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場合,當著各國公使和代表的面,王默居然如此粗俗直接地辱罵日本公使伊集彥吉,這簡直就是……簡直就是……
各國公使和代表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王默這等行為,一時間個個全都傻眼愣在了那里。
“你……你……”伊集彥吉是氣得渾身發抖,那張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怒聲大叫道,“八嘎,王默,你這是在侮辱大日本帝國的外交官,挑釁大日本帝國!你這是在向大日本帝國宣戰嗎?”
王默好整以暇地靠在座椅上,滿臉不屑地輕笑道:“宣戰?真是可笑之極!我們雙方現在不就是正處于戰爭狀態,這個會議不就是對戰爭進行調停嗎,還宣戰個屁啊!”
王默言行舉止囂張之極,絲毫沒有把伊集彥吉當成一國公使來對待,這番作態還真是一點也沒有想要結束戰爭的樣子。
其實,王默是故意表現得如此囂張,絲毫沒把日本放在眼里的。為的就是以此告訴各國列強,他絕對不懼怕戰爭!
俗話說,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王默就是要把自己裝扮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戰爭狂人,當然,實際上他和戰爭狂人也沒多少區別。各國列強想要招惹他這樣一個戰爭狂人,總是要掂量掂量他沖上去瘋狂拼命的嚴重后果。
果然,各國公使對王默的囂張言行不僅沒有流露出輕蔑不屑之情,反而神情凝重地若有所思。
美國公使芮恩施更是雙眼一亮,似乎對王默的強勢頗為贊賞。
朱爾典此時的臉色是陰沉似水,強忍著怒氣說道:“王司令,請你保持你最基本的風度和禮貌,不要如此出言辱罵一名外交官。這里是各國聯合調停會議,不是你的司令部!”
“風度和禮貌?”王默冷冷一笑,說道,“對于一個試圖分裂侵占我國國土的人,我有必要保持所謂的風度和禮貌嗎?老子沒有當場罵娘就已經算是客氣的了!朱爾典公使閣下。如果我要分裂侵占愛爾蘭,請問你還會保持你外交官的風度和禮貌嗎?”
用英國做這樣的比方,朱爾典無論如何都忍不下去了,當場狠狠一拍桌子,怒道:“王司令,請注意你的言辭,你不是街頭混混。你必須為你說的話負責!”
王默絲毫沒有示弱地回應道:“我當然為我說的話負責,無論是誰。哪怕是貴國,只要試圖侵占瓜分我的國家,那么我就會不惜一切代價跟他玩命!朱爾典公使閣下,我國現在早已經不是那個腐朽的滿清王朝了,如果再來一次八國聯軍侵華,失敗的必將是你們!”
這番驚天動地的言論讓在場的各國公使和代表目瞪口呆,沒有人料得到王默居然在這樣的場合說出這樣的言論。
伊集彥吉卻是十分高興看到王默這般囂張狂妄地挑釁各國列強,當即說道:“諸位公使和代表也看到了,此人如此囂張狂妄。甚至當著諸位的面挑釁整個文明世界。對于這種蠻橫無理的秩序破壞者,我們必須嚴懲鎮壓,否則我們各國的在華利益如何維護?在此,我代表大日本帝國提議,各國聯合起來對王氏父子的勢力進行懲戒,以保證我們各國的在華利益!”
各國公使和代表面面相覷,全都默然無語。沒有一個人響應伊集彥吉的提議。
如果是在歐戰爆發之前,或許各國公使和代表會因為擔心王默這樣的強硬派上位后損及他們的在華利益,從而順水推舟贊同日本公使伊集彥吉的提議。
可是,現在英法俄都已在歐戰中焦頭爛額了,難不成在遠東再開一個戰場自尋死路嗎?就連一向在遠東橫行無忌的朱爾典都沉默不語,盡管此刻他的臉色鐵青。恨不得將無視大英帝國權威的王默以及他的勢力連根鏟除。
對于伊集彥吉的叫囂,王默絲毫沒有放在眼里,淡淡地說道:“諸位,我們中國人有句話,朋友來了有美酒,豺狼來了有獵槍。我們中華民國并非哪一國的屬國,更非哪一國的殖民地。如果是正常的貿易往來。我們無限歡迎,但如果是想要侵占瓜分我國的國土,掠奪我國的資源和財富,那也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這么說,王司令你是拒絕此次各國的聯合調停了?你別以為沂蒙自治聯軍僥幸小勝了幾次,就可以如此狂妄地無視整個文明世界!”伊集彥吉依然氣勢洶洶地叫囂著,一副拉上各國列強要和王默開戰的架勢。
王默瞟了一眼道:“朱爾典公使閣下,我是個軍人,就不跟你玩那套繞來繞去的外交辭令了。我現在就可以清楚明白地告訴你和在場的諸位公使代表,我國收回膠州灣租借地是沒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底線。任何觸碰到這條底線的,無論任何人、任何國家,我都會不惜一切代價與之決死一戰!”
