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苗自然是尹修激出的真火。
謝克明的身體一觸及到那一道火苗,頓時‘呼’的一下,整個被點著,被熊熊烈焰包裹住,渾身立即劇烈的抽搐痙攣了起來。
因為被尹修禁錮,無法開口說話,他甚至連慘叫聲都不出來,劇烈的痛苦讓他的整張臉都瞬間扭曲……
四周白云觀的那些人看到這一幕,再一次呆住。
這、這……
一個人的手上怎么能出火焰來?而且那火焰還真的將謝克明瞬間就給點著了,可是出火焰的那人卻又絲毫沒有被火焰灼燒到。
如此詭異的場景讓所有人都驚呆。
在場的那些白云觀門人看著尹修的目光比剛才更多了幾分驚恐與畏懼。
如此人物,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根本就不是白云觀能夠招惹得起的。
此刻,甚至就連白云觀掌門李御風都不再懷疑尹修剛才所說的能將白云觀夷為平地的那番話。
如此手段,堪稱驚世駭俗,匪夷所思。這樣可怕的人物,不說真的將白云觀夷為平地,至少,他只身屠滅整個白云觀所有人肯定是無需置疑的。
看著謝克明在烈焰當中痛苦的渾身抽搐,面目猙獰扭曲……白云觀的眾人不由得紛紛駭然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然而此刻卻沒有人敢再輕舉妄動,甚至都沒有人敢再開口說話。
尹修有意的控制著真火的強度,冷然的看著白云觀的那些人。否則以他的真火,頃刻間就能把謝克明給燒成灰燼。
“把當日前去襲擊了我弟子的另外一個人交出來,否則,他就是你們整個白云觀的下場。”
尹修瞥了眼被他單手擒著,提在半空,被熊熊烈焰包裹的謝克明,冷聲道。
李御風嚇得一噤,看著眼神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畏懼與惶恐之色。正要開口之際,一名須花白的老道忽然跟著一名中年道士急步走了出來。
“師父,您快救救謝師弟吧!”
看到老道士出現,其中一名白云觀長老連忙面帶戚色的上前哀嚎道。
“克明……”
老道士看到被熊熊烈焰包裹。一臉痛苦扭曲的謝克明后也不禁驚呼了一聲。
繼而目光猛地落在旁邊的尹修身上,原本正要前沖的腳步在他看到尹修面容的一剎那,竟瞬間硬生生地頓住,渾身一僵。甚至因為太過于突然,讓他差點一個踉蹌前撲。
勉強穩住身形后。老道看著尹修的目光卻充滿了一種不可思議,不敢置信的神色,渾身都止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絲的恍惚與追憶……
“你、你是,尹、尹居士?!”
老道微顫著嘴唇,聲音一陣抖,神情充滿震驚,語氣中帶著一絲絲不敢置信的失聲叫道。
突然聽到老道的話,尹修不由微怔,朝他望了過去。
盯著那老道看了兩眼。不禁微蹙了蹙眉,道:“你認識我?”
聽到尹修的話,老道長呼了口氣,仍然帶著不可思議的叫道:“你真的是九十年前被譽為千古第一武道奇才,曾經來過我白云觀與我師父比武論道的那位尹修居士?!”
尹修眉梢輕挑,盯著那老道仔細看了片刻,旋即皺眉道:“你是當年在‘清樞道人’身邊添茶的那個小道士?”
老道見尹修道出他的身份,頓時身軀一震。剛才他還只是猜測,不能確定,畢竟時隔多年。雖然尹修的容貌并無什么變化,但他的記憶卻已經不那么清晰。
然而隨著尹修說出當年他在一旁添茶的事,老道立即就肯定了眼前此人就是當年的那位尹居士!
這是何等的震驚!
時隔近九十年后,當年的那位風姿卓絕的青年居士居然還是如此的年輕!
只不過相比起來。如今的尹居士顯然看上去要比當年少了幾分鋒芒畢露,眉宇間雖微帶冷意,但卻盡顯一種平和之像!
內心的強烈震動讓老道甚至都忽略了還在承受著尹修真火焚燒之苦的謝克明。
只是深呼吸著,默默地平復內心的震撼。
旁邊的其他人聽到尹修與老道的對話,同樣是震驚不已。
什、什么情況?
眼前這人不僅與師父(師伯、師祖)認識,而且還在九十年前曾經來過白云觀與祖師比武論道?
這怎么可能!
這個人看起來最多也就二十來歲。九十年前……恐怕連他的爺爺輩都還在娘胎里沒出生吧!
怎么可能會來到白云觀中與祖師比武論道的!?
