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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算是入秋了,淮安的天氣也逐漸轉涼,墓園里的秋意似乎比其他地方來得都要更快一些,蕭索凄清;
趙鑄坐在徐秀秀和王凱福的墓碑前,給王凱福倒了一杯酒,然后開始默默地燒著紙錢,本來想上來阻止的墓園員工在趙鑄身邊的那幾個調查員出示了證件后馬上鞠躬退走。
這個世界,就是這么現實,無論是活人待的地方還是死人待的地方;
在徐秀秀和王凱福墓碑的上方,是一棵樹,這里的坡度也比較高,算是一個長眠的好地方,這兩塊墓地,趙鑄花了十萬塊買的。
本來,趙鑄一開始時在火車站弄了二十萬,自己在學校里花去了一些,本想拿出十萬給徐秀秀,讓他們二老改善一下生活,但是徐秀秀和王凱福沒有等到活著享福的那天,趙鑄只能用這種方式把錢花出去。
“咳咳咳……”趙鑄咳嗽了幾聲,把一杯酒倒在了王凱福墓碑前,“爸,你腸胃不好,在下面,也少喝點,媽,你到下面也得繼續管著點我爸,下面女鬼也多的。”
開著一點都不好笑的玩笑,趙鑄的眼角有淚花閃爍,卻也沒有真的哭出來;
人死如燈滅,經歷過太多太多死亡的趙鑄對這一點看得很開,來這里,只是作為一個“兒子”的角色,來送二老一程,也算是對二老對自己那段時間的照顧,做一個最后的交代。
站起身,身邊一個調查員把外衣披在了趙鑄身上,趙鑄點頭致意,隨后離開了墓園。
車子沒有再回淮安gn調查局,而是直接送趙鑄去了機場,今天,是趙鑄離開淮安去南京的日子。昨天晚上的部門歡送宴已經擺過了,大家也都集體告了別,所以今天就沒人再來相送了。
下了車,趙鑄走入了機場,拿身份證領了登機牌后,趙鑄就靜靜地坐在那里等著登機,記得以前坐飛機時,趙鑄都是坐專機的,哪里需要慢慢等,不過現在趙鑄倒是沒有去想這些。也沒功夫去凄凄然,只是拿著手機隨意地點著。
因為網絡時代才剛剛起步,所以手機里也沒多少app,趙鑄也就是上gn內部的官網去看看新聞,等了大概半個小時,稍微晚點的飛機終于到了。
趙鑄收起手機,登機。
飛機在南京機場著陸時,已經是下午時分,出了機場。趙鑄看見了兩個身穿著軍服的男子在那里候著自己,兩個人見到趙鑄走出來,一起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趙鑄也是回禮。
周圍的一些乘客和接人的人見到這一幕。都覺得有些驚訝,因為趙鑄明顯地太過年輕了。
跟著這兩個人,上了車,一路上趙鑄沒說話。那兩個人也沒說話,氣氛上,說不上多好。也談不上多壞。
這支連隊雖然一直負責特殊的安保任務,但是平日里的駐地,也是在南京衛戍軍區,車子經過層層安檢,才到了連隊駐地。
趙鑄發現了現在的安檢變得更加嚴格了,甚至還多出了好幾種其他的掃描設備,這應該是自己潛入軍區殺了宋連城的影響,因為宋連城一家的死,讓很多軍政大員忽然意識到,自己本來認為很固若金湯的保護模式,其實也是那么的不堪一擊。
等到趙鑄下車時,看見在自己面前整隊站好,來接趙鑄的那兩個士兵也跑步歸列。
“報告連長,全連98名官兵列隊完畢,請您指示!一排排長,徐大成!”
趙鑄對著所有人敬了一個軍禮,然后喊道:
“立正,稍息!”
整個連隊都做得一絲不茍。
“解散!”
所有人都松了下來。
趙鑄拍了拍手,“咱們連隊能出去么?”