聽到這番話,各國公使和代表才真正明白王默收回膠州灣租借地的決心之大,任何人想要阻攔,恐怕都要做好和他拼命的準備。
王默這話和戰爭威脅沒有什么區別,朱爾典是氣極而笑道:“王司令這是在向我大英帝國以及整個文明世界發出戰爭威脅嗎?”
從來都只有西方列強用戰爭威脅迫使中國政府做出一個又一個讓步,簽訂下一個又一個不平等條約,以英國為首的殖民者哪里曾受到過這樣的威脅,朱爾典此刻已然快要氣炸了。
若不是顧及王默手中的那兩千英軍俘虜,恐怕朱爾典早就掀桌子,然后憤然拂袖而去了。
坐在王默對面的陸征祥早就目瞪口呆了,他完全無法想象王默怎么就敢如此強硬的對待各國列強,哪里來的底氣向各國列強發出戰爭威脅?
震驚之余,陸征祥又是滿心的苦澀。如果袁大總統能有王默這樣,不,有一半的強硬,他這個外交部長也不會當得如此艱難了。
王默仿佛沒有看到朱爾典那近乎滿值的怒氣一樣,依然十分淡定地說道:“諸位,我們中國人不希望戰爭,但從來也不懼怕戰爭。公使閣下煞費苦心地組織此次各國聯合調停,真正為的是什么,我想在座的諸位心里都十分清楚。我只是想告訴諸位,中華民國并非軟弱無能的滿清政府,戰場上沒有失去的東西,談判桌上就更加不會放棄!”
朱爾典氣極,“唰”的一下站了起來,滿臉怒容地說道:“王司令,你這是正式拒絕各國的聯合調停嗎?我奉勸你慎重考慮清楚,不要害了你的國家!”
王默一點也沒有顧忌朱爾典的警告,斬釘截鐵地說道:“如果是青島的歸屬問題,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調停!”
王默居然膽敢與朱爾典如此爭鋒相對,這還真是各國公使和代表始料不及的,一時間各國公使和代表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插話,徹底成為了調停會議上的看客和醬油眾。
日本公使伊集彥吉看到這樣的情景卻是暗自高興得很,他甚至在心中暗暗給王默鼓勁,希望王默徹底惹怒朱爾典,從而使得英國和王默乃至中國徹底對立。
朱爾典在遠東這么多年,何曾被人這么當面打臉的,心里那股屈辱和憤怒一下子爆炸開來,就要撂下狠話,然后拂袖離開。
然而,王默此時的話風突然又一轉,說道:“不過,如果是那兩千英軍俘虜的問題,如果貴國能付出讓我滿意的代價,我自當立即釋放那兩千英軍俘虜。”
提及那兩千英軍俘虜,朱爾典不得不再次將心中的怒火強壓了下去,畢竟這是內閣交給他無論如何都必須完成的任務。若是救不回那兩千英軍俘虜,恐怕他在遠東的任職也就到頭了。
“你想要什么,贖金嗎?你要多少錢,只要不是特別過分,我可以說服我國內閣為這兩千人支付一定的贖金。”朱爾典說道,他對王默的貪財可是印象深刻得很,不久前王默才借轟炸機和戰斗機的交易狠狠地敲了他們大英帝國以及德國一大筆白銀。
“贖金?不,我不需要錢?”王默搖了搖頭,然后緩緩說道,“我要海關!”
海關?
聽到這兩個字,朱爾典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幾乎是瞬間就下意識地拒絕道:“不,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各國公使和代表全都被王默的要求給驚呆了,王默還真敢提,居然要收回海關,這海關涉及的利益可不是一點半點。
陸征祥聞言渾身一震,目光中流露出振奮之色,如果王默真的能借此收回海關,對中華民國復興強盛的幫助絕對無可估量,必將舉國轟動!
“世界上沒有哪一個主權國家的海關是被外國人把持和控制的,朱爾典公使閣下,我認為我這是非常正當合理的要求!”王默不容置疑地再次強調道,“如果貴國希望我釋放那兩千英軍俘虜,我就只有這一個條件,收回我國海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