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住哪里?”趙鑄問道。
“住在郊區,因為我要照顧我媽的原因,所以我不能帶我媽一起住會所里的員工宿舍,我媽一旦犯病,會影響到別人。”
“對了,聊到現在,還沒問你叫什么名字,你知道我的名字吧?”
“趙哥,我知道你的名字,我的群id叫‘咖啡澀’,真名叫方韻。”
“從這里,去你家,大概要多久。”
“開車的話,大概要將近一個小時,因為我們這里都是下午開始上班的,所以我有時間每天來回照顧我媽。”
“你是什么強化?”
“我只度過了一次任務,沒有強化,獲得的一些點券,我兌換了一些精神類藥劑給我媽喝了,效果是有,但不是很明顯,喝下去那幾天我媽變得和普通人沒什么區別了,也不犯病,但是隨著時間推移,病情又復發了。”
趙鑄自然是清楚,對于只度過一次任務的新人來說,那一點點點券,幾乎就是命根子啊,這個女孩兒,如果沒說謊的話,至少在孝順母親上,沒的話說,拿點券去給自己母親兌換藥劑,這是拿自己的性命去給自己母親治病。
“明天我打個電話,讓人把你母親接到我的醫院,然后我會抽時間幫她治療。”
“謝謝你,趙哥。”方韻幾乎是跪在了趙鑄面前。
“好了,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我準備睡到天亮了。”
“趙哥,不要我陪著你么?”
“你陪著,我還能睡得著么,去吧。”
“好,趙哥你好好休息。”
方韻走出了包間,關上門,她的臉上,一直是一種激動和欣慰的表情。一直到她去更衣室換下了工作服,一直到她離開了會所,一直到她進入了自己的員工宿舍,一直到她關上門。臉上的那種神情,才終于消失;
然而,其實等到方韻關門離開時,趙鑄的臉上,就顯露出了一絲帶著嘲諷之意的冷笑。趙鑄搖了搖頭,繼續趴在了床上,閉上眼,準備休息。
“這個女孩兒這么可憐,真是好可憐哦。”
鈴鐺里傳來了聲音。
“這秀,做得確實是下功夫,才度過一次任務世界的新人,能接近我到這個地步,能表演到這個地步,已經算是很難得很厲害了。她有她的潛力。”
“你不怪她編故事騙你?說不定她明顯真弄一個瘋婆子來繼續演戲,或者,把她媽真的給弄瘋了?”鈴鐺里的聲音顯得很好奇。
“騙就騙唄,一點醫療費而已,我不在乎的。”
“你不會是看人家身材好你就又動心思了吧。”
“誰叫你沒身材。”
“我是靈魂狀態,怎么有身材?”
“所以,就別廢話了,我要睡了,晚安。”
趙鑄一伸手,握住了鈴鐺。鈴鐺掙扎了兩下,似乎很是不滿意趙鑄像關閉鬧鐘一樣關閉它,但最終還是安靜了下來。
翌日,當趙鑄和任瀾回到醫院里時。已經是中午時間了,趙鑄直接領著任瀾去食堂里用了飯,便來到了自己的別墅。
熊志奇在后山,朱建平又去上學了,也是為了陪那小女友,趙鑄可絲毫沒把任瀾當客人的態度。讓任瀾一切自己看著辦,唯一的要求是,不允許她的那些蛇蟲鼠蟻跑出來,不然,趙鑄會毫不客氣地把任瀾趕出去。
這是最基本的要求,也是趙鑄和任瀾約法三章的要求。
然后,趙鑄便走出了別墅,一個人,也沒換上白大褂,就順著這綠化帶漫步著,走著走著,一個老太婆拄著拐杖自身側的花圃之中顯現出來;
“找我什么事?我才走沒幾天吧。”
“咳咳……這件事,姑奶奶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老黃皮子面露遲疑之色,顯然,她不是想拿這個話頭拿捏趙鑄,而是她真的有些畏縮和拿不準這件事。
“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叫你不說么?”趙鑄反問道。
“那姑奶奶我就說啦,您的那個胖胖的朋友,最近,似乎有些不對勁的。”黃皮子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趙鑄的反應。
“不對勁,哪里的不對勁?”
“這……得您自己看才清楚,您跟我來。”
老黃皮子走在前面,趙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后還是跟著她走了過去。
這里,是醫院里的鍋爐房,鍋爐旁對著小山似地煤堆。
“您看,這煤堆,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樣?”老黃皮子指著煤堆對趙鑄說道。
趙鑄聞言,走過去,親手抓著一個煤堆拿起來,捏了捏,又放到鼻尖下聞了聞,而后道:
“有骨灰的味道,而且是人骨灰混合在里面。”
“對的,對的,這些煤堆煤塊,都殘留著骨灰的氣息,是有人專門撒骨灰在上頭的。”
“哦,是誰?熊志奇,還是朱建平?”
