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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朱奠壏(xiàn)

  “奠壏,你說對吧,一個庶出的賤種就應該低著腦袋安份守己做自己的事情,為什么還要癡心妄想呢?”朱奠培開口說道。

  朱奠壏面色變了又變低頭沒有說話,一旁的門人們見此也趕忙上來想要拉開朱奠培。

  “滾!”

  朱奠培再一次推開了身邊的所有人,拿起酒壺從朱奠壏頭上澆了下去。

  “哈哈哈!好喝嗎?哈哈!”

  朱奠壏沒有說話,只是坐在那里低著頭一言不發。

  突然朱奠培伸手掐住了朱奠壏的喉嚨,嚇得一旁人趕忙想上前拉開,卻被朱奠培一個眼神瞪得嚇得不敢上前。

  朱奠培慢慢靠近朱奠壏的耳旁小聲開口道,“你別以為你的那點小心思我不知道,韓雍就是你指使的吧,見一個庶出的家伙當了皇帝,你也想當王爺了?”

  朱奠壏趕忙搖頭否認道,“王兄何處此言,弟弟絕無此心,能留在王府內已經是幸事了,怎敢奢望其它!”

  “哼哼,早晚我會查清一切的!”朱奠培冷笑了一聲。

  隨后伸手用力一推將朱奠壏推到在地,看著那四腳朝天的朱奠壏,朱奠培仿佛被他逗笑了一般,哈哈大笑了起來。

  現今這場酒宴被朱奠培這一搞已經沒有了半點樂趣了,所以眾人紛紛請辭了,朱奠培見此看著他們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轉身在仆人的攙扶下慢慢的回屋去了,看著朱奠培的背影,聽著一旁人小聲安慰自己的話語。

  朱奠壏賠笑了一下,替朱奠培向眾人道歉,“今日王兄酒喝多了,所以一時情緒失控,還望諸位見諒。”

  “理解,理解!”

  眾人趕忙回應道。

  又交談了一會后,所有人都走光了,朱奠壏拿起那杯朱奠培為自己倒滿的酒,坐在無人的大廳中愣愣的看著它出神。

  良久端起來一口飲盡,起身慢慢的走出了大廳,出了寧王府向西不遠處便是他的宅邸了,如今他和自己的妻子母親一起居住在這不大不小的院子里。

  “回來啦,怎么一身的酒氣?今天又喝酒了?”

  面對母親的詢問,朱奠壏只是搖了搖頭,走回了屋內,坐在木椅上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看著自己的母親,朱奠壏突然有些慶幸,慶幸自己當初在父親一去世后,就主動要求帶著母親搬出來的決定。

  因為自己的這個哥哥有些特殊的愛好,他在繼位后就將自己祖父和父親寵幸的妃子統統又臨幸了一遍,若不是自己帶著母親跑的快。

  只怕自己母親也逃不了他的手,想到這朱奠壏只能再次長嘆一口氣。

  接過母親遞來的醒酒茶,朱奠壏喝了下去。

  “唉,以后若是不想去,那便不去了吧,我們搬出南昌,一家人過普通人的生活也不錯。”

  “他不會放過我們的,只要我在一日,他都不會放我離開南昌的,而且我們又是身為皇室宗親,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離開過上普通人的生活的。”

  朱奠壏枕在自己母親的腿上又一次長嘆一口氣,朱奠壏的母親見此也只好跟著嘆了一口氣,這就是生在皇家的無奈之處。

  自己的一切都不是自己可以隨便決定的,他們是多么的羨慕普通人的生活啊。

  她伸出手輕輕揉著朱奠壏的頭發,跟朱奠壏說著自己以前還是一個農家女沒有入王府前的生活,那是朱奠壏向往的,也是她難以忘記的。

  從小到大她不記得自己和朱奠壏說了多少遍了,但是她還是習慣去回想起那時美好的時光,而朱奠壏也十分向往,不厭其煩的一遍一遍聽著。

  朱奠壏有輕微的戀母情結,也就是未來的媽寶男,要是在媽寶男中豎一個排名的話,那他絕對是屬于媽寶男中的王者了。

  畢竟剛剛出生自己的父親就去世了,自己的祖父對自己毫不關心,祖父去世后,自己孤兒寡母的生活更差了。

  從小由自己母親一手帶大的朱奠壏,即使到了現在也依然對自己的母親擁有極強的依賴性。

  或許這就是庶出的悲哀吧,本就姥姥不疼爺爺不愛的庶出,在自己父親去世了之后,待遇可想而知,朱奠壏的童年是何其陰暗的。

  所以他有些羨慕朱祁鈺,以一個庶出的身份成為了一國之君,他也想取代自己的兄長,但是他不敢,從小到大的經歷讓他及其的自卑。

  他不敢去反對朱奠培,甚至他知道朱奠培每次都故意的羞辱自己,但是他也只能陪著笑臉去祈求他的原諒。

  第二日,朱奠壏醒來后,穿好衣服如往常一般堆擠出一張笑臉,走出了府邸向寧王府走去。

  他現在的身份說是寧王的弟弟,其實更像是寧王的仆人,隨叫隨到的仆人。

  昨夜的事情就如書頁一般被翻了過去,沒有人再提,朱奠培看到朱奠壏進來后,也沒有說些什么道歉的話,只是招呼著他過來一起吃早飯。

  朱奠壏擠出笑臉走了過去,坐在了最下首的位置端起了碗筷喝著手中的白米粥,即使他在出門前已經吃過了,現在已經喝不下了。

  但是他還是努力的表現出自己吃的很香很美味的樣子,硬生生的將那一晚讓他反胃的白米粥喝下肚,隨后便起身走到了一旁站著。

  這幅樣子像極了仆人做派,如果他把身上的衣服換一下的話,那真的就是一名寧王府的仆人了。

  “我聽人說最近在江西附近見到了錦衣衛的身影,你傳下去,這段時間讓所有人都收斂一點,無論真假,我們都要防備一下,王文那家伙就在浙江,誰知道是不是那位有什么行動了。”朱奠培開口說道。

  朱奠壏趕忙點頭答應了下來,“好的,那我們之前寫的那本書……”

  “書?什么書?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跟我說書,全燒了,不燒了難道留著等人呈給那位看嗎!”朱奠培沖著朱奠壏罵道。

  如今酒醒后的他是不會做出昨晚的舉動了,甚至與醉酒相比,現在的他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樣子,一副詩書大家的做派。

  但是又有誰知道這些都是他裝出來的表象呢,真實的他腌臜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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