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外面來了幾人,看那裝扮,似乎是從漠北來的,為首的那名老者,都已經年過古稀,腦袋上頂著一頂狼頭帽,大聲的嚷嚷著,要見新豐侯徐毅。
自稱跟徐毅乃是老朋友了,這話將侯府的幾個家仆,給惹得大笑了起來!
在侯府這么些年,他們可是聽過太多這樣的話了,一個個都說的信誓旦旦的,好像真敢自家侯爺很熟似的。
他們先前還信了這樣的話,將來人客氣的請進侯府里,結果,卻悲催的發現,這些先前信誓旦旦,跟侯爺很熟的人,等到侯爺從他們眼前路過時,他們也是一臉無動于衷的樣子!
不過,這次卻是個意外,來侯府騙吃騙喝的,竟然還換了個打扮,搖身一變,竟然還成了漠北來的人了!
為首的老頭,看著侯府的家仆們,一臉瞧不起人的模樣,簡直都快要氣的破口大罵了!
可他這邊還沒開口,他身后的一名精壯漢子,便已經擼起袖子,準備上前揍人了,在漠北的時候,他們何曾受過這樣的待遇!
只是,才剛剛踏前一步,袖子就被老頭一把拽住,惡聲惡氣的用鐵勒話,沖著那精壯漢子一通訓斥。
聽的那精壯漢子,臉色不由的白了白,最后,還是乖乖的退到了身后,只是,那目光卻是狠狠的瞪了侯府幾名家仆一眼!
“總要告訴我,侯爺在不在府上吧?”老頭子雖然被氣的不輕,不過,面對幾名侯府家仆時,卻還是滿臉的堆著微笑,一副好脾氣的開口問道。
“你要見我家侯爺?”老頭子的這話落下,幾名侯府的家仆還沒開口,倒是身后的大門里,卻傳出了一名中年人的聲音。
這聲音落下時,喬安的身影,便坐在輪椅上,慢慢的從里面出來,目光訝然的望著門口的老頭一行人。
“正是!”老頭兒的大唐話,說的有點兒別扭的很,不過,看到喬安出現后,語氣立刻就恭敬了起來,他自然看得出來,面前這男子,雖然腿腳似乎不便,可絕對是侯府說話作數的人。
“那不知見我家侯爺有何事嗎?”喬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面前的老頭兒,目光尤其望著老頭兒腦袋上的狼頭帽,雖然沒去過漠北,可喬安也知道,這樣的狼頭帽,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戴的。
眼前的這老頭,看起來來頭不小,只是,卻想不通,這時候跑來侯府作甚?
“我乃鐵勒部落的歌濫拔延!”歌濫拔延的心有些累,好不容易到了長安,跟人打聽到了侯府的所在,原本以為就能見到徐毅了,可沒想到的是,竟然連侯府的大門都進不去。
想他歌濫拔延,在漠北的時候,那是何等的身份,向來都是別人求著見他的,可現在到了長安,卻是被侯府的幾個家仆給為難了!
“原來如此!”喬安聽到歌濫拔延的話,心里便不由的一驚,剛剛他就覺得,眼前的這老頭兒,有些大有來頭的,可就是沒想到,竟然還是鐵勒部落的可汗!
這話落下時,便趕緊跟歌濫拔延道了聲謙,轉身便推著輪椅,快速的消失在門里,看的外面的歌濫拔延,又是忍不住心累的嘆氣!
“父汗!”眼見著喬安離去,剛剛的那名精壯漢子,頓時便氣的一咬牙,沖著身前的歌濫拔延道:“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先前他們沒報身份,被幾名家仆為難也就罷了,可現在,他們都已經報了身份,可還是沒打算讓他們進門!
“閉嘴!”仿佛是猜到,身后兒子要說什么,歌濫拔延頓時頭也不回,沖著身后的兒子呵斥道:“今非昔比,何況這里乃是長安,你當這里乃是自家部落嗎?”
