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襲來的冰寒讓實驗室里的眾人感到不適,自薔薇的身上散發出幽蘭色的光芒,光芒漸漸侵蝕整個房間,沒有想要停止下的意味。
溫度急轉而下的實驗室玻璃護窗上凝聚起黑色的結晶雪花。
許默微微皺眉,似乎薔薇的姐姐,那位叫姮的女人對他們并不算友好,甚至在某一刻能察覺到女孩流露出的絲絲殺意。
無聲的對抗,以此展開。
黑灰色的鬼域近乎以一種霸道的姿勢碾壓過這冰寒,正如許默與楚靈所猜測的一樣。
姐姐姮具有鬼域,不過她對鬼域的開發還尚停留在第一層。
恍然間,薔薇的臉開始抽搐與抖動。
在未知的驅動下,薔薇猛地坐起身子,眼神中那種可愛輾轉而逝,存下的是一種警惕與清醒。
楚靈等人清楚,姐姐姮的人格蘇醒了。
姮抬起頭,目光落在同樣使用鬼域的許默身上,語氣冰冷道:“為什么你可以壓制我的鬼域?”
許默搖搖頭:“你的態度不是我想要的,先撤去你的鬼域。”
姮有些畏懼地看了許默一眼,果斷地撤去自己的鬼域。
“現在,你能告訴我了嗎?”
“因為我比你強,若不是我在場的話,恐怕實驗室里的人都會變成太平間里凍僵的人干吧。”許默干脆利落地回答她。
姮顯然沒有想到許默的回答如此直接,她冷笑幾聲:“我得確定你們擁有保護我妹妹的能力。”
“所以你不介意以殺人來判斷我的實力?”許默反問,“還是說想讓我展現更多的底牌,好成為要挾我的把柄。”
沒等姮回答,她的眼前頓時昏暗,與她一同消失在實驗室里的還有許默。
楚靈與王小明面面相覷。
地底一千米處,面無表情的許默拎起姮的脖子,冷漠地注視著她:“這是鬼域的一種能力,好好記下。”
處于第二層鬼域的許默輕松地壓制了姮,在感受到脖頸處傳來的巨力后,姮識相地露出微笑,服軟道:“好...好。”
下一秒:
消失在實驗室的許默與姮兩人重新出現,姮握著自己的脖子,喘著氣。
她眼神瞥過許默一眼,幾乎剎那間,姮完全相信許默可以直接殺掉她的方式。
切身見識過許默實力的姮選擇乖乖地進行測試。
王小明也有些恍惚,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兩人讓他詫異。
在得到楚靈的眼神暗示后,王小明來到姮面前,沉聲詢問:“我們想知道你成為馭鬼者的過程。”
心理年齡遠大于十五歲的姮露出一種成年人的成熟,緩緩講述她的一段經歷。
那是一年夏天的午后,我與妹妹薔薇在碼頭享受暑假的閑適。
我看著妹妹薔薇手里和自己一摸一樣的掌紋,有些困惑,有些疑慮。
薔薇看向我,問道:“姐姐,怎么了?”
我搖搖頭,起身拉著薔薇一同回到家里。
我們的母親在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后來爸爸找了一個新的女人,成為我們的繼母。
姮冰冷的聲音回蕩在實驗室里,那一刻,王小明、楚靈、許默三人都仿佛沉浸于這段姐妹的記憶。
繼母是位年輕漂亮的女子,和大街上光鮮亮麗的女子沒有什么差別。
薔薇在面對繼母時,經常緊張,我則是安慰著妹妹。
回到房間里的我,拉開柜子,發現里頭有十幾件一摸一樣的衣服。
是...有人動過我的衣柜。
我沒有細想。
家里的晚餐,氛圍永遠是沉悶與無聊。
我與妹妹薔薇時不時地對視,淺笑,然后一起低頭吃著飯。
繼母突然笑著對爸爸建議,希望能帶她的弟弟過來一起吃飯。
爸爸的神情冷漠,沒有回應什么,只是從客廳的抽屜里拿出一盒藥,取出兩粒放在繼母的桌子前。
爸爸倒著水,繼母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看爸爸,默默地拿起藥吃下。
晚上,薔薇聽到外面有奇怪的聲響。
此時,姮那冰冷的聲音變成了薔薇,突如其來的轉變讓許默與楚靈都愕然了。
是精神分裂的人格切換嗎?
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
一只蒼白的手握在門邊上,背后的黑暗里仿佛有人。
薔薇感到恐懼,連忙跑到我的房間里。
我看著驚恐未定的薔薇,以為妹妹又被繼母欺負了。
我望著妹妹手指的門口處,濃郁的黑暗讓我有些卻步,可我還是壯著膽子下樓,想去質問那個女人。
來到客廳的我,看著空寂無人的客廳,莫名感到心慌。
我扭頭一看,
繼母正站在我的身后。
看著繼母那扭曲陰森的臉,我沒敢說什么。
回到屋子后的我,打開冰箱,發現冰箱里的水全部凍結成了冰,我扭開蓋頭,一股濃郁的尸臭味撲鼻而來,令人作嘔。
強忍不適的我放棄了喝水的沖動,回到房間。
那天,我做了噩夢。
我夢見有個滿頭亂發的女人在往著什么方向爬行,她的頭發僵直,像是一道道棱刺。
女人停了下來,緩慢地折過她的腦袋,看著我,緊接著女人站了起來!
那是一副覆有冰霜凍僵的臉,她的脖子奇怪地扭曲彎折,目光死寂地盯著我。
我厲聲地尖叫。
噩夢結束了,我醒來過來。
白天,將自己關在房間里的我,拿起全家一同拍下的照片。
望著以前媽媽的身影,我潸然落淚,隨著照片的翻閱,漸漸地繼母的身影出現在了照片里。
我對這個突兀出現的女人有種心底產生的怨憤和排斥。
我將所有照片里繼母的身影都剪了下來。
做完這一切的我興奮地起身,打算去找薔薇。
薔薇坐在沙發上,等著我。
我們兩人聊著小時候的趣事,漸漸地我發現妹妹的臉變成了冰,她再也說不出話了......
我的妹妹呢?
姮的面容忽地猙獰起來,整個實驗室里的儀器開始搖晃震動。
幾乎是瞬間,許默感受到體內的鬼火有些躁動,隱藏的平衡似乎在失控。
糟了!
許默抬頭盯著姮,姮似乎陷入了失控的邊緣,鬼能力的使用導致許默體內的鬼火躁動。
我瘋狂地跑到父親面前,他告訴我,妹妹早就死了。
是我殺的。
“呵呵~”姮低頭癲狂地嬉笑起來,笑容漸漸扭曲成哭泣。
爸爸也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平淡的語言從姮口中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