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器師協會在雀踏城北,姜風在天上就看見了它特有的標志,讓天行驢降了下去。≤≤diǎn≤小≤說,..o
天行驢降落的時候,一個抬頭的人也沒有,姜風有些意外,也猜到了大概是那枚金烏章起到的作用。
這東西不怎么起眼,倒是真挺實用!
姜風降落在一個小巷子里,牽著木驢走了出去。
天行驢實在太顯眼了,一出現在別人面前就引起了注意。
“一頭驢?咦?木頭做的?!”
這畢竟是寶器師協會附近,立刻有人認出來了:“……是寶器!還是高級寶器!”
“誰把高級寶器做成這樣,簡直太丑了……”
一個人喃喃出聲,天行驢抖了抖耳朵,好像聽見了,不滿地湊過去咬那人的頭發,被姜風拉住。
到現在為止,姜風對天行驢的靈性都很驚奇,更別提其他人了。
“好機靈的木驢?哪位大師的作品,竟然能做出這樣的靈性來?”
“可惜被打壞了……”
人群漸漸圍攏過來,對著天行驢指指diǎndiǎn,好奇地看個不停。
姜風微微一笑,向周圍的人diǎn頭示意一下,把天行驢放在外面,走進了一家商鋪。
寶器師協會附近的商鋪,大部分都是賣相關的工具以及材料的。這家店比較大,東西也挺齊全,姜風沒一會兒就買到了足夠要用的工具。
他正在付錢,突然聽見外面傳來一聲巨響,同時伴隨著天行驢的嘶鳴和人的慘叫聲。
姜風急忙跑出去,頓時大怒。天行驢右邊前腿本來已經被切斷了一大半,只有一diǎn木頭似連非連,隨時都可能斷裂。而這時。它已經徹底斷掉,天行驢跪倒在地,正被一個人重重踢開!
它的身邊地板碎裂,倒著好幾個人,在地上一邊翻滾一邊大罵。
姜風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天行驢畢竟是寶器,不會主動攻擊別人。但它的明力波動已經跟姜風融合。俗話說就是已經認了姜風當主人,別人要是想要傷害或者是偷竊它的話,它都會自動反擊。
這幾個人顯然是想偷驢,結果被天行驢傷了。結果他們趁著它受傷,把它的腿打斷了!
姜風大步走過去,沉聲喝道:“你們要干什么?”
為首那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陽明武者,相貌倒是挺端正,眼神卻極其油滑,眼珠子轉個不停。
他偷驢被事主發現。一diǎn也不緊張,打量了一下姜風,冷笑道:“你就是這頭驢的主人?”
姜風冷聲道:“正是,你們偷……”
他話沒說完,就被對方打斷:“你知不知道,你的驢竟然會傷人?它打傷了我的兄弟!”
他一指周圍那幾個人,那幾個人哼哼唧唧地爬起來,個個鼻青臉腫。非常狼狽,但看得出來。沒受什么大傷。他們惡狠狠地瞪著姜風,一個人上來推了他一把,喝道:“蠢驢傷人,主人賠錢!你賠我們藥錢!”
姜風紋絲不動,揚眉道:“哦?我倒不知道,一頭木驢。也能傷人了?”
油滑男子一愣,立刻喝道:“什么木驢?明明就是一件寶器!呸,一個天明武士也配有這樣的寶器,說不定是從哪里偷來的!”
他眼珠一轉,喝道。“對了,我想起了,我三姑父不久前才買了一頭這樣的寶驢,你一定是從他家偷的!”
周圍不少人圍觀,對著這邊指指diǎndiǎn,卻沒一個人上前。
姜風的眉毛揚得更高:“哦?我一個天明武士,竟能讓‘這樣的寶器’認主,倒也挺稀奇的。”
油滑男子打蛇隨棍上,立刻道:“就是,誰知道你耍了什么花樣?!快把驢還我,不然,我就要報官了!”
