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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出塵子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息,而后又深吸了口氣,眼中滿是震撼的望著對面的尹修,緩緩道:“您……您真的是家祖當年的那位友人尹修?”
出塵子顯然還是覺得有些不敢置信和不可思議。
“不錯。”
尹修卻是很平靜的肯定回答,繼而淡淡道:“我與你爺爺也算得上是君子之交。雖然你爺爺要比我年長了十余歲,不過我們當年性情卻是頗為相投。相聚的機會固然不多,但我們時常都有書信往來……”
聽到尹修親口說出這些,出塵子心中最后的那點疑慮頓時又消失了大半。
他深深地望著尹修,努力的平靜著波瀾起伏的內心,輕呼了口氣后,帶著幾分試探的問道:“那您……您這又是怎么回事?按理說您應該也已經有百余歲了,怎么如今卻還是一副年輕人的容顏?”
說著,出塵子打量了尹修的臉上一番。
尹修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輕聲道:“其實你自己心中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出塵子一怔,他心里確實是有一些猜測,但是卻不能肯定。不過,眼下尹修的這番話卻明顯在暗示他,他心里所猜測的很可能是真的。
“您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出塵子忍不住問道。
尹修道:“雖然我并沒有去窺探你內心的想法,不過……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不出意外,你心里大概是在猜測我是否已經突破了修行極致,踏入超凡入圣境界,我沒有說錯吧?”
出塵子聞言,默然微點了下頭,旋即又輕吸了口氣。忍不住震驚的道:“這么說,您是真的已經突破修行極致,達到了傳說中的超凡入圣地步?”
固然心中之前就有所猜測。但對于一名修行之人而言,當確認有人真的達到了那超凡入圣之境時。內心里仍然是忍不住感到驚嘆和難以置信。
“嗯。”
尹修只是很平淡的應了聲,仿佛只是在回應一件非常稀松平常,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的事情似的。
手上端著茶碗又擱到唇邊輕輕地抿了一小口,重新放下后才緩緩地道:“因為突破了那一步,所以我的壽元大漲,容顏自然也就一直保持著年輕的狀態。”
嘶……
親耳聽到尹修的這番話,出塵子不禁深吸了口氣。
對于超凡入圣境界,古往今來無數前輩高人都只能站在這道門檻之外仰望。卻無法真正的踏入其中,一窺究竟。
是以,對于超凡入圣境界究竟是怎樣的一番光景,又會擁有何等的神異……這些也就都不為人所知。
千百年來,修行之人對于那超凡入圣境界的情形也只能是完全的憑空去進行種種猜測與想象。
現如今,出塵子親耳聽到一位真正踏入了這一傳說境界的高人道出那超凡入圣之后的部分非凡神異,心中震撼驚嘆之余,也頓生無限的向往……
超凡入圣之后竟然能夠直接提升人體的壽元,讓人壽元大漲。而且還能夠保持青春容顏,即便已經百余歲了。但看上去卻仍舊還是二十余歲的模樣。
這不是跟傳說中的‘長生不老’頗為相似?
古往今來,多少達官貴人,王侯將相。甚至是千古一帝般的人物都費盡心思,千方百計的想要得到‘長生不老’,然則最終這些人都沒能逃脫得了生老病死的宿命。
原以為,那所謂‘長生不老’只是人們對于生命短暫不甘之下的幻想與向往。卻沒想到會真實的出現可以‘長生不老’的人物!
出塵子感覺到自己的內心怎么也平靜不下來。那種深切而強烈的向往讓他感到心潮澎湃,甚至有種熱血沸騰的激動與振奮。
過了良久,出塵子終于舒緩了一些,旋即開口道:“家祖留下了不少您的畫像,還有一些您寫給家祖的書信。家父在將家祖的這些遺物交給我保管之后,我有翻閱過家祖所留下的那些書信。”
“似乎。您與家祖在八十多年前就已經斷絕了聯系。而且,看到您給家祖的最后一封書信中的內容寫到。似乎您當時是要冒險前往什么地方追尋突破修行極致的道途,自那封信之后。您與家祖就再沒有了書信往來。”
“您既然已經突破了那一步,為何這么多年都未有再與家祖聯系?”
