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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死者“開口”伸冤

  那被吊起的尸首,很快就被放了下來。

  幾個不良人手上都裹著布。

  他們也算是身經百戰,但一想到,身后那位依道長,竟要讓死者開口說話,心里還是有點發毛。

  脖頸發涼,手腳發麻啊。

  何等神通,能讓死人說話啊?

  依山盡也是不說,手上抓了一塊布,就走到了尸體旁邊,開始仔細查看起來。

  邊上還有一人,乃是漢中官署的仵作。

  他也像其他人一樣,手上裹著布,先是看了看死者的面部,又看了看脖子和身上,最后還把褲子也脫了,檢查一遍。

  發出“嘖嘖”的聲音,搖了搖頭。

  緊跟著起身對著邊上漢中府尹說道:

  “府尹大人,卑職已查驗過死者,乃和前面九人一樣,都是極盡風流之后,被吸干陽氣,渾身干枯,脖頸索痕明顯,舌頭微微伸出齒外,應該是被活活吊死在這里的。”

  漢中府尹皺了皺眉頭,問道:

  “可曾看出,死了有多少時間了?”

  “尸體僵硬,冰冷,身死應該有六到十個時辰了,只可惜他死后,體內精血已經被抽干,尸斑太少,并不明顯,不然還能更準確一些。”

  邊上有一個看上去年輕些的不良人,瞪著眼對著旁邊問了:

  “前輩,我方才看他身上沒有傷口啊,他如何被抽干精血的?”

  被叫做前輩的不良人,指了指死者,小聲回道:

  “你傻啊,你還不懂嗎?”

  “啊,這,竟如此讓人羨……憤恨不已,兇手太過慘無人道!”

  不良人們小聲議論著。

  不良帥李國棟皺了皺眉說道:

  “白天死的?死后,懸尸于此?”

  邊上有另外一個不良人說道:

  “這不太可能,我們片刻之前,才剛剛巡過此處,未見有可疑人等,妖怪且不論,若是普通人,想要躲過我們眼線,把尸體搬過來,再懸尸于此,太難了。”

  其他人也是紛紛點頭。

  有一不良人就疑惑道:

  “莫非,是妖怪施了妖法,將這死者隱藏此處,當街活活吊死不成?”

  這話一說,周圍氣氛一滯。

  何等妖怪,竟如此猖狂!?

  漢中府尹嘆了一口氣:

  “若真是如此,此時恐怕早就跑遠了。”

  趙主簿一聽,略微思量,還是說了一句:

  “府尹大人,城隍先前說過,數月來,都未曾有妖怪來過。”

  “莫非,是神通者所為?但為何,此地妖氣甚重?”

  “先前死的九人也是,妖氣都很重。”

  眾人議論紛紛,李國棟皺著眉頭,說道:

  “這等妖怪,定然修為境界高深,連府尹大人都不曾察覺,恐怕,得等到欽天監那邊派人來了。”

  漢中府尹也是點了點頭,道:

  “既如此,先將死者收斂,繼續加強夜巡,盤查可疑人等。”

  “諾。”

  李國棟拱了拱手,正要下去辦事,卻突然聽到一聲:

  “且慢。”

  方才他們說話時候,依山盡一直在查看尸體,皺眉沉思。

  如今依山盡出言說話,大家才忽然想起,這里還有一位白子柔高徒呢。

  這位高徒,方才還說,死者開口伸冤,這等怪誕之言。

  依山盡眉頭舒展,蹲在地上,指著死者說道:

  “他不是吊死的,而是被勒死,不久之前,懸尸于此的,至于死亡時間,也沒有那么久,我估計,也就一個時辰之內。”

  趙主簿見到依山盡說的肯定,拱手疑惑問道:

  “依道友,為何會有此一說,難道依道友,真的能令死者開口伸冤?”

  大家表情都有點古怪,真要是讓死者開口伸冤,大家都聽到也就罷了。

  關鍵是,現在沒人聽到死者開口啊。

  僅憑依山盡一人之言,很難讓人信服。

  但依山盡已經繼續說道:

  “方才仵作,判斷死者被吊死,應當是根據舌頭伸出齒外,頸間有明顯勒痕判斷的吧?”

  仵作點了點頭:

  “確實,舌尖位于齒列外,頸間索痕明顯,這就是縊死之兆。”

  學法醫的依山盡,很清楚,僅憑這兩點,很容易將縊死和勒死弄混。

  電視劇里吊死鬼舌頭長長的,畢竟是假的。

  “諸位請看,這舌尖位于齒列外,僅是舌骨被壓迫所致,并非只有縊死才有這樣的癥狀,而索痕來看,縊死者,索痕在受力點較深,兩側較淺,兩端不相交,頸后有空白。”

  依山盡毫不畏懼這死尸,將尸體頭部微側,展現出索痕,繼續說道:

  “你們看,死者脖頸索溝是環形水平,索溝深度均勻,最主要的,索溝呈閉鎖狀態,沒有提空現象,哦,也就是兩端不相交,頸后空白。”

  眾人看向了仵作。

  仵作張了張嘴——

  我不知道啊!

  依山盡站了起來,直接解開了自己的褲帶子。

  眾人看了看因為查驗尸體,光著身子的死者,又看了看解褲腰帶的依山盡。

  好在依山盡,只是拿著褲腰帶,走到了趙主簿的身后。

  然后一邊將褲腰帶,纏到趙主簿的脖子上,一邊說道:

  “趙主簿,若是用類似繩索的東西,將你吊起,你會如何掙扎?”

  趙主簿,有點懵逼,但他還是說道:

  “我想,我會抓住繩索吧。”

  “那這樣呢?”

  依山盡將褲腰帶勒緊。

  趙主簿猛地被勒住脖子,一下子就往后伸手,本能的去抓依山盡的胳膊和手。

  不過依山盡很快就松開了褲腰帶,趙主簿猛地干咳了兩聲。

  就聽依山盡,一邊展示著自己手背上,方才被趙主簿抓出來的抓痕,一邊繼續說道:

  “縊死和勒死,還有一種不同,就是死者在死前的掙扎反應。縊死只能抓繩子,而勒死,抓的可就不只是繩子了。”

  依山盡抓起了死者的手,指著手指甲說道:

  “我方才觀察過了,死者指縫之中,除了布帛衣物的痕跡之外,還有些許皮屑,和明顯的血跡。而且掙扎時候,脖子勒痕也會有擦破狀,這與尸體脖頸,完全吻合。”

  若是放到現代,這些血跡,那絕對是破案的關鍵。

  可惜,古代沒這么多高科技。

  仵作上前來仔細看了看死者指甲,又看了看脖子的勒痕。

  好半天才抬起頭,點了點頭道:

  “確、確實是如此。”

  不過仵作很奇怪問道:

  “但為何,道長你說,這死者可能是剛死不久呢?他分明身體冰涼,渾身僵硬啊,這是死了,少說六個時辰以上的征兆啊。”

  “冰塊。兇手加了冰塊。”

  “冰塊?冰塊降溫,讓尸體短時間內僵硬?道長如何知道?”

  依山盡指了指死者說道,在漆黑的夜里,說道:

  “死者告訴我的,他身上,有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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