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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吳與弼

  至于朱祁鈺說的探望皇叔想念他什么的這東西,鬼才會信,門達當然聽出了朱祁鈺話里的意思,不然也不會帶著逯杲一起了。

  他們這次去江西的目的除了請吳與弼外,還有另一個任務,那就是找到寧王朱奠培的污點,如果有,那是最好不過了。

  如果沒有的話,那就要想辦法把他變成有,而且一定要做的干干凈凈的,盧忠那種事情絕對不能在他門達身上發生。

  雖然盧忠就是被自己害死的,不過現在全天下除了他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

  原來當初給盧忠出餿主意的人就是他,包括監視阮浪等人的也是他,最后之所以什么也審不出來,當然還是因為他。

  他上去二話不說就把阮浪和王瑤打個半死,這樣之后無論盧忠怎么問也就問不出來什么東西了。

  不得不說他成功了,害慘了盧忠,又借朱祁鈺的手殺死了盧忠,讓許彬背鍋,最后自己成功上位了。

  當然他自以為自己做的很干凈了,不過他還是小看了東廠的力量,小看了王瑾的能力,這家伙現在已經真正的成為了朱祁鈺的眼睛了。

  整個順天城內,哪一家昨天結了婚,哪一家昨天家里的豬下了崽,只要在這順天城里的,沒有一件事情東廠不知道。

  所以門達和他的心腹逯杲干的那些事,朱祁鈺也是知道的,他需要真正有能力的人掌握錦衣衛,成為真正的自己的鷹犬。

  而不是一個只會拍馬屁,智商過低的家伙。

  比如這一次,之所以讓門達去而不是東廠,當然是有朱祁鈺自己的考量。

  請吳與弼的話誰都可以去,但重點是寧王,朱祁鈺想讓門達和逯杲發揮他們自己的才能為他扳倒寧王。

  不管他們用什么骯臟下作的手段,反正最后污名都是由他們兩背,而且他們兩也不在乎這些東西,這正好合了朱祁鈺的意。

  兩個只在乎當下,陰險狡詐但是忠心的人,這不正是所有人都想要的人才嘛,至于是真的忠心還是假的衷心,誰在乎呢。

  而至于吳與弼的話,朱祁鈺也算是給那位衍圣公找了一個對手了,朱祁鈺相信那個只會寫一手好字,屁都不會的衍圣公。

  絕對不會是吳與弼的對手,人家吳與弼才是真真的想成圣的人,并且言傳身教的施行著。

  而不是他衍圣公這種頂著祖宗圣人的光輝,行流氓無賴之舉的人。

  說起這個吳與弼其實也可以和王陽明、徽商扯到很大的關系,朱祁鈺早就想把他請到順天來了,只是這一次剛好衍圣公給了他一個機會。

  就看到時候他們兩個見面能擦出怎么樣的火花了,衍圣公還沒有開始啟程,朱祁鈺就已經為他安排好了對手。

  幾天后,門達和逯杲帶著十幾個人一路南下來到了江西,兩人兵分兩路,逯杲去調查寧王的事情,而門達直接去找吳與弼了。

  要說現今的江西有什么,寧王、天師和吳與弼,前兩位天下人都知道,而這吳與弼則只是在江西一地十分有名。

  要說吳與弼的人生,也算是傳奇了,年幼時久嶄露頭角,得以拜三楊之一的楊溥為師,前途無可限量。

  但是一次機緣巧合獲讀朱熹所編的伊洛淵源錄,一時間如獲至寶,讀的如癡如醉,仿若走火入魔了一般。

  而他之后的行為也就更加的像走火入魔一般,毅然決然的放棄了自己的大好前途,沒有心思再去進入仕途參加科舉了。

  下定決心從國子監退學返回家鄉,以講授理學,傳播程、朱哲學思想為己任,常年以來所得匪淺,年僅21歲就開始講學。

  雖然他和“程朱理學”之間并無直接的傳承,也沒有這方面的老師教導,但是他就光憑書本加上自己的感悟對其了解和認知卻已跟上“程朱”的腳步。

  在他的思想中有一個是讓朱祁鈺決定用他的原因,那便是他認為,“圣人”并非是高不可攀的神人,而是可以通過學習,修養而達到的。

  這正是朱祁鈺想要的,他想要一個人敢于打破桎梏,敢于挑戰那些緊緊束縛住所有人的不合理的常理。

  吳與弼是成功的,但是他還不夠成功,朱祁鈺等不到王守仁了,他只能想辦法將吳與弼推出了,然后完完全全的榨干他的所有才能。

  江西崇仁縣,門達手持拜帖來到了一間學堂門外,

  “先生,門外有人求見!”書童走進屋內向正在講學的吳與弼說道。

  吳與弼有些不滿的停下了講學,讓學生們自己溫習后便起身走出了學堂,他知道若是普通人的話,書童定然不會冒著打攪自己的講學來告知自己的。

  所以來的人定然是有地位的非凡之人,稍加整理了一下著裝之后吳與弼來到了正廳。

  一進正廳,便見此刻正廳中下首位置上坐在一人,那人身行魁梧,雖然穿著一身普通的裝束,但是卻在無形中給人一股壓力。

  吳與弼走進廳內后抱拳問道,“老夫吳與弼,不知閣下是?”

  見正主進來了,門達趕忙放下手中的茶碗,起身回了一禮。

  “見過先生,在下錦衣衛指揮使門達,此次前來是請先生入京的!”門達開口解釋道。

  隨后伸手從懷中掏出了朱祁鈺親筆寫的信遞給了一旁的書童,由書童交給了吳與弼。

  門達指著信封說道,“此信乃當今圣上親筆書寫,命在下送與先生的。”

  好家伙,門達的這兩句話可把吳與弼嚇得不輕,面前的這位竟然是錦衣衛的指揮使,而且竟然還是奉當今圣上之命來請自己進京的。

  吳與弼小心的拿著信封再次朝門達行了一禮,“見過指揮使大人,不知圣上請老夫入京所謂何事?”

  吳與弼有些虛,雖然自己小有名氣,但是他可沒覺得自己有名氣到朱祁鈺親自派人來請自己,總感覺有些太過虛幻了。

  “具體原因陛下信中應該有寫,還請先生先看信吧。”門達笑著說道。

  見此吳與弼也不再多問,走到門達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在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后,他可不敢再去坐上首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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