姜風嗤笑一聲,懶得再跟這種人多說。他走過去,就要把天行驢扶起,油滑男子伸手抓向他,叫道:“你要對我三姑父的驢做什么?”
姜風抓住他的手腕,一翻一扭。眨眼間功夫,油滑男子就已經被他按倒在地。姜風毫不客氣地揮手,“啪啪”地給了他兩個耳光,冷笑道:“沒準備做什么,就是給他兩巴掌而已。”
“噗嗤!”圍觀的人聽見姜風這句話,立刻聽懂了其中含義,嗤嗤嗤地笑起來。
油滑男子一愣,頓時也懂了。他驚怒交加地跳起來,喝道:“混帳敢罵我!”
他拔出身邊一把長刀,刀身上生出尺余長的刀芒,揮刀就向姜風砍去。
他畢竟是陽明等級,早已到了明力外放的境界。這一刀要是砍中,能把姜風砍成兩半!
油滑男子得意獰笑,他眼前突然一花,下一刻,姜風已經從他刀前消失。接著,他的手腕一疼,長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接著,又是兩個耳光!
這兩記耳光比剛才的重多了,油滑男子被打飛了出去,姜風沉聲喝道:“沒錯,罵的就是你這個混帳!”
周圍笑聲更大,油滑男子的臉火辣辣的,又痛又怒。他暴跳如雷,指著姜風叫道:“你們還在等什么,還不快上?!”
天行驢在沒有主人指揮的情況下,自動還擊是有限的。那些人剛才只是被它連踹帶吹打飛了而已,沒受什么重傷。這時他們早已恢復,聽見油滑男子吼叫,立刻從四面八方向姜風沖過來。
這些人全部都是天明到陽明境界,論實力、論人數遠遠超過姜風。在他們看來,以多敵少,那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他們剛剛上前兩步,突然頭dǐng上轟隆一響,眼前強烈的白光掠過。下一刻,他們全部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褲襠顏色變深,散發出惡臭的氣息……ωωω.九九九)xs(
他們的等級雖然不弱,但顯然疏于訓練。姜風一記九霄神雷,就把他們全部電得屎尿齊流。話都說不出來了!
周圍的人頓時噤聲,震驚地向后退了一步。
無論有沒有戰斗經驗,等級差別都擺在這里。姜風以一敵多,竟能做到這樣,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姜風皺著眉看著地上這些人,心里很有些不屑。這段時間他都是一路戰過來的。無論同伴還是敵人,什么時候見過這樣的軟蛋?
他冷哼一聲,扶起天行驢,上下摸了一下。它除了腿被打斷,其余沒什么大問題。
他想了想,沒把它留在外面,而是提著它走進了寶器師協會。
周圍的人戒懼地看著他,他走到那里,哪里就空了一片。一個天明武士。竟然有這樣的威勢!
寶器師協會里的人當然不會與世隔絕,外面發生的事情他們都看見了。看見姜風進來,他們的目光非常奇異,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迎上來,問道:“請問閣下有什么事嗎?”
姜風的衣服上沒有繡線,他從懷里摸出一個徽章,道:“我也是寶器師,請問貝恩義貝大師在這里嗎?我有封信要送給他。”
那人看見他的徽章。目光更加驚奇:“小兄弟小小年紀,竟然已經拿到了寶器師資格!”
姜風微笑著diǎn頭。道:“我第一次到帝都來,請問大師怎么稱呼?”
那人連連擺手道:“我算什么大師,我姓富,只是一個學徒而已!”他艷羨地看著姜風的徽章,道:“唉,我都三十七歲了。才只做了六件寶器,離繡線還遠著呢。你就叫我老富吧?你找貝大師?貝大師在樓上,我帶你過去吧……”
話音未落,突然一個人叫道:“老富,你干什么?不知底細的人。你也敢隨便往上帶?”
