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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蜂窩煤風潮

  京城的大街上,一大早便聽到有人吆喝。

  “賣報,賣報……”

  “蜂窩煤,蜂窩煤!賣蜂窩煤咯!一文錢五個,一文錢五個,送貨上門啊!”

  一個拉著馬車的攤販高聲喊道,馬車后面整車都是蜂窩煤。路過的百姓,有些好奇,有些則跑過去掏錢購買。

  “現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一文錢只能買兩斤煤球了。這蜂窩煤同樣是煤做的,一文錢卻可以買五斤呢!燒著還方便,比煤球劃算多了。”

  “聽說是皇帝征收礦稅,那些做煤球生意的礦主,要是還按照以前那種價錢賣,肯定是要蝕本的。”

  “那這個蜂窩煤為什么還這么便宜?”

  “誰知道啊!小兄弟,我買二十文蜂窩煤,給我送到家里去。”

  “好嘞,您住哪兒?”

  “就在前面。”

  “小兄弟,我買三十文,也給我送家里去。”

  一大早拉著整整一車蜂窩煤出來賣的小王,勤快的給這些胡同里的街坊鄰居送蜂窩煤。這蜂窩煤根本就不愁沒有銷量。

  最重要的還是蜂窩煤便宜,而且燒著還方便。這玩意起碼比柴火要便宜多了,這年頭北方大城鎮周邊的柴火早被砍光了,剩下的樹木都是成材用的,誰會拿去當柴火燒。從更遠的地方運柴火到城里賣,運費比煤炭要高,而且伐木盡管不需要挖洞,隨便去個人就能砍,但煤炭開采形成規模之后,熱量獲取效率遠比伐木高。

  所以京城里柴火的價格要比煤炭的價格高出不少的,歷來都是那些富裕人家才能用得起的東西,因為燒柴火做出來的飯菜最天然的。燉雞鴨什么的,味道明顯和用其他燃料燉出來的不同。所以那些權貴的府上,燒的都是柴火。每隔三五天就會有柴夫定點送柴,一般老百姓哪里用得起啊!

  普通老百姓以前都是燒煤球。這些煤球足夠便宜。一文錢就能買5斤左右,足夠燒一兩天的了。

  只是最近煤球價格狂漲,從一文錢五斤,漲到了一文錢兩斤,價格上漲了一半以上。

  這不得不說,這次專門主持稅務局打壓煤礦主的魏忠賢,可謂是賣力無比,收稅的時候直接下了狠手。

  以至于這些煤球進城之后。價格就如同狂奔的野馬,瘋狂的往上躥,栓都栓不住啊!

  一文錢盡管不多,差不多類似于后世一塊錢的購買力。但是老百姓也懂得精打細算啊!煤球價格上漲這么快,用倒還是用得起,就是不劃算了。

  同時京城的老百姓發現,蜂窩煤的價格竟然沒有漲。一文錢還是能買五斤。

  這些蜂窩煤每一個的煤炭重量是550可,另外加入50克的黃泥等材料制成,剛好是600克,也就是明代的一斤。

  最重要的是。這些蜂窩煤燒著還方便許多,不用像用煤球那樣,需要經常扇風。而且火力有時候還不夠,燃燒也不完全。

  蜂窩煤價錢這么便宜,用起來還方便,當然是去用蜂窩煤了。不過是需要添置一個煤爐罷了,煤爐也不是很貴的東西,結構非常簡單,隨便找個工匠師傅就能做出來。皇家軍工廠的民用生產區倒是生產了一批煤爐出來,一個煤爐的價格只要30文錢,頓時在京城大受歡迎。

  實際上這些蜂窩煤的價格是一文錢六塊。但不送貨上門,要自己到貨棧去拉。所以就有人販賣蜂窩煤,一文錢變成了五塊。

  販賣蜂窩煤的小王算了筆賬。只要一天賣出去900塊蜂窩煤,就能賺到30文錢,一個月下來就能賺到900文錢,相當于是1.8元。

  每一戶人家在煤快燒完的時候,都會直接買不少,然后堆在外面。一天賣個900塊蜂窩煤還是比較簡單的。特別是剛開始做這種生意的時候,生意特別的好。很快忙碌一天下來,小王就往返了幾次貨棧,賣出了3000多塊蜂窩煤,一天就賺了90文錢。

  蜂窩煤很快就開始風靡整個京城,大街小巷到處都能看到蜂窩煤的影子。

  這些便宜的蜂窩煤,受到了極大的歡迎。

  畢竟一文錢可以買五塊蜂窩煤,差不多相當于后世兩毛錢就能買一塊蜂窩煤。這樣的價格,京城的老百姓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盡管價錢極為低廉,但是皇家礦業公司還是有很大賺頭的。

  這些蜂窩煤,全部都是就近開采的,開采成本和加工成本都比較低,一個勞動力一天能挖五六方的煤,一方的煤重2噸多。不過礦道的運輸和挖掘不是那么方便,一個礦工一天挖個兩三噸煤還是沒問題的。

  加工蜂窩煤也很簡單,成本也都比較低。

  成本最高的就是運輸,一輛馬車可以牽拉1500公斤左右的煤炭,跑一天的運費大概在60文左右。

  也就說,如果超出馬車一天的運輸路程,成本就會上升很多了。如果不超過一天的運輸時間,那么成本還能控制在100文以下,進城后一噸原煤所加工成的蜂窩煤,可以創造200文左右的利潤。