震驚、錯愕、疑惑、不敢相信……等等復雜而強烈的表情在每個人臉上紛現。若非這些話是出自于‘太上長老’之口,打死他們也不敢相信。
即便如此,他們大多數還是覺得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或者是在做夢。
這時,努力的平復心緒后,老道終于開口,“您果然是當年的尹居士。”
說完,老道也終于想起了謝克明。目光落在渾身已經漸漸被焚燒得一片焦黑,油脂瀝瀝面目痛苦扭曲的謝克明身上。
深吸了口氣,忍耐著那股沖動,緩緩道:“尹居士,您也是前輩高人了,為何要跟小輩計較?不知我白云觀哪里冒犯了尹居士,讓您如此興師動眾的前來問罪。若果真是我白云觀的不是,小道必會給尹居士您一個交代……”
在尹修面前,老道即便已經年近百歲,卻也絲毫不敢擺譜,反而小心翼翼,完全一副晚輩姿態的說話。
事實上他在尹修面前也確實只能是晚輩而已。當年尹修與他師父比武論道后,一齊坐著喝茶,他只是在一旁添茶的份。
尹修瞥了眼手中已經被真火焚燒得有些面目全非,痛苦不堪的謝克明。稍想了一下,還是加強了一些真火的力量,直接將謝克明瞬間燒成了灰燼。
白云觀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是又驚又怒。
既吃驚于尹修所出的真火威力竟會如此可怕,一眨眼就能將一個人給徹底燒成灰燼,這么看來他之前都是有意的沒有直接把謝克明燒死。
同時,又對于尹修燒死了謝克明感到義憤填膺,十分憤怒。
只有老道微微嘆息了一聲,心里明白尹修這么做已經是在給他面子,才會讓謝克明死個干脆,不必再繼續承受被烈焰焚燒的痛苦。
只是,老道確實不知道到底白云觀,或者說是謝克明怎么冒犯了尹修,竟會讓尹修對他如此下手。
“沒想到你這小道士竟然還在。而且還記得我。”尹修拍了拍手,看著老道,淡淡說道。
老道掃了眼地上謝克明留下的那些許灰燼,收拾心情,抬頭望著尹修,輕嘆道:“小道近些年來一直在清修,修身養性,是以精氣神倒也還算飽滿。尹居士您當年是風華絕代的人物,當初與師父的那一場比武論道更是讓小道嘆為觀止,心中敬服不已,是以便是這么多年過去,小道也始終未曾忘卻尹居士您當年的風采……”
“呵呵……”尹修不禁輕笑了兩聲,這老道的話固然有幾分吹捧之嫌,不過便是放在當年,尹修也確實當得上這樣的一番評價。
更何況是如今。
“你這小道不用刻意吹捧我。你也算是我當年的故人,既然你還健在,今日之事只要你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我就不牽連無辜了。”
尹修淡淡道。
老道根本還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聽到尹修的話,松了口氣之余也不免疑惑起來,開口問道:“多謝尹居士念及當年的一點故人之誼。不過小道對于此事確實一無所知,還望尹居士可否告知小道白云觀究竟是何事冒犯了您?”
尹修瞥了眼邊上的白云觀掌門李御風,道:“說此事之前,我不得不說一句,小道士,你的心性雖然不錯,算是承襲了你師父的一部分風骨性情。然而,你對這白云觀卻是過于疏于約束了。”
“以至于當年那作風嚴謹,剛正不阿的白云觀竟墮落到跋扈乖張,打著冠冕堂皇的借口,卻要行一些卑鄙齷齪之事,比邪道亦好不了多少的地步。”
老道聞言一怔,“尹居士何出此言?”
他這幾十年來一直都在清修,極少過問觀內事務,對于白云觀如今的情況確實是所知不多。
尹修輕笑了一聲,忽然指了指身邊的寧月璟,道:“這是我的親傳弟子,以前曾經修煉過一些南疆的左道之術。”
“前些時日,你白云觀門下有三名弟子竟打著所謂的要‘替天行道’的幌子,追殺我這弟子。”
“究其緣由,不過就是你白云觀門下有一弟子曾經企圖對我這弟子的一位老師意圖不軌,而后被我這弟子以左道之術擊退,失了顏面。心中憤恨之下便喚來你白云觀的兩名師長報復我這弟子。”
“更甚者,當日追殺我這徒兒的三人不僅意欲將我這徒兒置于死地,心中更是醞釀著一些齷齪無恥,毫無底線可言的手段想要折磨她。當日我念及與你白云觀也算是有一份香火之情,所以只是抹殺了他們三人,并未遷就于你白云觀。”
“卻不曾想,時隔不久,你白云觀竟再次譴人下山,襲擊擒拿我這徒兒。方才那人便是其一,現在我的要求也很簡單,你只要把當日動手的另外那人交出來,此事就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