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愛情也不該是生活的全部。
我希望咱們在婚姻里都能夠找回自己的價值,自己的位置。
我給你養成的,那種給你的安全感,這是不對的,雖然這確實存在。
它應該來自于你自己實實在在的事業、經濟來源、人際支撐,而不僅僅來自于另一半。”
“當然……”
“你從哪抄的這段?”徐朱玄打斷了權志勇的侃侃而談,一句話把權志勇噎得說不出話來。
“我TM……”
一句話還沒出口,就在徐朱玄危險的微笑中戛然而止。
權志勇能怎么辦呢?那他也只能說,你微笑時很美。
“你怎么會這么想呢?這明明是我自己想的。”
此時此刻,權志勇開始思考他在徐朱玄心里的印象。
難道就這么沒文采嗎?
“我朋友對我說,一個很逗的人突然正經,要不就是真有事,要不就是想要搞波大的。”
權志勇大概知道徐朱玄接下來要說什么了,他郁悶得喝了口咖啡,垮起個比臉。
人設這東西要不得啊,以后徐朱玄怕不是要騎到他臉上來。
“好啦別臭著臉了,你說你都四十代了,這樣合適嗎?”
人呢,已經逗到了。
徐朱玄就趕忙哄人,不然很可能要接受權叔叔的懲罰。
怎么說呢,對于權志勇這種懲罰行徑,徐朱玄只想說一句:權叔叔別摸了,喝一杯吧。
“你的意思我明白。”徐朱玄看著權志勇無奈的樣子就想笑:“我又不是不明事理,你說得有道理,那我自然會聽。”
“你也知道我說得有道理啊。”
徐朱玄點點頭,順著權志勇有些委屈的聲音,走到權志勇身后,給他揉搓肩膀。
啊,舒服啊。
權志勇一下子就支棱起來了,他覺得徐朱玄可能內疚了,他可以A上去了。
“用點力,朱玄你這手位置不對啊應該放這里。”
“往下點兒,再往下點,對再往下點,哎對嘍。”
徐朱玄人環在權志勇身后抱住,雙手自然垂下,在權志勇瞇著眼快要睡著的時候,在他耳邊輕問:“昨天吃飯你一直盯著純揆姐看,是真的在反省,還是有別的想法呀。”
權志勇瞇著眼,一邊享受著,一邊呢喃:“那當然是在……”
在這一刻,仿佛刻在DNA里的本能讓權志勇察覺到了危險,他睜開眼睛,一把甩開徐朱玄的小手。
“我當然是在反省啊。”權志勇扶額,這不算飛來橫醋,但他真的對李純揆沒啥想法。
非要說有想法的話,那大概是權志勇想勻點股份過去,因為對L.Y.F來說,李純揆的作用是十分巨大的。
李純揆是他重要的合作伙伴,權志勇甚至已經想著以后L.Y.F賣給樂天,另起爐灶再拉上李純揆了。
但他轉念一想,他不可能不顧及徐朱玄。
那么從現在開始,他就得跟李純揆保持距離了。
熱戀期間種種甜蜜雖令人心馳神往,然而當其過渡到平淡期,戀人間個體的差異之處開始愈發明顯,這時往往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最常見的就是情侶之間的信任問題。
徐朱玄看似隨口提了句,權志勇卻必須重視,因為這不是個好兆頭。
朱玄啊,你得信任我啊。
“你問,我答,知無不言。”權志勇十分認真:“我對你是坦誠的。”
“我相信你。”徐朱玄沒想到權志勇反應這么大,此時也有些慌。
這一刻她終究只是個戀場新人,也只是個普通女孩,不再是舞臺上那個光芒萬丈的徐朱玄,有這種危機感實在是正常。
“只是你…”徐朱玄咬了咬嘴唇:“還有我身邊肯定有不少狂蜂浪蝶,我吃醋了!”
“嗯。”
“你得主動解釋,主動哄我。”
“好。”
“我也會對你毫無保留。”
“好。”
好像耍小性子一樣,總之有些凝重的氛圍一下子就被沖破了。
“那今晚跟我回家?”
“蛤?”
“不是毫無保留嗎?”
“去死啊,死鬼!”
兩人打鬧一番,總算回到了它該有的軌跡。
“說起工作,我確實忽視了不少。”徐朱玄明顯是把權志勇的話聽進去了,此時她皺起眉頭:“L.Y.F最近運營的怎么樣,樂天應該很難打吧?”
權志勇笑了笑,他的想法當然不會瞞著徐朱玄。
“其實我早就想到了對策。”
“什么對策?”
“賣給樂天,樂天需要L.Y.F,而我們也沒必要跟樂天死磕。”
賣給……徐朱玄下意識得看向權志勇,顯然跟樸明秀想的一樣。
而且對于徐朱玄來說,L.Y.F對她的意義可能更重。這里有太多回憶,也有太多故事,就這么賣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舍不得。”權志勇握住徐朱玄的手,任意揉搓。
“可這種時候,我們要理智,硬鋼樂天沒好處的,只能給L.Y.F帶來滅亡,也會給我們自身帶來許多麻煩。”“當然我們也不是待宰的羔羊,我們才是獵人,這段時間我們需要做得就是維持L.Y.F的良好運營,把它賣一個好價錢。”
“我們完全可以東山再起,再去投資一個你我喜歡的行業。”
話是這么說,徐朱玄也不是特別喜歡這個行業,但是一件東西被人鐘情,可能不是因為它價值幾何,而是它被賦予了特別的價值。
這是徐朱玄人生中的第一次投資。
在這家公司里,徐朱玄邁出了第一步,她第一次主動追求一個人。
她還記得辦公室里的那片藍白花海,記得當時心里的忐忑,也記得權志勇答應后終于不堪重負的淚水。
兩個人在辦公室里打著工作的幌子足足膩了一個月,浪費也好荒唐也罷兩個人都樂在其中。
賣了?
徐朱玄當然舍不得,但她不得不承認權志勇說得很有道理。
沉默良久,徐朱玄掏出一枚硬幣:“要不扔個硬幣?”
權志勇笑了:“你怎么看都不會是信這些東西的人。”
徐朱玄也笑了:“被孝淵姐傳染了,有時候不好決斷的時候其實挺好用。”
權志勇點點頭,從徐朱玄掌心拿過硬幣。
“先說好,正面賣,反面不賣。”
徐朱玄用力點頭。
權志勇將硬幣放在拇指與食指關節處,向著天空一彈,然后在半空中抓住。
“猜一猜?”
權志勇把手放到背后,饒有興致得看著徐朱玄。
“我不猜,扔到拿一面就是哪一面。”
權志勇嘿嘿一笑,背后的手摩挲著硬幣的花面,將它調整翻個,然后攥緊拳頭伸到徐朱玄面前。
“正面。”
徐朱玄吐了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這大概就是命運的抉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