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午夜的沖霄樓前,車水馬龍,行人如織。
這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那個年代,可是很少見的一景。或者說除了一些規模較大的秦樓楚館,很少會有大半夜還如此燈火通明的地段。
短短兩個月,這里已經成為了整個廣州城最繁華的地段,沒有之一。
行商必拜兩大碼頭,廣州府、沖霄樓,早已經成為了一種共識。
王德發站在高高的閣樓上,滿腹志得意滿。
這兩個月,他從一個北方土包子手下的狗頭軍師,搖身一變成為這偌大廣州城的大紅人,其中經歷之神奇就連他自己都未必說得清楚。
作為府尊大人的座上客,之前那些他要點頭哈腰拼命奉承的人如今都以他馬首是瞻。而沖霄樓作為唯一可以擺上臺面的“海市”,更是成為了整個南方商場眼中最大的一棵搖錢樹。
出貨、進貨、交換情報,只需要少少的“茶錢”,就省了無數的手腳。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這顆巨大的搖錢樹已經編織出了一條細密的商業網絡,其發展速度之快可能高居寶座那位高高在上的乾隆皇帝都始料未及。
“太爺已經出發了嗎?”
王德發并未回頭,身后躬身侍立的小廝卻立刻湊上來稟告道:
“太爺剛剛帶人離開,是朝廷給的公事。這次出海沒有小半年,怕是回不來的。太爺臨走前還交代過樓里,盡量打探老爺的消息,如果有事就去找夫人商量,再不行可以托人給他捎信過去……”
“好了,你下去吧。”王德發并沒什么表示,只是撣了撣袖口,示意那小廝可以離開。
他是個有野心的人,卻不是個蠢貨,知道自家這位前任“老爺”心思敏感的很,自然不會去做那些犯忌諱的事兒。
不過搞出這么大場面的那個年輕人,居然就這么一消失就是兩個月實在是讓人感到十分的不解。
換成他,剛娶了一個這么漂亮的媳婦,還不天天躲在家里。
結果這位爺可好,整個人就這么沒了!不僅府尹大人那邊兒一點消息都沒有,就連消息一向靈通的陸商海商,都沒有一點兒消息傳回來,連小道消息都沒有。
“走之前倒說是要回一趟南洋,可樓里來往南洋的海商也不少……”
想到這些人都沒聽說過有自家老爺這么一號年紀輕輕就手眼通天的大人物,王德發就覺得,為了自己的小命考慮,這個問題不應該再深究下去了。
聯想到外界對自家老爺身份的猜測,他就一陣陣的心驚膽戰。
從九門提督鄂爾多的親信,到京城方面派來的密探,甚至是那一位的私生子……
傳言越來越離譜,但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清楚這位爺的來歷如何。
反倒是從上面最近對廣州府下發的一封又一封文蝶來看,朝廷對自家老爺的“信任”倒真的是非同一般,也無怪乎外部會傳出那種猜測和謠言。
真那么想也好、包藏禍心也罷,總是水有源樹有根,并非無端猜測。
“掌柜的,掌柜的……”
剛剛退下去的小廝,此時又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
“急個什么,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老……老爺回來了!”那小廝一臉的興奮,這段時間耳朵里都塞滿了這位傳奇人物的事跡,卻沒想到今天真被他碰上了正主。
王德發聞言也是一愣,然后胖大的身子如離弦之箭般撞開那小廝,從樓梯口沖了下去。
回到副本中的路霄,并沒有在第一時間選擇回家,他需要一段時間了解情況。
畢竟還有很多事情搞不清楚,需要時間思考和消化。
“連不能泄露現實世界信息的警告都沒了,這副本還真是私人的夠徹底。不過這個時間線崩潰是個什么鬼,這算是一個很合理的警告嗎?我怎么感覺他在暗示什么?”
路霄看著與通常進入副本時完全不同的提示一陣的惡寒,從里面看出了一股滿滿的惡意。
“這‘不可測’三個字實在是讓人充滿了好奇心,感覺不試試都對不起觀眾啊。”
路霄一邊嘀咕一邊在街邊找了個茶攤坐下,隨開的物品欄。
“哦,東西都還在,看來這入場費的事情破案了。搞了半天我就是個人形背包客,一萬塊一次帶貨穿越之旅,穿的還是你大清……”
東西能帶進來就是個好現象,短期內意味著他可以做一個勤勞的搬運工,從其他副本弄東西進來。而后面發展起來,就能帶東西出去,雖然能攜帶出副本的肯定少之又少,但也算一筆產出。
就是這個背包小了點兒,能帶的東西并不多,而且一次一萬塊的過路費必須交,還不打折。
“這個造反成本有點兒高啊!”
路霄撓了撓頭,要了碗茶水喝著,還順便問了一下茶攤兒老板今天是哪年哪月。
事實證明,他離開這段時間副本的時間流速與外部是同步的,幾乎就等于兩個世界同步并行。
“這么搞,弄不好造反大業沒成老子就壽數盡了。難道還真要組個團?來個眾籌?不過聽說有伙子人弄了好幾百人組團穿越,也用了好幾十年才有那么點成果。換一個破副本里,誰有那閑工夫?”
“看來什么從零開始的異界種田之旅是不大現實了,你大清短時間內還不能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