被歌濫拔延一頓呵斥,身后的精壯漢子臉上,便青一陣白一陣的,目光惡狠狠的瞪著門口的幾名家仆,最終,卻是使勁的哼了一聲。
“我家侯爺有請!”才眨眼的工夫,剛剛消失的喬安,便又出現在大門里,臉上堆著微笑,沖著門外的歌濫拔延笑吟吟的說道“可汗這就隨我來吧!”
聽到喬安的這話,歌濫拔延的心里,頓時便長長松了口氣,趕緊沖著喬安一拱手,招呼著身后的人,帶著東西,便跟隨喬安進了侯府。
侯府的府邸很大,亭臺香榭,曲廊回圜,其間還有假山小池,花房林圃,看的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的。
這還是歌濫拔延,頭回踏足這樣的府邸,一路跟在喬安的身后,有好幾次,目光被庭院場景吸引,險些就撞到柱子上,弄得歌濫拔延的臉上,好一陣的尷尬!
也不知轉了多久,總算是來到了一處廳堂的地方,隔著很遠的地方,歌濫拔延便看到,許久未見的徐毅,此時,正站在廳堂的門口,笑吟吟的望著他們。
“可汗遠道而來,當真是叫人意外啊!”徐毅的臉上,此時掛著微笑,負手站在那里時,便顯得十分的風度翩翩。
歌濫拔延便趕緊加快步子,走到徐毅的面前,單手撫胸,沖著面前的徐毅,微微的一躬身道:“一晃數月未見,侯爺還沒忘了我這老頭兒嗎?”
“可汗說的哪里話!”聽到歌濫拔延的這話,徐毅當即便大笑一聲,伸手將面前的歌濫拔延扶起,向著廳堂走去時,沖著歌濫拔延熱情的道:“本侯便是忘了誰,也不能忘了可汗不是嗎?”
這話落下時,便將歌濫拔延請到椅子上坐下,伸手拍了拍歌濫拔延的手背,微微前傾著身體,沖著歌濫拔延便道:“前不久,本侯都還承了可汗的一個大人情呢!”
聽到徐毅的這話,歌濫拔延的心里,頓時便開心了起來,能從徐毅的嘴里,親耳聽到這句話,這就不枉他親自來長安了!
不過,心里雖是開心,可表面上,卻是沖著徐毅,使勁的擺擺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沖著徐毅道:“侯爺可千萬別提了,那都是老頭子理所當然做的事呢!”
拿五百精騎的命,冒著不惜得罪漠北各部落的風險,就為了關鍵時刻救徐毅,這還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徐毅聽的都不由大笑了起來。
不過,他也是知道,這只是老狐貍的客套話,因而,大笑歸大笑,卻也是沒戳穿老狐貍的話,坐到那里后,便微笑著望著老狐貍道:“卻不知,可汗這次來長安所為何事?”
歌濫拔延都已經年逾古稀了,這個年紀的人,實在是不是個長途跋涉,更何況,如今又是數九寒天,從漠北到長安的路,都是被冰雪覆蓋著。
聽到徐毅的這話,歌濫拔延便使勁的撓撓頭,一副欲言又止的為難表情,沖著徐毅笑了笑,才遲疑著說道:“不瞞侯爺,老頭兒來長安,的確是有事相求的!”
“可汗便盡管說來吧!”徐毅看著歌濫拔延為難的表情,心里便大概已經猜到了,只不過,卻還是笑吟吟的望著歌濫拔延,明知故問道。
“那老頭兒便說了!”聽到徐毅鼓勵的話,歌濫拔延頓時便咬了咬牙,目光殷切的望著徐毅,直接開門見山的便道:“老頭兒想將部落遷個地方,卻不知侯爺能否幫忙?”