“是……”老黃皮子眼珠子一轉,又在猶豫,但最后還是咬牙道:“是那個胖子。”
“他每天都會來這里么?”
“對,每天夜里,會來這里。”
“來這里做什么?”
“燒鍋爐,用這些被撒上骨灰的煤堆,燒鍋爐,然后把自己的雙手,放在鍋爐里面煅燒。”
“這……似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他一身的本事,都在那一雙手上。”趙鑄說道。
“不,不一樣,這骨灰,是新鮮的,我鼻子靈,比你靈,這骨灰上,還帶著一點殘留的活人氣息,證明這些骨灰的主人,才死沒多久,而且,你沒發現異常么,按理說,有骨灰遺落的地方,肯定會有一些靈魂附著和跟著不散,但是這里頭,您看見一只亡魂了么?
甚至這醫院附近,以前姑奶奶我也經常看見一些孤魂野鬼的,現在是一個都看不見了,仿佛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一樣。姑奶奶我是前陣子受了你的封正,做了這家醫院的護家仙兒,受了你的香火,所以褪去了一些魂體,融入了這家醫院,否則……姑奶奶感覺你都可能見不到我了。”
“你的意思是,他,在這里吸收亡魂?”
“對頭,姑奶奶肯定他在干這個,而且是吞噬,并且食量還大得驚人,附近的孤魂野鬼估計只夠他塞牙縫的,他肯定是在外面找新的靈魂來源,說不定還……”
老黃皮子說到這里,也不敢繼續說下去了,顯然,她也是很忌憚這件事,但是,她又不得不說,不然她真怕自己哪天也被吞掉了,哪怕她是護家仙兒,但人如果真對你出手,你連放個屁的本事都沒有啊。
趙鑄深吸一口氣,道:“好了,我懂了,你去吧,小心一點。”
“哎,姑奶奶我曉得。”黃皮子慢慢沒入了一旁的花叢之中,身形消失。
趙鑄掏出了電話,本打算直接打電話給熊志奇問他在做什么,但是想了想,還是把電話給收了起來,而后,他的精神力釋放出去,幾乎是囊括了小半個醫院區域,緊接著,他發現,熊志奇,已經從后山回來了,似乎是剛剛在食堂吃了飯,走了出來,去了車庫,開出了趙鑄的一輛車。
熊志奇是個宅男,無論是進群前還是進群后,他都是一個宅男,平日里基本沒事兒都不會出去的,此時大中午的,他忽然開車出去,本身就帶著一些不尋常,而且,此時的趙鑄也是剛剛聽完了黃皮子的敘述,更是對熊志奇的行為,產生了一些疑問。
在熊志奇開車剛出醫院時,趙鑄也坐上了自己的另一輛車,開了出去,有精神力的探查作用,趙鑄完全可以和熊志奇拉開一個極大的車距,使得自己又是跟著熊志奇,又不會被他發現。
熊志奇的性格,趙鑄清楚,雖然有點扮豬吃老虎,但是人性格不錯,當初最開始見面時,熊志奇就顯得比較熱忱,而且當趙鑄身陷醫院靈異事件風波時,是熊志奇開著小電瓶趕來那里搭救趙鑄,并且在趙鑄受傷昏過去之后,是熊志奇把趙鑄帶回了他自己的房間照顧趙鑄,并且,在最開始的一段時間里,趙鑄的經驗和一些手段,也都是跟熊志奇學的,可以說,沒有熊志奇的幫助,趙鑄很難熬過那死亡率最高的新人階段。
對熊志奇這個朋友,趙鑄還是很看重的,所以,趙鑄真的有些擔心,熊志奇是不是真的有些練功走火入魔了,真的是打算為了自己那雙手,然后去收割靈魂來吞噬?
今天是黃皮子跟自己說這件事,之前任瀾也提醒過趙鑄,這使得趙鑄不得不心里多想一些;
熊志奇的車開得不是很快,趙鑄自然也開不快,大概出了醫院下了麒麟山一個小時的路程,熊志奇的車停了下來,五分鐘后,趙鑄的車,停在了另一個拐彎處,他下了車,走到了熊志奇的車面前,然后又順著熊志奇的蹤跡繼續往里走,一道大概三米寬的水泥路,順著它走了大概百來米,出現了一棟類似于廠房的建筑,上面,還有一根大大的煙囪。
繼續往前走,看見了一個不銹鋼大門,大門上掛著一塊牌子:
“xxx區殯儀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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