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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一凝的醫室之內,楚天書聽著他的問題,隨意地做出指點。
這些問題在蘇一凝看來萬分艱難,無法攻克,但對楚天書而言,卻只不過是極為低級的醫學問題,甚至連思考都不需要,就可以隨意給出解決方案。
蘇一凝正聽得如癡如醉的時候,突然體內經脈一陣抽搐,緊接著便開始有陣陣劇痛產生。
他不由得臉色一變——十年前修煉功法不當,留下了痼疾,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發作,痛起來生不如死。想不到今天實在不走運,好不容易等來了楚天書,痼疾卻開始發作了!
雖然心中萬分遺憾,但蘇一凝知道痼疾發作起來的疼痛,自己絕對撐不住,只好無奈地說道:“楚公子,實在抱歉,老朽痼疾發作,今天恐怕無緣聆聽你的指教了……”
正要告辭離開,回去服用藥物抵抗,楚天書卻忽然伸手拉住了他,上下掃了幾眼,說道:“蘇先生這是修煉陰寒屬性的功法走火入魔,被陰氣侵襲了經脈而形成的痼疾吧?”
蘇一凝驚異地道:“不錯,正是如此,楚公子是從何處聽說的?”
這痼疾一直是他的秘密,知道的人很少。所以楚天書張口道來,才讓他覺得驚異。
楚天書笑道:“你難道忘了,我也是懂點醫術的人!當然是自己看出來的。你這痼疾被你常年服用陽剛屬性的藥物壓制,早期還有些效果,但現在體內陰陽交戰越來越劇烈,想來你這痼疾現在發作得越來越頻繁,傷痛也越來越劇烈了吧?”
蘇一凝用顫抖得聲音道:“正是如此!楚公子知道的如此詳細,卻不知……卻不知道是否曉得治療之法?”
“小事一樁而已,拿銀針來!”
蘇一凝大喜過望,忍著身體內的劇痛,給楚天書取來銀針。
楚天書運針如飛,瞬間便將十幾枚銀針插進了蘇一凝身體的不同穴位,然后手指輕彈,每一根銀針,都以不同的幅度震動起來。伴隨著銀針的震顫,絲絲森寒的氣息,不斷從蘇一凝眼耳口鼻七竅之中滲出來,體內的劇痛之感,頓時大大消減。
蘇一凝忍不住渾身都劇烈顫抖起來。走火入魔后產生的痼疾,已存在十年有余。不但對他的修為提升造成了極大限制,而且每次發作所產生的劇痛,都讓他生不如死。
蘇一凝脾氣古怪,不娶妻不生子,苦心鉆研醫術,和這痼疾都有極大關系。
本來他一直以為,這輩子自己都無法擺脫痼疾的困擾了。現在想不到楚天書一出手,稀松平常地便化解了要人命的劇痛!
而且剛才親眼看著楚天書行針,穴道選取、刺入深淺、震顫之力,每一個細節的掌握,都堪稱完美!蘇一凝這些天來已學了一些凌波神針,深知要做到這種程度,到底有多難!
以前自己竟長期把這樣一位醫術精妙的少年人,視為紈绔子弟,真是自己瞎了眼!
“蘇先生,你這痼疾纏綿體內已久,我這次用針雖然可以緩解你的痛苦,但卻不能根除。至少需要耗費半年的時間,徐徐圖之才可以。否則將對你的身體造成極大的損害。”楚天書說道。
正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縱然醫術再神,也要根據身體狀況來施展。若是強行根除,以蘇一凝的身體狀態,恐怕非死即殘。
蘇一凝默然不語了半晌,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楚天書的面前。
“喂,蘇先生,你這是干什么?”楚天書頗為意外。
“楚公子,楚神醫!老朽想拜您為師,不知道您肯不肯收!”
楚天書只是看出困擾他的苦痛十分劇烈,動了惻隱之心,才隨手相助而已。哪知道他竟然動了拜師的心思,自然推拒,說道:“蘇先生,這不合適吧,別的不說,單是年齡,我們兩個就差距太大了!”
蘇一凝連忙道:“雖然老朽年事已高,資質魯鈍,但拜師之后,絕對誠心侍奉,尊師重道!”
“可是我這人生性喜好自由,喜歡隨心所欲地生活,目前并沒有收徒的想法!”
蘇一凝聽了,大為失望,但并沒有放棄,接著說道:“楚公子,那你看這樣可好,我蘇一凝自愿歸附于燕氏家族,這些年積攢下來的一點產業,也愿意悉數獻出來給公子你。只要能讓我平時常有機會追隨在公子左右,老朽便心滿意足!”
被走火入魔留下的痼疾折磨這么多年,深陷苦痛之中。如果能夠根除的話,就算散掉所有家財,蘇一凝也絕對愿意。更何況楚天書這段時間以來所展現出來的醫術,也足以讓他傾心仰慕。
在痛苦解除的那一刻,他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追隨在楚天書的左右!
看蘇一凝決心如此之大,給出的方案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如果自己持續拒人于千里之外,楚天書倒有些不忍心。再說有蘇一凝這樣的人歸附,對于總是擔憂家族發展的岳父燕振宇來說,也一定是樁喜事。
他平時對自己的關心,確實是發自肺腑,能幫的時候,自然也該幫上一把。
于是點頭同意道:“好吧。如果你決定如此,我也不反對。以后接觸的機會變多,要解除你體內痼疾,也更加方便得多。”
蘇一凝大喜道:“那就多謝楚公子!老朽這就去準備向燕氏家族提出歸附!”