“可汗準備往那里遷移呢?”聽到歌濫拔延的這話,徐毅的心里,頓時便了然的笑笑,目光望著歌濫拔延時,一臉好奇的問道。
“敕勒川一帶!”漠北的人不會拐彎抹角,即便眼前的老狐貍也不例外,聽到徐毅的這話后,歌濫拔延幾乎想都不想,便沖著徐毅直接說道。
“敕勒川一帶?”聽到歌濫拔延的這話,徐毅的眉頭,便不由的微微皺起,腦中回想著敕勒川那里的部落,隨即,便驚訝的望著歌濫拔延道:“要是本侯沒記錯的話,那里可是拔野古部落吧?”
歌濫拔延的臉上,便露出會心的微笑,沖著徐毅微微一點頭后,這才撓撓頭道:“侯爺不會還想著,讓拔野古的人,占著那么肥美的草場吧?”
敕勒川那一帶,草場鶯飛,物草肥美的很,之前就被草原各部落的人盯著,歌濫拔延自然也不例外,早就想染指那里的草場了!
只不過,他在頡利的事情上,犯了老狐貍的毛病,被徐毅狠狠的收拾了一通,直接導致勢力下降,而那里的草場,也趁機被拔野古的人占據了。
而今,拔野古的人,犯了當初跟他一樣的毛病,甚至比他還要惡劣,所以,歌濫拔延的心思,頓時便活泛了起來!
“好啊!”聽到歌濫拔延的這話,徐毅的臉上,便也露出會心的微笑,目光望著面前的老狐貍時,不禁微笑著道:“這事兒,回頭本侯就會跟陛下說起的!”
聽到徐毅的回答,歌濫拔延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人,立刻便站起身來,沖著徐毅便深深的一躬,說道:“侯爺果然是有情有義的人,老頭兒當真是感激不盡!”
徐毅便微笑著,將老狐貍重新扶到座位上,道:“可汗這是說的哪里話,就當是本侯還可汗的人情了!”
拔野古占據敕勒川,就算是老狐貍不提起,徐毅也絕不會,再讓拔野古占據敕勒川的,哪怕是沙漠地帶也不成!
之前他就已經跟李二說過,有些個部落,骨子里他就屬于狼,就算你給他再多的東西,還露出獠牙的時候,他就會毫不猶豫的露出。
而這其中,拔野古就是最好的證明,所以,在徐毅的心里,拔野古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這個部落遲早要在漠北消失!
現在剛好老狐貍提起了,那就便算是,做了個順水人情的事,反正敕勒川那地方,將拔野古趕走后,也會讓給別的部落,干嘛這個部落不是歌濫拔延呢?
歌濫拔延的一張嘴,笑的都快合不攏了,他這次從漠北過來,除了向李二表忠心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希望徐毅幫忙,答應他們遷往敕勒川一帶的。
如今,聽著徐毅親口答應下來,歌濫拔延的心里,簡直都要樂開了花,一時間,都將剛剛在侯府門外,受到了冷遇,也給忘的一干二凈了。
“將侯爺的東西拿來!”心里的大事已辦,歌濫拔延這才像是想起來,給徐毅帶來的東西,趕緊便沖著那邊的精壯漢子吩咐道。
那精壯漢子,自打進門后,便一直站在廳堂的門口,由徐毅跟歌濫拔延在,即便他的身份,乃是歌濫拔延的長子,依然也是沒有落座的資格!
此時,聽到歌濫拔延的話,那精壯漢子,便趕緊的回過身,急匆匆的便向外走去,準備去拿送給徐毅的禮物了。
“侯爺覺得,老頭子的這個長子如何?”看到那精壯漢子出門,老狐貍的目光,頓時便望向徐毅,有點話里有話的問道。
“可汗這話的意思是?”聽到歌濫拔延的這話,徐毅的臉上,頓時便露出一抹輕笑,目光迎著歌濫拔延的目光,微微輕笑了起來道。
在徐毅的印象里,他好像才跟那精壯漢子見面,但歌濫拔延卻突然問起這個,徐毅便敏銳的覺察到,歌濫拔延這話里所隱藏的別的意思了。
果然,聽到徐毅的這話后,歌濫拔延便不由的嘆口氣,一副英雄遲暮的表情,微微嘆著氣道:“侯爺也看出來了,老頭子已經很老了,只怕這趟見過侯爺,下次再見時,就該是一堆枯骨了!”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事,但奈何,歌濫拔延卻是一個部落的可汗,他死了不要緊,卻得考慮好,死后的一切事物!