  如果是走水路運輸的話,那成本就低得多了。畢竟船不用吃草,而且運量更大。

  北方的煤炭是比較多的,馬車一天跑個50公里還是沒問題的,一般情況下,北方城市在50公里內是肯定有煤礦的。

  相比之下,南方則普遍是燒柴火。南方煤炭沒那么豐富,而森林資源要豐富得多,所以南方大部分地區,燒柴的成本是比燒煤炭要低的。

  但是在北方,燒煤炭的成本是要比燒柴的成本低得多的。

蜂窩煤的出  現,很快就將京城內的煤球給排擠出了市場。那些煤礦主一個個都快哭暈在廁所,他們原本也天真的以為,提價就能把成本轉嫁到老百姓頭上,結果這招根本沒用。

  皇家礦業公司顯然不用交稅,煤炭價格依舊是那么低。同時蜂窩煤這東西又方便許多。他們的煤球哪里能競爭得過,沒幾天就賣不動了,煤炭成堆成堆的擠壓在貨棧。

  沒過多久。這些礦場主只能捏著鼻子認了,把貨棧的煤球低價甩賣了。忍痛將礦場低價賣給了皇家礦業公司。

  皇家礦業公司在礦場購買上還是很正規的,起碼出了錢了。盡管價格有些低得讓人罵娘,基本上跟白送沒有什么區別。

  然而這些礦場主,還要哭爹喊娘,求著皇家礦業公司買走他們的煤礦。這些礦場留在手上不僅賺不到銀子,每個月還要被收上一筆礦稅。這礦場放在手上還變成了燙手山芋,早扔早安生。

  慘淡出局的煤礦主們,自然沒少罵娘。

  “強盜。完全就是強盜。”

  “這狗屁皇帝,在這么下去,天下都得反了他。”

  國家本來就是暴力機構,就是強盜的升級版,自古皆是如此。只是大家定個規矩,按規矩來。有了規矩就不會亂,就不用流血,不管強者還是弱者,都可以在規則中找到位置,從而組建成金字塔結構。并生存下去。

  如今大明的規矩,就是商人不用交稅。盡管不合理,但這就是當下的規矩。但是資本主義的壯大。顯然正在處心積慮的要將皇權從金字塔的頂端拉下來。

  朱由校手握金字塔頂端的皇權,自然不用和這些商人客氣。

  老子就是強盜,怎么嘀!

  朱由校就是這個想法,不過表面上自然不能這么露骨,而是:“朕只是在收稅,一切合理合法。頂多就是收稅的時候手一抖,收重了一點罷了。”

  京城周圍的煤礦主都被排擠出局,京城周邊的煤炭開采自然也處于皇家及礦業公司的壟斷之下了。

  這塊把就把那些煤礦主排擠出市場,這讓朱由校非常滿意。對魏忠賢進行了一番嘉獎。

  雖然壟斷了煤炭的銷售,不過價格依舊還是維持在了一文六塊蜂窩煤的批發價上。畢竟這玩意和老百姓的生活息息相關,細水長流才是王道。

  不過朱由校又發現。柴火方面卻可以摟錢了。

  要讓京城那些權貴富人去燒蜂窩煤,那顯然是不太可能的。身為皇帝的朱由校,御膳房用的燃料同樣也是木材、木炭,根本不用煤炭。

  那么,這玩意不就具備了奢侈品的條件了嗎?

  想到這里的朱由校,立即大手一揮,收稅,繼續收稅。

  “為了保護環境,所有入城柴火,一律征收五倍稅率。”朱由校大舉環保旗號,定下了500的柴火稅。

  北方的樹木是要保護的,不過朱由校也不強制規定不許燒柴火,要是出得起錢,盡管繼續燒。

  燒不起這個錢,就乖乖燒蜂窩煤去。

  很快京城各城門外,柴火稅就成了新增稅種。一時間城內富戶紛紛罵娘,都說皇帝鉆錢眼里去了,連燒個柴火都要交稅。

  沒辦法,日子還是要繼續過。

  對于那些真的有錢的權貴來說,柴火價格上漲五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錢就是任性。

  沒錢,那只能認命了,還能咋辦呢!

  不過京城底層的老百姓的日子卻是好過了許多,因為皇家資本開始在城內大量招工,各種投資建設活動紛紛展開,需要的勞動力就多了。

  畢竟皇家資本旗下的很多產業都已經開始產生盈利,這時候自然是要把盈利的錢再投入一部分到擴大再生產等環節上。

  皇家礦業公司挖礦需要工人,招!

  鹽業公司在夏季進入生產高峰期,也招了很多臨時工。

  此時礦業公司、鹽業公司、濟民糧行都在京城完成了市場壟斷,而他們對道路的質量都有需求,所以修路又提上了議程。

  修路要人啊!再招。

  修路要用三合土、礦渣、石塊之類的材料,也都是需要人手的。

  還有什么皇家軍工廠、鑄幣廠、鋼鐵廠、蜂窩煤加工,這些都是需要工人的,正式工和臨時工都是需要的。

  這些活動頓時為京城百姓提供了大量的就業崗位,只要有一把力氣的青壯,工作強度比較大的崗位,臨時工一天的工錢標準就是30文,勞動強度低一些,也有25文。婦女之類的勞動力,一天則有1520文的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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