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晨沉默了。
這群無奈且火熱的眼睛,已經明確告訴了他。
不管他說什么,都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
唉,算了。
就這樣吧。
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自己現在的狀態,裝成大佬也許更好。
這樣就不用怕這些小家伙作亂了。
“好吧,我不裝了,我攤牌了,我就是大佬。你們這些小輩,沒事就跪安吧,乏了!”
這連消帶打、順便送客的一言,徹底鎮住了武者們。
果然,老怪物你終于不裝了吧。
這是武者們的共同心聲。
尤其是與他交戰過的念奴,心中更是無限懊悔。
沒想到自己居然和一位大佬交戰過。
雖然低兩大境界,自己依然輕易敗在了大佬的劍下。
她恨自己,居然不會抓住機會,讓大佬點撥自己。
甚至自己還傻傻地想著和大佬同歸于盡,最后還是被大佬守護了貞潔。
她的心中,是滿滿的崇敬。
所有武者都收到過宗門的訊息,盡快離開,不能和老怪物為敵。
但能來的人,都完全沒有為敵之意。
他們來,是為了成為下一個龍麒。
大佬雖說跪安、乏了,但他們仍然希望可以得到大佬的青睞,點撥自己一番。
其中,最積極的就是勇華。
他是龍虎道門的弟子,在成道境已經十幾年了,久久不能邁入入道境。
成道境是修成了自己的道,找到了修煉的方向。
下一步,就是要邁入自己的道。
成道與入道,也是武者間最大的分水嶺。
真正入道之人,能使用自己的道,形成道氣。
道氣可是遠遠強于真氣。
因為道氣蘊含了道,蘊含了自己的道!
真正入道之人,能輕易吊打成百上千的成道境武者。
勇華廝混三十年,依然沒法進入入道境,這是無比苦惱的一件事。
自己已經錯過第一次相遇的機會了,這次機會絕不能錯過!
他鼓起勇氣,一躍往前,叩首跪拜在俞晨面前。
“晚輩曾與先生相遇于小世界中,未能認出先生大能,請先生海涵。
我已困在成道境三十年了,遲遲無法入道。晚輩冒昧,懇求先生念在一面之緣,拯救晚輩。”
俞晨細細觀看,終于認出了此人。
這是被刺猬追殺的道士。
此人看樣子就像三十出頭,估計年紀五十開外了。
越高境界的武者,壽命越高,當然能越保青春的。
就像仙女世界,他就沒見過一個仙女有皺紋的。
三十年了,還在努力。
這也是意志堅韌之人。
可惜啊,所托非人...
“唉!”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真不知道。”
他才凝真境境界,知道個錘子入道!
勇華被這句話整蒙了。
原以為大佬會先讓自己展示修成的道,然后再教自己怎么入道。
現在一句不知道就打發了?
難道大佬還在恨我,那時候喊他是軟飯王?
大佬你誤會我了。
我也是真不知道,你這么低調啊!
勇華急了,卻不知道該怎么辦。
其余武者也愣了。
大佬的指點,直接一句真不知道?
看來要大佬指點,也是要有身份才行。
你看龍麒。
放下金槍,立地入道。
他們這些普通人來問,不知道就打發了?
看著眾人對俞晨失落和懷疑的眼神,墨然坐不住了。
她走了出來,憤恨地說道:“哼,我夫君已經把答案告訴你了,你怎么這么蠢?”
已經把答案告訴我了?
勇華被這句話點燃了希望!
他轉向墨然,叩首拜下:“請夫人賜教。”
這句夫人,讓俞晨猛然一驚。
喂喂喂!
誰說這是我夫人了?
我承認了嗎?
同樣是這句夫人,讓墨然的心花,開得可燦爛了。
她調整了儀態,也擺出一副絕世高人的模樣。
她要讓自己配得上俞晨。
“朽木,夫君都把答案告訴你了,你居然一點都領悟不了。
夫君說的他真不知道,不正是說,答案你知道,你卻和他一樣,也選擇了不知道嗎?真這個字,是不是多了?”
俞晨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墨然。
你這小妞。
腦回路是不是裝了靈石?
怎么會這么有想象力?
我是真不知道啊!
怎么就被你解讀成:答案你知道,你卻和他一樣選擇不知道?
勇華你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立地打坐起來了?
我不敢亂說,就是怕亂說,萬一你們走過入魔了,煉廢了怎么辦。
你可千萬別聽墨然的。
墨然說的,我壓根聽不懂,也根本不是我的意思!
很遺憾,現在墨然自信心飆升到百分百,勇華也打坐了,其余武者也全看著勇華。
沒人理他了。
俞晨無奈地搖了搖頭。
罷了。
萬一練廢了,那也是墨然的事了。
不關我的事啊!
他輕手輕腳,慢慢遠離這群人。
可有一個人,偏偏不讓他走。
墨然直接上前,挽住了他的右臂。
“夫君,奴家知錯了,請原諒我多言。”
他看著墨然閃亮的眼睛,寫滿了快快夸我吧!
呵呵。
這是知錯的表情?
“嘭!!!”
勇華身上涌現了一道陣法,卻快速地破碎了。
慢慢地,勇華飄向天空,氣勢暴漲。
破碎的陣法在空中形成一道符紙,緊緊依附在他的身后。
他在空中向俞晨跪拜道:“感謝先生賜道。破除迷幻,找尋道之本源。知與不知中,真道在眼前。”
片刻后,勇華被排斥出這個小世界了。
剩下一臉呆滯的眾人。
還有無語的俞晨。
知與不知中,真道在眼前?
這是什么鬼?
我什么時候說過這些話???
其余武者很快反應過來,他們的眼神開始發亮,死死盯著俞晨。
第二個了!
第二個被先生賜法,實力暴漲了!
俞晨先生才是小世界中,最大的機緣。
他們毫不猶豫,立即跪了下來。
“請先生賜法!”
俞晨郁悶了:“你們別這樣,我真不知道!”
看著夫君的惆悵,墨然溫柔地補充道:“夫君,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這句話的。你指點他們,還是要考慮他們資質的愚鈍,直白點好。”
墨然啊,我可拜托你了!
你他喵的別給我補刀,好不好!!
直白個鬼啊!
我壓根什么都不知道,全是你腦補出來的!
現在怎么辦?
指點這群人?
別逗我了。
三兩下我就得露餡了。
到時候就是跑路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