徐毅看著歌濫拔延,突然英雄遲暮的表情,好像明白了歌濫拔延的意思,這是準備,要將可汗的位子,傳給他的這個長子了吧!
然而,心里這么想的時候,卻忽然聽的歌濫拔延,微微嘆了口氣,目光望著他道:“侯爺若是覺得,老頭的這個長子還行,便讓他留在侯爺身前如何?”
聽到歌濫拔延的這話,徐毅的目光中,頓時便露出驚訝的神色,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問道:“可汗不是打算,將汗位傳給他嗎?”
“…原本是這么考慮的!”聽到徐毅這脫口而出的話,歌濫拔延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一絲驚訝,但片刻后,卻是沖著徐毅微微搖了搖頭道:“現在卻是改變主意了!”
如今的漠北局勢,早就不是幾年前了,往后都是要聽從大唐的差遣,而他的這個長子,生性魯莽,又是容易被別人煽動的。
歌濫拔延便擔心,將來一旦將汗位傳給他,萬一被人煽動一下,便將會是部落的災難,便如同現在的拔野古一樣。
所以,他這次來長安,一來是想讓徐毅幫忙,答應他的部落,遷移到敕勒川一帶,二來就是想讓徐毅,將他的長子留在長安這邊。
在來長安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將來他這可好的位子,是要傳給他的小兒子,但卻又怕長子不服,只得無奈出此下策了!
徐毅聽著歌濫拔延的這話,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同情,同室操戈,看來這樣的煩惱,也覺不僅僅只是發生在中原王朝啊!
一把雕花弓,一車風干的牛羊肉,這便是歌濫拔延,不遠千里帶給徐毅的禮物,但徐毅卻是坦然的全部收下,尤其是那把雕花弓。
聽歌濫拔延說起,弓弦乃是黃牛筋所制,弓身則是上好的黃楊木,最重要的是,上面密密麻麻,用突厥文雕刻了許多文字。
徐毅是看不懂那些文字,但圖蘭朵卻是認識的,看到那把雕花弓時,圖蘭朵的臉色都變了,這樣的雕花弓,只怕是歌濫拔延部落的圣物了!
徐毅便趕緊讓圖蘭朵收起來,既然是歌濫拔延部落的圣物,那價值就非同凡響了,凡是能有收藏價值的,在徐毅眼里,一概都是被視作寶物。
李績的大軍,也已經班師回朝,同行而來的人,還有漠北的各部落可汗,浩浩蕩蕩的一大群人,看起來當真是蔚為壯觀。
李績的大軍,這段時間里,借著掃蕩薛延陀的名義,將漠北的各個部落,都狠狠的敲打了一遍,下手自然是沒請輕。
細節處那就不用說了,反正班師回來時,光是俘獲的牛羊,就在占據了官道長長的路,遠遠看上去時,都有點顧首不顧尾了。
而在成群的牛羊后面,便是漠北各個部落的可汗,帶著整車整車的貢品,跟在李績的大軍后面,準備給李二上貢來了。
歌濫拔延是最聰明的,早在聽到薛延陀大敗的消息后,便準備了整車的東西,馬不停蹄的趕來長安,等到李績帶著人回來時,歌濫拔延都已經在長安的驛館里,住了將近半月的時間了。
徐毅聽到李績大軍回來時,也親自去了城外迎接,神機營這是頭回出征,雖說,捷報上面沒說神機營有所損失,可徐毅心里,終究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此時的城外,早就已經是人山人海,如今,雖說還是數九寒天,但還是擋不住,官道兩旁熱情的百姓。
一個個翹首期盼,目光緊盯著,從他們身旁路過的大軍,時不時的,就會聽到人群中,驚喜的叫聲,那顯然是認出了,大軍中他們的父兄身影。
那些還沒見到父兄的人,則還在使勁的墊著腳,張望著遠處而來的大軍,眼里全都是焦急擔憂的神色,徐毅看到這一幕時,心里便不由嘆氣。
大唐的每一次出征,都會有這樣的場景出現,每一次,都會有人失去丈夫、兄弟,或者父親,看來今晚又有誰家的妻兒,徹夜的哭泣了!
