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鑄親自送范篇出去,自己親自打開了結界,等他出去后,趙鑄又把結界再閉合,范篇站在結界外面看著趙鑄,趙鑄也看著他。
“別想著再回來,不然,我會殺了你,他們也會殺了你,這里,不適合你這個層次的人來。”
范篇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至于他是否是真的聽到心底去了,趙鑄不清楚,也不想去清楚,如果范篇再出現在自己三人的視野之中,不用趙鑄出手,葉修和趙和靖就能夠讓范篇瞬間斃命,他們要做的事情,忌諱太大了,而范篇如果出現在四周,就是一個變數,在執行群主任務時,殺一些會妨礙任務的群員,不會被追責,群主也會理解,所以平時群主對他們的約束力,在此時基本沒了。
趙鑄轉身離開,大概二十分鐘后,在一處小溪邊,他看見了正在那里等著他的葉修和趙和靖,趙和靖似乎煙癮非常大,因為他只要閑下來,就是在抽煙,也沒別的事情去做,葉修原本手里玩的蟾蜍此時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好了,我們繼續趕路吧,繞過那個村子所在的山,到對面的那座山上去,應該就是地脈的位置了,然后就靠你去規劃設計該怎么去改變那里的格局了,我和這老東西可以當你手底下的工程隊。”
葉修說著說著手一伸,一條蛇落入其手中,這條蛇之前一直隱藏在草叢中,但怎么可能躲過葉修的察覺。
“老東西,喜歡吃蛇膽么?”
趙和靖繼續抽著旱煙,搖了搖頭。
“那還真可惜了,不過這種蛇的蛇膽,也沒什么滋味。”
葉修隨手一丟,把蛇重新丟入了溪水內,隨即他拍了拍手:
“好了,咱們走著。”
避開那個村子,是趙鑄等人心中的心思。那個村子像是一條神秘的野獸一樣蟄伏在這里,雖說無論是趙鑄還是葉修又或者是趙和靖,都是很強的獵人,但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還是不愿意和對方發生正面的沖撞,能夠安安生生地完成這個群主任務就可以了,沒必要去節外生枝。
三人實力都很強,速度都很快,尤其是在趕路時。幾乎原地就只剩下殘影了,就這樣,兩個小時后,三人就已經到了另一座山上,趙鑄本人更是站在了最高峰的位置。
此時,趙鑄身上有點汗漬,顯然之前的快速移動,對于他來說,也是一種不小的負擔了,葉修也流汗了。就只有趙和靖一點反應都沒有,再結合起趙和靖之前自己催動一輛沒油沒駕駛員的卡車開到了這里,就可以看出東北王的底蘊,真不是蓋的。
如果真的撕破臉皮干起來,單論葉修和趙鑄的話,一對一基本上都不是趙和靖的對手,兩人聯手估計也就勉強維持一個平分秋色的局面,甚至可能還敵不過,當然,打不得打過是一回事。跑步跑得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如果一心想跑,趙和靖也很難把趙鑄或者葉修留下來。
“都這么久了,還沒看出門道么。”趙和靖吐出一口煙。砸吧砸吧了嘴,又伸手用小拇指摳了摳耳朵。
“這個地方,有點邪氣,格局不像外面那么明朗,是需要一點時間。”
葉修瞥了趙和靖一眼,他不信趙和靖看不出來。不過由此可見,趙和靖心里對趙鑄,也是有著很大的成見的,雙方如果有下一次見面,很可能就是生死相向了。
趙鑄把自己的神識提升到了三百倍頻率,之后自己開始對地形進行一片又一片地摸索,這里的格局確實有些怪,干擾也大,趙鑄花了不少精力和時間才算是把那些干擾的東西給剔除掉,然后才真正沉下心去感受這里的地勢,風,在動,水,也在動,風水也從來不是靜態的,而是動態的,風水師要做的就是在這動態的風水變化之中尋找出一種規律。
深吸一口氣,趙鑄感覺自己的腦子一空,有種暈眩的乏力感,身子一個踉蹌,好在還是站穩了。
最后,趙鑄還是坐了下來,取出了一張白紙和七八支筆支筆,鋪陳在了石頭上,之后強忍著大腦內的困乏感覺,開始用意念力操控這些筆開始勾畫起來,五分鐘后,一幅地形圖就出現了。