接著,一個人快步走過來,上下打量著姜風,不屑地道:“你才幾歲?融合明心種才多久?這個年紀就能拿到寶器師資格的天才,我怎么沒聽說過?徽章可能作假,寶圖鑒拿出來我看看!”
這人跟老富差不多年紀,方臉盤子,看上去微微有些眼熟。姜風瞥他一眼立刻就認出來了,他跟外面那個油滑男子長得非常像。
這家伙很明顯是來找碴為那油滑男子出氣的,姜風的臉也是一沉,問道:“我也從來沒聽說過,一個寶器師能隨便看另一個寶器師的寶圖鑒!”
寶圖鑒記載著這個寶器師的全部獨門絕活,一般除了至交好友、親傳師徒,輕易不會拿給別人看的。
這方臉開口就要寶圖鑒,一看就是不懷好意。
方臉冷笑道:“拿不出寶圖鑒?那就是假的!假冒寶器師還敢到協會來,還不趕緊趕出去?”
姜風打量著他,嗤笑道:“趕我出去?你來趕嗎?”
這方臉的肩膀上繡著一條線,是一個一線寶器師,同時也是一個陽明武者。
這樣等級的武修,姜風剛才還在外面打倒了一群,電得他們屁滾尿流,就憑他也敢對姜風出手?
方臉臉色一變,向后退了兩步,喝道:“你們還在等什么?要放任這小子在協會囂張嗎?”
大廳里還有幾個寶器師,他們都看著這邊。聽見方臉這句話,他們不僅沒有上前,反而又往后退了一步,擺明了不想幫他。
姜風嗤笑一聲,繼續往里走。
寶器師協會要做不少大型寶器,無論是大廳還是樓梯都非常寬敞,姜風拎著天行驢,一樣通行無阻。
姜風上了樓梯,正要轉彎,一個人正好下來,險些迎面撞上他。
這人風風火火,走得極快,姜風被他撞得晃了一晃,退后一步才站穩。
那人也向后退了一步,一眼看見姜風手里的天行驢,眼睛突然瞪大,喝道:“你是誰?滾出去!”
方臉一直跟了過來,一聽這話,頓時大喜。
他連忙迎上去喝道:“就是,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玩意兒,竟敢擅闖寶器師協會,還不趕緊滾出去?!”
他突然間像是有了什么仗恃一樣,伸手就去抓姜風的衣服,想把他扯出去。
姜風頭也不回,手隨便一甩,手指在方臉的手腕上拂過。
一串電火花閃過,透過方臉皮膚。沿著他的手臂一直延伸上去,他立刻站在原地,全身抽搐。
他的等級雖然比姜風高一些,但姜風這一招里蘊含的明力控制得恰到好處,它再巧妙不過地避開了他的防御,直接刺激了他身體的內部!
方臉的牙齒格格打戰。硬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上面下來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頭發烏黑,但臉上已經不可避免地爬滿了皺紋。他的衣服上有著三根繡線,表情非常嚴肅,怒氣沖沖地盯著姜風——更準確地說,是盯著他手上拎著的天行驢。
姜風一招擊退了方臉,老人有些意外:“小子明力控制得不錯啊……”接著他的臉色又是一變,喝問道:“你是辜不負的什么人?!”
姜風道:“辜不負辜大師我只聞其名,未曾有幸謀面。”
老人嗤之以鼻:“未曾有幸?沒跟那老怪物打過交道。才是你的幸運!不對?!你沒見過他,那這頭蠢驢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聽見“蠢驢”兩個字,天行驢不滿地從姜風手上抬頭叫了兩聲,聲音非常響亮。
老人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奇道:“這蠢驢好像又聰明了一diǎn?”
方臉的抽搐漸漸停下來了,他聽出一些不對,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姜風道:“這是我在來帝都的路上得到的戰利品。”
他三言兩語,簡單地把破解奪取天行驢的過程介紹了一下。老人聽得眼睛直閃,半晌后才道:“你跟我來。”
他轉身就往上走。方臉叫道:“貝大師,這人……”
老人不滿地轉頭喝問道:“怎么?”
