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從來都不是一件輕松愉悅的事情，最多在感覺到自己有點進步的時候會有點幸福感，除此之外，學習都是伴隨著痛苦的。
因為從學習的腦科學來講，學習新的知識相當于讓神經元建立新的連接，期間會伴隨著原來的神經元的斷裂，這是一個認知受損的過程。
就像有人看那些艱深晦澀的大部頭喊頭疼一樣，正是這個原因。
好在陳序有自知之明。
他只需要知其然就行，知其所以然是小白的事情，跟他無關。
所以他讀的書跟小白完全不同。
小白看得是Speech and Language Processing（自然語言處理綜論）；
Foundations of Statistical Natural Language Processing（統計自然語言處理基礎）；
以及Natural Language Understanding（自然語言理解）等諸如此類的自然語言處理領域的頂級教科書。
而他看的是哥德爾、埃舍爾、巴赫——集異璧之大成。
這本書是人工智能領域中的“神書”，也是影響極其深遠的著作。
通過對數學家哥德爾的數理邏輯，版畫家艾舍爾的版畫和音樂家巴赫的音樂三者的綜合闡述，引人入勝地介紹了數理邏輯學、可計算理論、人工智能學、語言學、遺傳學、音樂、繪畫的理論等方面。
無論是“盜夢空間”還是“前目的地”，都能看到這本書的影子。
更搞笑的是，這本介紹人工智能思想的1000多頁巨著，由于其高超的語言技巧而獲得了“普利策文學獎”。
光這一本書他就廢寢忘食的看了半個月，到現在還沒看完呢。
書里有很多非常有意思的理念，即使不是學人工智能的看了也會受益匪淺。
比如里面的一句“從概念上說，只有跨出邏輯，擺脫理論，你才能超越二元論，躍入頓悟”，讓他產生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受此影響，他隱隱抓住了某種脈絡。
這種脈絡是通往自然語言處理的終極密碼。
只是一時間還沒有理清頭緒。
24號禮拜三中午，陳序剛從駕校回來，口袋里電話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唐教授的。
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接起后，恭敬道：“老師您好。”
電話里傳來了唐教授爽朗的笑聲，“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論文終審通過了。”
“這么快？”陳序訝異了一聲。
一般核心期刊的審稿通常分為編輯初審，時間10~30天；
專家外審，時間一般1~2個月；
主編終審，這個時間不好定，快則3個月，慢則一年半載都是常事。
而他到現在時間也不過才一個月，雖然有唐教授幫忙直接送到了審稿人手中，但這個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電話里，唐教授笑說：“外審和終審都是劉成林教授親自批示的，當然快了。”
回過神的陳序，立刻拍起了馬屁，“還是老師您的面子大，要不然我一個無名小卒，像劉教授那樣日理萬機的大人物哪會幫我審稿啊。”
“少來這套。論文我幫你過了，但最遲明年這個時候，如果你拿不出什么建設性論文的話，必須無條件放棄。”
唐天華對陳序已經是相當的照顧了，換別的教授，不選本專業根本連理都不會理他，哪怕再天才也沒有用。
陳序當然也知道，在通往知識殿堂的荊棘路上，有一位不計得失的學者相助，是多么幸運的一件事，滿懷感激的說：“我知道了老師，謝謝您。”
唐天華“哼”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陳序拿著手機笑了笑。
他現在隨時能拿出十篇二十篇詞法與句法分析、語義分析相關的精品論文，唯一的問題就是與他身份不相符罷了。
你說你一個之前在自然語言處理領域毫無建樹的新丁，突然拿出一篇專業水準非常高的論文，太容易惹人懷疑了。
反正有了一篇核心期刊論文墊底，暫時不需要去出那個風頭了。
現在他的主要任務就是潛心學習。
不過想到人生第一篇論文很快會在核心期刊上刊發，陳序便忍不住一陣激動，想找個人來炫耀慶祝一下。
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楊海東，也只有在他面前才能肆無忌憚的裝逼。
打電話過去，楊海東正和他女朋友鐘薇在食堂吃小灶呢。
陳序說了句“等著我”，然后急急忙忙殺了過去。
到了地方，桌上擺好了飯菜等著他了。
和大S有幾分相似的鐘薇打了個招呼，陳序一提褲腿坐了下來。
楊海東好奇道：“陳老師你一天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我來了？而且笑得又這么淫蕩，戀愛啦？”
來的路上，陳序已經克服了他的虛榮心、炫耀欲，此時笑道：“就是想通了一個學術問題高興的。”
楊海東對什么學術問題不感興趣，邊吃邊問：“你跟那位鄧師姐怎么樣了？她上個月底不是還邀請你去參加迎新晚會嘛，現在怎么沒動靜了。”
聽楊海東提到鄧凌，陳序才想起了什么。
這個月沉迷于學習無法自拔，已經把那位萍水相逢的美女師姐拋到了腦后。
不過也是奇怪，之前看上去挺熱情的師姐，而且還主動撩他，怎么突然間就悄無聲息了？難道是因為我沒有主動跪舔的原因？
陳序猜不透女生的心思，干脆也不想了。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等他學成出山后，到時候單手開著法拉利，根本不用去猜女孩的心思，而是讓她們來猜他的心思。
見陳序不說話，楊海東還以為戳到他痛處了呢，轉移話題說：“對了，我正準備去找你呢，半個小時前有買家告訴我，他賬號被趣頭條封掉幾十個。”
陳序抬頭看了眼鐘薇，之前她脖子以及手腕上的普通銀飾換成了施華洛世奇的項鏈手鏈，估計以楊海東的炫耀欲，肯定早就告訴她了，疑問道：“不是檢測到的吧？”
楊海東搖頭說：“不是。應該是賬號的提現異常引起了官方注意，然后有針對性的進行封殺。”
“那沒辦法。”陳序聳聳肩。
這樣的情況他早就料到了，現在各大APP都學精了，風控體系做的非常完善，一旦有異常情況，肯定會進行人工審核。
到現在才被封掉幾十個賬號，已經算運氣不錯了，接下來肯定還會有大規模的封殺。
話沒說完呢，楊海東薇信來消息了。
“哥，我悅頭條和趣頭條200個賬號有一大半不能提現了，怎么辦啊？我這才剛交的月費。”
楊海東回復說：“這是人工審核，我也沒辦法，實在不行你換IP吧。”
“看這樣子，換IP最多撐兩天，連腳本的月費都賺不回來。”
陳序說：“把錢退給他吧。”
楊海東猶豫了一下，對著薇信說：“統計下一共被封掉多少ID，運行時間超過7天的就不要說了。”
說完楊海東放下了手機，看著陳序，“真沒辦法啦？”
陳序說：“廢話，有錢我不賺啊！”
楊海東郁悶不已。從6月份到現在，每天平均收入達到1500塊，四個月時間，賺了將近20萬。
錢是不少，但他貸款買了一輛車，首付加各種稅費花掉7萬，然后幾個月來他和鐘薇大手大腳花銷加上車子還貸，現在卡里就剩不到3萬塊。
想到很快就要繼續過之前的苦逼日子，楊海東頓時有了危機感。
心里默默祈禱著那些羊毛網站，可千萬不能再繼續封殺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