趙鑄把這張圖紙遞給了葉修,葉修接過圖紙,掃了兩眼,就遞給了趙和靖,趙和靖看完后,沒說話,但是也點了點頭,以他們的眼光見識,還是能夠從圖紙內察覺出那種斷人祖墳的森然氣息,這張圖紙,不說效果能否反克那些山精妖怪,但是至少是能把對于他們有利的地脈格局給直接破掉,這樣一來群主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葉修和趙和靖拿著圖紙就去了,趙鑄則是一個人找了個干整的草地,盤膝而坐,開始吐納恢復,之前他的工作量,不亞于古代的方士幫帝王尋找龍脈了,而且那幫古代方式可以花費很多年時間,而趙鑄必須是盡快盡快再盡快,這里的消耗,肯定是巨大的。
圖紙已經烙印在了趙和靖的腦海中,他對葉修指了指,示意自己從山峰開始,葉修從那邊的山腳開始。
其實,總共要改變的布局并不多,一座池塘要廢掉,讓其干枯,一條溪流要讓其改道,一座峽谷要打鏤空,這座山算是這條地脈的龍眼位置,這樣改動三處就能夠把龍眼啄瞎,瞎了之后就幾乎是把這條地脈給廢掉了。
至于能否最后形成反向的風水格局,從之前的幫助山妖精怪增長繁殖變成遏制他們的繁衍,這得看運氣,已經超出了趙鑄能夠推算出來的極限了,這種滅族的風水格局,也不是能夠隨隨便便弄出來的。
村子里,有一戶人家,門前掛著兩盞紅燈籠,其余人家門前都是掛著兩盞白燈籠。
這戶人家的門,也比其余人家要大許多,但是進去后,卻像是走入了一個冰窖里頭,冷,刺骨的寒冷。
一個老太坐在太師椅上,眼皮耷拉著,遮蓋住了眼睛,讓人不知道她是醒著還是睡著,但是老太往這里一坐,就自然而然地有那么一股子威嚴存在。
“伢兒啊,給太祖奶奶端碗水過來。”
老太忽然開口道,聲音嘶啞,卻中氣十足,絲毫不像是一個垂暮老人。
一個小孩子端著一碗水走過來,只是這孩子卻是一個孩子的身體,貓的臉,這一幕,看起來萬分詭異!
老太沒接過碗,只是讓這貓臉孩子把碗放在她面前。
而后,老太似乎是在使勁全身力氣,緩緩地把自己的眼皮睜開,老太的眼睛,很渾濁,仿佛一池臟水,卻又透露出那么一絲精煉。
碗里的水,出現了一道道波紋,漸漸出現了一個人影。
人影很模糊,但是卻有靈性,顯然,是具備自我意識的一個存在。
“我知道,這世上,有一個無上的存在,但是,它太高了,高到它的手和腳,觸碰不到我們這群螻蟻。”
老太像是喉嚨里有一口濃痰,說話時仿佛很吃力,似乎是她要把自己的聲音打入這碗里面,讓碗里的那個黑影聽得見,而這個黑影,可能遠在千萬里之外。
碗里的人影開始變得立體起來,最后飄飄然地落入到了端著碗的貓臉孩子身上,孩子身上的氣息陡然一變,變得深沉而可怕。
緊接著,孩子也開口了:
“這一次,我,無能為力,我現在,在新疆。”
“呵呵……”老太笑了,笑得聲音讓人慎得慌,感覺頭皮一陣發麻,“你人不在這里,就想什么都不管么,當初的你,是怎么惶惶不可終日,是怎么擔驚受怕,是怎么弱小不堪,你應該還記得的;
你更應該記得,是誰幫助你,扶持你,讓你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讓你成為這一方的管理員,那個至高的無上太高太遠了,是我,一點一點把你托舉起來的!”
“它是無所不能的,它是至高無上的,它把一切都看得清楚,所以這次安排我去新疆執行任務,為的,就是把我調開,它都知道,它都明了。”
“這又如何?人知道自己遲早要死,卻無法阻止這個事實的到來,它能知道一切,但是要做事要改變,還是得借助其他人的力量!”
“姥姥,我說不過您,也勸服不了您,這一次,我是無能為力了。”
“真的么?”
“你不懂它的恐怖,如果我真的出手了,等到我下一個歷練任務時,我就很難活著出來了。”
“瞧你這出息!”老太眸子里的渾濁變得淡了一些,更多的精光顯現而出,“我還記得我年前這里有很多可怕的人物,現在這五年,卻很少看見了。”緊接著,老太畫風一轉,“我知道,在另一個地方,同樣有一群像五年前那樣可怕的人物存在。”
“姥姥,不行,絕對不行……”
“啪!”
老太一伸手,把碗推翻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哼,如果不是你這么沒出息,我用得著這樣么,當年努。爾。哈。赤要點這條龍脈,我都沒準他點這一條,他們,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