神機營的人,終于出現在了視線中,為首那個一臉胡茬,看起來就跟個黑炭頭似的家伙,明顯就是程處默了。
這家伙一馬當先,下巴高高的抬起,一臉倨傲的神色,雄赳赳,氣昂昂的,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他們這次打了大勝仗似的。
“下巴再抬高點,都能掛下兩斤豬肉了!”看到了人群中的徐毅,程處默便頓時飛快的打馬過來,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卻不料,徐毅的一盆冷水,毫不留情的便澆了下來。
聽到徐毅的這話,程處默頓時‘嘿嘿’的干笑兩聲,沖著徐毅道:“俺們可是打了勝仗的,總不能還哭喪著臉吧!”
這話落下時,頓時便沖著徐毅,開始口若懸河的描述起,當日在戰場的境況,說到薛延陀精騎兵,在步槍的威力下,成排成排的倒下時,程處默的眉毛,都跟著飛揚了起來。
“好了!”徐毅聽著程處默眉飛色舞的描述,確認神機營沒什么損失后,這才使勁的一拍程處默肩膀,笑嘻嘻的道:“既然打了勝仗,那今晚就好好的犒勞犒勞你們!”
聽說要好好犒勞一番,程處默的眼里,立刻就亮起了光,這都幾個月了,整天吃的那些東西,嘴里都快淡出鳥了。
只是,剛剛才張嘴大笑起來,目光卻似乎看到了什么,立刻便收起大笑,變得一本正進去了起來,看的旁邊的徐毅,都有點弄明奇妙的。
順著程處默的目光,狐疑的望過去時,卻發現,遠處一輛馬車,正緩緩的駛來,馬車的前后,跟著十幾名羅剎國的護衛。
顯然,那馬車里的主人,應該就是那名羅剎國圣女了!
那邊的馬車里,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兩人,原本垂下的車簾,被人從里面掀起來,露出里面蒙了面紗的那位圣女。
目光望著這邊的徐毅兩人,微微的遲疑了一下后,便輕輕的點了點頭,但徐毅敢肯定,這個點頭,絕不是沖著自己來的。
“啥情況啊?”使勁的用手肘,捅了一下還在發呆的程處默,徐毅便皺著眉頭說道:“你不會對這女人有意思吧?我可是警告你啊,這女人可是有被人親腳的習慣…”
“你說啥呢?”程處默目送著馬車遠去,這才揉著被徐毅撞擊的地方,回過頭來,悶悶的沖著徐毅道:“就只是打個招呼罷了,你把俺想成啥樣的人了!”
“信你才叫怪了!”聽著程處默這言不由衷的話,徐毅一臉的不信邪模樣,學著程處默的口吻,微微的嘆口氣道:“俺就怕啊,你小子被這女人給迷了,回頭要被程伯伯趕出家門!”
聽到徐毅的這話,程處默干脆一句話不說,沖著徐毅便伸出一根中指,沒等徐毅反應過來,直接便翻身上馬,追著進城的大軍去了。
“這家伙在玩火!”看著程處默遠去的背影,徐毅不由的嘆了口氣,隨后,雙目微微一瞇,望向了更遠處的圣女馬車,眼里不由露出一絲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