徐大成也沒了之前的嚴肅臉,聽到了趙鑄的言外之意,故意湊上來小聲道:“其他連隊不能無假外出,咱們連隊有著自己的特殊性,沒問題的。”
趙鑄點了點頭,“好,今晚我請大家出去玩。”
說完,趙鑄從自己包里翻出了還剩下的幾萬塊,“哥幾個,我就剩這點錢了,今晚大家幫我消滅掉,明兒開始我就跟大家一起吃大鍋飯了。”
這個時期,物價并不是很高也沒有通貨膨脹,普通大學生一個月的生活有一百多塊就已經可以過得很滋潤了,趙鑄拿出的這幾萬塊,請一百個人出去嗨一下,那真的是綽綽有余,而且趙鑄自己確實也有點不把錢當錢的性格,他也不愁自己弄不來錢。
傍晚時,在其他連隊士兵艷羨的目光中,趙鑄這個連隊的所有人都興高采烈地穿著便裝出了軍營,他們本身就是負責特殊安保任務的連隊,有著極大的自由度,就算是其他人都看出來了今天他們是出去玩的,也沒什么痛腳好抓。
徐大成是南京本地人,對這里吃喝玩樂的地方自然熟悉得很,反正新任長官也爽快,他就先領著大伙去了一家烤肉主題餐廳,痛痛快快地吃喝一番,又去了一家夜總會,一大幫兵哥哥進去之后看著里面衣著暴露的小姐都直接流哈喇子了。
“喜歡哪個點哪個,小姐不夠的話,叫媽咪去其他場子叫人。”趙鑄很痛快地說道。
徐大成并沒有帶大家去那種特別高檔的夜總會,所以這家夜總會里的小姐公主們一個只要50,再加上摸摸抓抓的特殊服務也不過是再加個50,一百塊一個人,無非就是一萬而已。
那些年輕氣盛的小伙子們都帶著自己點的小姐去跳舞喝酒或者是躲在一個角落里盡情地揩油吃豆腐,如果想去包間里提槍入洞一次,是要給小費的,小費不走賬單,自己給小姐,這就不是趙鑄需要負責的地方了,誰把控不住想去包廂宣泄一次,他們自己拿津貼給小費就可以。
此時,在趙鑄身邊,坐著一排二排和三排的排長,一排排長就是徐大成,是一個體格很寬大的家伙,地道的南京本地人,二排排長叫吳鵬,身材略顯瘦削,但是一身的腱子肉,三排排長叫鄭融,臉上有好幾道彈痕傷疤,這也意味著他運氣極好,子彈都是擦著臉過去,灼燒了皮膚而已,稍微正一點就是被爆頭了,也不可能坐在這里繼續喝酒。
加上趙鑄,這四個人算是這個連隊的管事兒的人了,他們四個人身邊沒有小姐,而且位置比較偏僻。
徐大成先舉起酒杯,說道:“來,連長今天第一天上任,咱敬連長一杯,以后就都是自家兄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吳鵬也舉起酒杯,“連長可是年輕得很吶,但是干的事兒可真是厲害,我吳鵬是個大老粗,也說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話,我只希望跟著連長一起做事兒,可以靠著連長升官!”
凡是看過趙鑄簡歷的人,都應該清楚趙鑄現在就差在腦門上刻上“飛黃騰達”四個字兒了,而且趙鑄還年輕,年輕意味著前途不可限量,以后繼續往上走是必然的事情,那么自己做他的手下,也是一個心腹關系。
崢嶸笑了笑,“升官可不夠,咱還得跟著連長一起發財,說實話,之前我還以為咱們連長是個年輕人,可能會看不慣一些部隊里的習慣,現在我不怕了,我這條命,好幾次都差點沒了,每次差點死之前,我都后怕好久,想著咱還有這么多好去處沒享受過呢。”
趙鑄也舉起酒杯,“升官,發財,有我的,就有你們的,升官咱得靠機遇,恐怖分子和天界奸細也不可能天天送上門來給咱們砍,不過發財嘛,嘖嘖,那好辦,咱不就是做特殊安保任務的么,那幫貴人們還缺錢么,我在飛機上看過咱們連隊的資料,我只想說,以前的那些揩油水的做法,太小家子氣,兄弟幾個賣命冒著這么大的危險給那幫貴人們保駕護航,怎么就只能賺這一點點添頭;
呵呵,其他的不說,以后我敢保證,哥幾個的外快和津貼,漲他娘的好幾倍!”
“好!”
“干了!”
“痛快!”
深夜,一大幫子人終于嗨結束了從夜總會里出來,這時,夜總會門口忽然開過來一輛悍馬。
徐大成、吳鵬以及鄭融都認得開車的女人是誰,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趙鑄則是和大家伙招了招手,示意大家先回軍營去,然后自己很自然地坐上了劉席的車,等車開走后,徐大成砸吧砸吧了嘴,
“咱這連長來頭看起來不小啊。”
“他來頭越大,咱以后日子就越好過不是么,走著,回去,哥幾個腿沒軟得走不動路吧!”鄭融對著后面一大幫子人喊道。
“你這連長當得夠可以啊,上任第一天就主動腐化和墮落軍隊里的風氣。”劉席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和平年代嘛,正常。”趙鑄打了個哈哈,然后伸手去開劉席車子里的小抽屜。
劉席臉頓時一紅,顯然是想起了上次那件事,當即呵斥道:“喂,你的爪子別亂翻。”
“沒事兒,我看看你最近換新款式樣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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