活了這么多年,蘇一凝早已明白,機會不是隨時都有的。所以當真是說干就干,立刻便召集手下之人,開始清點自己的財物,一一進行登記,準備點算清楚之后,立刻便去找燕氏家族提出歸附。
當楚天書從醫室里走出來的時候,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燕霜菲立刻沖過來道:“姐夫,你總算出來了!可急死我了!”
楚天書道:“霜菲妹妹,你這么著急干什么?靈果又不會長了腿跑掉!”
“那可不好說!靈果雖然不會自己跑掉,但有賊溜到煙霞山上來偷靈藥,卻不是沒有!我們趕緊到后山去采去吧!”燕霜菲有些急不可耐地說道。
前兩次算計楚天書的計劃都失敗了,這一次,一定要成功!
“為什么要到后山去?”楚天書故意裝出不解的樣子問道。
“哎呀你不知道,蘇神醫為了防止被人盯上,專門把一些上品的靈果種在后山,味道都好極了!”燕霜菲一本正經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那我們趕緊到后山去吧,你帶路!”楚天書的樣子,像極了落進了圈套而不自知。
燕霜凌自然不會遲疑,當先帶路。一邊走一邊暗暗得意地笑:“哼哼,楚天書啊楚天書,這一次你總算落到本姑娘的算計里了!”
楚天書看到她暗笑的樣子,也同樣跟著暗暗笑了起來,笑得比她還要得意:“哼哼,燕霜菲啊燕霜菲,這一次你又落在本大爺的算計里了!”
后山之中,蘇一凝確實種了一些生性喜陰的藥草,也確實有藥草結出了果子。不過對比前山的藥田,后山的靈藥數量很少,平時也極少有人會來這里,整片山林都顯得幽靜異常。
燕霜菲顯然事先做過準備工作,帶著楚天書在后山之中左彎右繞,一直往僻靜幽深之處走。走了半晌,終于停在了幾株長滿赤紅色果實的靈藥前停下。
“快看,我沒騙你吧!這個靈果叫做紅蛇果,最是甘甜可口,好吃得緊!反正這里也沒人看見,你喜歡摘多少就摘多少!”燕霜菲對楚天書說道。
紅蛇果剛好也可以用來煉制淬體丹,正適合修煉虎鶴靈蛇拳的燕云霄使用,楚天書自然不客氣,拿下藥簍,就開始采摘起來。
“霜菲妹妹,既然這紅蛇果如此好吃,你不來摘幾個嘗嘗嗎?”楚天書一邊摘著,一邊問一旁的燕霜菲。
燕霜菲突然捂住肚子,“哎喲、哎喲”地叫了兩聲,皺起眉頭說道:“不好了,可能是我早晨吃涼東西吃壞了肚子,現在好難受!姐夫,你自己在這里采著吧,我去找地方方便一下!”
楚天書正等著這丫頭開始玩花樣呢,見狀自然十分配合,說道:“那你趕緊去吧!記得要早去早回!否則被我采完了,可別怪我不分給你喲!”
“沒事,你盡管采,想采多少采多少!”燕霜菲一邊說著,一邊捂著肚子,朝山林深處走去。
一直走出去老遠,側耳傾聽一下楚天書并沒有跟過來,她的臉上才露出得意的笑容,趕緊將藥簍從背上解下,拿出藏在里面的夜行衣,三下五除二地穿在身上,然后又用蒙面巾將臉蒙住,只露著眼睛和嘴巴在外面。
這么一來,渾身上下都遮得嚴嚴實實,就算面對這面,楚天書也一定認不出自己來!
到時候,再見到他,自己只要改變了聲音吼一句——小賊,竟敢來偷藥!然后就沖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頓胖揍,揍完轉身就跑,諒楚天書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自己頭上!
就算他對自己有所懷疑,也拿不出任何證據,到時候自己只要堅決否認,他也無可奈何!
一切都計劃得天衣無縫,想著總算可以親手揍一頓楚天書,解解往日的心中憋屈,燕霜菲都有些急不可耐了。將藥簍在山林中藏好,便展開身形,飛速地朝剛才采靈果的地方飛奔而去。
哪知道,當她返回紅蛇果的種植之處的時候,卻發現紅蛇果已經被悉數采光,而楚天書卻不在原地,無影無蹤了!
“這個混蛋,動作怎么這么快?好幾十枚靈果,轉眼就采光了!”燕霜菲喃喃自語。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就這么一會兒的工夫,他背著那么多紅蛇果,跑到哪里去了?
燕霜菲偷偷走開換衣服的時間并不長,按理說以楚天書的修為,就算全力飛奔,也不會跑的蹤影全無。可現在燕霜菲跳到樹上,左看右看,卻一點也找不到那家伙的蹤跡。
真是見了鬼了!一個大活人,怎么會憑空消失了?難道是故意躲在了什么地方,和自己嬉鬧?
燕霜菲正打算四下搜尋一番,忽然聽到身后樹叢中,響起了枝葉摩擦的沙沙聲。頗有江湖經驗的她頓時便聽了出來——是一個修為極高的武者,正在飛速朝自己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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