這是出塵子心中頗為好奇的地方。按說從其祖父留下的那些書信還有那些親筆畫像來看,他們兩人應當是的確十分熟悉,交情頗深的。
可是為什么那么多年過去,眼前這位,他應該稱呼叔祖的人卻始終都沒有再與祖父聯系過。
一直到如今,他的祖父都已然辭世多年才突然來到了太清觀中要祭拜故友……
尹修將手中的茶碗不急不緩的放在了地上,平靜的看著出塵子,繼而輕輕地嘆息了一聲,緩緩道:“非是我不想與昌平兄聯系,而是無能為力。”
“當年我為了沖破修行極致的桎梏,冒險去追尋傳說中的‘成仙路’,雖然成功了,但也陷入了另外一方所在,不久之前方才回歸。”
“然則世間早已滄海桑田,八十年光陰逝去,再憶起當年故友……也只余扼腕嘆息。莫說與故友重逢聚首是不可能了,縱然只是想要找到那些故友的埋骨安眠之地,也非易事。”
“畢竟如今世道變遷,變化實在太大太大。這世間又歷經戰火與動亂,很多人與物想要去找,卻也無從尋起……”
尹修緩緩地輕嘆敘說著,言辭中帶著一抹淡淡的惋惜與遺憾。
接著又道:“我當年所交好的故友中,也就只有你祖父是出身于名門。縱然世間經歷了戰火與種種動蕩,想來宗門薪火也還是有可能延續傳承下來。”
“加之近日恰好動了這個念想,于是便決定過來五明山走一遭,看看當年的太清觀傳承是否尚存,若是還在的話,便來此祭拜一下你祖父,一敘當年之交!”
聽到尹修這番充滿唏噓與遺憾的感慨,出塵子不禁一陣默然,心中也是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感傷與唏噓嗟嘆。
他不知道尹修剛才話語中那一句‘陷入另一方所在’是指什么,但大概意思還是明白的。
很顯然這么多年,尹修應當都一直身處于另外一個與外界隔絕的地方,根本無法跟外界聯系,直到前不久才歸來。
出塵子能夠從尹修的話語中感受得到那一股發自內心的遺憾與嘆息,沉默了片刻后,他緩緩地道:“家祖留下了不少的遺物,其中以書畫最多……”
“嗯。昌平兄當年便酷愛丹青與書法,且造詣頗深。當年我們相聚時,每每比武論劍之后,他都會繪上一副畫卷,或書寫一卷詩文短句之類的。”
“說來昌平兄乃是極為儒雅溫潤的謙謙君子,雖是習武修行,卻也喜好風雅。不似我這般,當年只是一介武癡,眼中除了武便是武……”
尹修接口道,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絲淡淡的追憶之色。
當年的他的確當得上‘武癡’二字。
若是沒有那份‘癡’,他縱然天資再高,以地球的環境,也很難很難在年僅二十余歲,不到三十歲時就達到化元期巔峰的修行極致地步!
也正是那一份‘癡’,讓他在發現了深藏于泰山深處的上古傳送陣之后,義無反顧的拋下所有,去追尋突破修行極致的未知路途。
沒有那一份‘癡心’,尹修當年也不可能做到那么決然,也不可能年僅三十出頭便甘愿因為一些上古的碑文傳說,面對一切都未知的所謂‘成仙路’就以身冒險。
“的確。家祖在世時,平日里閑暇便喜好丹青或書法來消遣。我當初從家父手中接手家祖所留下的那些東西時,整理了一番,其中不少的書畫中都有一些對故友的緬懷和追憶。其中也有提到您的。”
出塵子道。
尹修感嘆了一聲,唏噓道:“難得昌平兄在我離去后還能記得我這個老友。只可惜,我回來的晚了一些,沒能再與昌平兄一同飲酒論劍,唉……”
這確實是讓尹修頗為惋惜和遺憾的。
只不過,他當初在修真界中的境況,也根本無暇去多想這些。那時候腦子里唯一的念頭就是不斷地修行,提升修為,變得更加強大。
以及……
與一些仇家對頭的廝殺爭斗,還有爭奪寶物之類的。哪顧得上去想這些。
若非是他的修為出現瓶頸,苦修數年無果,怕是也很難完全的沉靜下心來去細細思量一些過往和除了修行以外的人或事。
如今尹修覺得自己的這次修行出現瓶頸對自己是有益而無害。若非如此,他又怎么能沉下心來去自思自省?
若是沒有這么一番自思自省,將來真的面對天劫時,恐怕還會有一番波折和災難。
尹修現在就感覺自己頗有那么一點逐漸褪去鋒芒,變得深沉內斂,如同洗盡鉛華,回歸自然與真我的意境。
這俗世凡塵,固然紅塵滾滾,然則,俗世的平凡也有著不凡之處。因為俗世才是‘自然’,才是蕓蕓眾生的生存之道,也是生死輪回的自然之道!
在這自然的平凡之中才能夠靜下心來,感受這最真實的平凡與自然,慢慢地尋找真我。
修真,不僅是修煉力量,也是尋求真我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