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吳牧的建議，趙欣反應很大。
“這個巫毒顯卡，是我好不容易盤下來的代理。如今在高端玩家那里，賣的可好了。”
“甚至可以說在我這段時間談下來的所有代理中，這個顯卡代理，是最有競爭力的一個了。”
吳牧耐著性子解釋道：“我完全理解你的用意和規劃，但我認為巫毒的經營策略，決定著這個品牌走不遠。”
趙欣一怔，平復下來，“你的意思是，巫毒會曲高和寡？難以占領市場？”
吳牧點點頭：“你剛才也說了，他面向的是高端玩家。而且在3D技術上領先，卻不愿意推廣這項技術。這種固步自封的發展策略，很快就會面臨被淘汰的局面。”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
剩下的是難言的沉默。
這沉默，甚至讓吳牧倍感壓抑。
重生以來，倆人從未有過這么長久的沉默局面。
趙欣本人毫無所覺，但吳牧心里清楚，這次談話的背后，是一個沉甸甸的紅顏薄命。
深吸一口氣，吳牧最后爭取道：“欣姐，如果你一定要做顯卡代理，可以選擇另外的品牌。哪怕是代理費太高談不下來，我愿意和你一起出資分攤……”
話未說完，就被趙欣急促地打斷道：“你別說了！”
頓了頓……
這一頓，吳牧的心都提溜到嗓子眼了。
“我聽你的！”趙欣朱唇輕吐的四個字，在吳牧聽來有如天籟之音。
以至于激動得當場給了趙欣一個擁抱。
很用力，很珍惜的那種。
趙欣一下子被抱懵了。
自己還從未被男人這樣子抱過。
這家伙，就知道趁機占姐便宜！
照著吳牧后腦勺一拍，趙欣適時地表現了自己的態度，“就曉得占姐便宜，也不怕你小女友吃醋！”
吳牧笑著松開懷抱，抗議道：“欣姐，我現在可是單身。”
趙欣也不在這個話題上多談，而是話鋒一轉道：“那你覺得，如果我們要代理顯卡的話，選擇NVIDIA還是ATI呢？”
“首選NVIDIA，如果價格實在給不起，再考慮ATI。”吳牧給出了自己的建議，多少有點不太走心。
反正只要不代理巫毒就行。
畢竟這顯卡明年就得破產，然后被NVIDIA收購。
投多少錢，那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倆人說定了此事，便開始張羅五五樓機房訂單的事兒。
為此，趙欣特地抽出時間來調貨，并且指定范長彪專門送貨。
一通忙完，回到天安公司，已是中午了。
范長彪將所有的箱子搬進公司，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連吳牧一再挽留，都沒留下來。
多好的人哪。
無怪乎能得到欣姐的信任和青睞。
清點入冊之后，吳牧正準備出去吃飯，想著叫上蕭晨雨一起，結果對方冷不丁地遞給他一份盒飯。
“咦，這是工作餐？”吳牧開了句玩笑。
換來了蕭晨雨的一句揶揄，“你是老板，公司有沒有工作餐，你問我么？”
其實吳牧每天定了飯補標準，每天20塊。
雖說標準不低了，但也不至于能吃到兩份蕭晨雨提供的這種檔次的盒飯。
“我把錢給你。”吳牧當即表示。
結果換來了蕭晨雨的倍加嫌棄，“誰稀罕你給！”
呵呵，這女人！
身為萬惡的資本家，好不容易發一回善心，還被如此的踐踏，究竟有沒有天理了？
所以自己只能在萬惡的資本家道路上，一路不回頭地走下了去么。
就在吳牧遲疑的時候，蕭晨雨可能覺得自己太過刁蠻了些，便往回收收道：“快吃吧，早點吃完早點干活。”
吳牧也不多說，只是隱隱覺得，這老板和員工的角色，好像有些不對。
這一忙，就是整整三天時間。
包括二十七臺電腦的裝機、調試和連續48小時測試。
忙完這次大單，吳牧才在廳里的沙發上沉沉睡去。
等到翌日一早，蕭晨雨開門進來的時候，忍不住輕掩口鼻道：“什么味兒呀？”
然后這個擁有貓一般靈敏嗅覺的女人，便尋到吳牧跟前，二話不說地把他拍醒道：“快醒醒回去洗洗吧，你都快臭了！”
吳牧睡眼朦朧地醒來，下意識地道：“有么？我打算今天送貨上門之后，再回去休息。”
“那不行，絕對不行。”有輕度潔癖的蕭晨雨斷然不能容忍這樣。
“怎么不行？這單子早點結束，咱們也等著早點回款。”吳牧理直氣壯道。
“因為……因為你這樣邋遢著去，影響咱們公司形象！”蕭晨雨小蠻腰一叉，立刻誰都不愛。
好像真有些道理。
就這樣回了一趟江北校區宿舍，洗了個澡，又忍不住困意襲來，再度沉沉睡去。
可惜宿舍里沒人，就連沉迷小皇叔的周柏東都出去跑單了。
所以這一睡，直接睡到中午飯點。
正常上課的同學都回來了，才把吳牧吵醒。
醒來抹了把臉，吳牧套上衣服便往外走，冷不丁被人叫住道：“吳牧，你那學費什么時候能交？院里找我好幾次，咱班就差你一人了。”
吳牧轉過身來，迎上班長陶星星那張趾高氣揚的臉，“快了，快了！”
他原本就是打算等到五五樓的單子回款之后，去交的。
結果陶星星卻以為他還在推脫，于是不耐煩地道：“你要是家里真拿不出這錢，那就盡快找村里開證明，申請助學金。這樣總拖著，不是讓我為難么？”
吳牧心里惦記著五五樓的單子，虛應了兩句便走了。
趕到公司的時候，卻見有人正在打包電腦。
抬眼一看，赫然是詹胖子詹家友。
“嘿，詹胖子，你怎么來了？”
不等詹家友回答，蕭晨雨便冒出頭來道：“我叫他來的，正好今天金陵師大那邊訂單壓力小點。”
詹胖子嘿嘿一笑，便不再多說。
吳牧拍了拍詹家友的肩膀，算是打過招呼。
不過他也沒有閑著，而是默默地跟著檢查了一遍。
畢竟這單是按照高校樣板工程打造的，容不得半點差錯。
送貨上門的路上，吳牧照舊從東門煙酒店買了兩包軟中。
對于姓廖的這種人，既然軟中好使，吳牧也懶得和他費旁的功夫。
果不其然，姓廖的一見到軟中到手，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