”

  “正是那柳員外之女,薛仁貴之妻,柳氏柳銀環。”

  “你說的是柳銀環?”

  “正是!”

  “搜得死內!”

  “去!”

  三人鞠躬,全都長舒了一口氣,可算是完了。

  臺下掌聲不斷,顯然是意猶未盡,這是鼓著掌讓眾人返場呢。

  后臺象征性的迎了一下,示意三人來個返場。

  郭德剛頭也不回的走到下場門,“再讓我上去非得死上面不可。”

  于千的酒漸漸醒了過來,他酒量挺好,就是喝的有點猛。原世界里這一段汾河灣之前他趕了兩趟酒局,喝的可比現在要多。

  而且趕上的是二四六這三場,一三五的小徒弟們上臺就是給老哥倆喘口氣的空檔。

  他是第一場在打燈謎之后上了酒勁,吐了一氣之后清醒了許多沒出什么毛病,再到汾河灣的時候酒勁又反了上來。

  現在喝的沒那么多,上臺出了一身的汗,酒勁也消下去不少,此時也有些后怕。

  他臺上說錯了好幾個點,節奏也是一團亂麻。

  德蕓社早有班規不準帶酒上臺,他這算是撞槍口上了。

  前腳剛下了太,他也不擺譜,正當著一眾徒弟的面上,就直接承認了錯誤,“對不起了郭老師,我這帶酒上臺了。”

  小徒弟們一聽于千說了這話,立馬哪涼快哪待著去了。

  季云一旁道:“您這哪是帶酒上臺啊,您這是醉酒上臺。”

  郭德剛倒沒有深究,反正這事也過去了,他知道于老師是什么人,保準以后不能再碰這一茬了。

  笑道:“都下臺了,你還在這當泥縫呢。”

  “那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么。”

  “師兄別上心,沒啥事,咱們不都就活下來了么?等會還有兩場你還成?”

  “四場夠嗆,底我再上吧。”

  郭德剛點點頭,“那季云沒事吧?”

  “沒事。”

  季云干凈利落的搖了搖頭,自己年輕,恢復的快。

  “那行,等四場的時候你跟我上去湊合湊合?”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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