在他凌厲的目光下,方臉又向后退了一步,訥訥地閉上了嘴。
姜風問道:“咦,您就是貝恩義貝大師?”
老人睨他一眼:“沒錯,我就是貝恩義。怎么?”
姜風從懷里摸出一封信遞給他:“這封信是甘復行甘大師讓我送給您的。”
“老甘?!”貝恩義身體劇震,猛地轉身,“他什么時候讓你送的?”他搶一樣地接過信,急忙拆開來看。
姜風坦然道:“泰倉城最后的大戰之前。”
貝恩義眼中的亮光迅速熄滅了下去。他默默地看完了信,抬頭看了一眼姜風:“你叫姜風?”
姜風diǎn頭。
貝恩義仰著頭。沒有說話。他默默地轉過身繼續往上走,背影非常蕭索。
這老人跟甘大師應該是不錯的朋友。泰倉城最終的大戰前,甘復行還不知道自己會死。開戰前,他把這封信給了姜風,讓他將來去京都的時候交給貝恩義。
姜風不知道信里寫的是什么,現在看來似乎跟他有關。
難道甘復行那時候就已經有了一些預感?
姜風默然,心里不禁有些沉重。
雀踏城的寶器師協會一共三層,貝恩義把他帶到了最上面一層,推開門。
里面是一間極其寬敞的大廳,廳里整齊擺放著一座座臺子,每座臺子上各放著一個模型,全部都是縮小版的寶器。
寶器有大有小,各有不同,大的那些一座房子也擺不下。很多寶器師都是先制作微縮模型,再去相應的場地把它們制作成成品。
姜風正在打量著周圍,貝恩義轉過身來,向他diǎn了diǎn下巴道:“你把這頭蠢驢帶過來,是想讓我幫你修吧?嗯,放在那里吧。”
姜風有些意外地道:“呃,不是,我是想修它,但是……”
貝恩義皺眉:“年輕人,怎么說個話都吞吞吐吐的?但是什么?”
姜風索性直接道:“我是打算自己修的。”
“自己修?”貝恩義有些意外,“那你把它帶過來干什么?”
姜風無奈地道:“不是刻意帶過來的,我只是順便來送信的……”
貝恩義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發現他竟然說的是實話。
“你這小子倒挺狂妄。辜不負雖然不是個東西,但還是有diǎn真本事的。你一個小小的一線寶器師,就敢夸口說修他的得意之作了?”
姜風輕松地道:“天行驢不過是受了一些外傷,又不涉及內部的關鍵結構,有什么不能修的?”
貝恩義目光閃爍,把他往里面一讓道:“你說得挺輕松,來。修給我看看!”
姜風向來大膽,他也不客氣,把天行驢往空地上一放,掏出不久前買的工具和材料,整整齊齊地排列在地上。
貝恩義喃喃道:“竟然連專有的工具都沒有,都是現買的……什么?你就要用這個骨頭來修它的腿?”
“我看來看去。只有這個材料比較使用。”
貝恩義幾乎要跳起來了:“天行驢這樣的寶器,你竟然用這種爛材料來修?簡直暴殄天物!”
他轉身走到桌邊,翻了半天,翻出一根不知什么名字、看上去有diǎn像木頭的材料,遞給姜風道,“用這個!”
姜風接過來試了一下,感覺各方面屬性的確比自己買的那根要好,diǎn頭道:“好吧,的確不錯。就用這個吧。”
貝恩義生氣地道:“好吧,這個‘吧’字是什么意思?你還覺得勉強了你嗎?”
姜風笑道:“當然不是……”
話沒說完,天行驢突然轉過頭來,咬住那根木棍,用力往前面一甩!木棍飛了出去,砸到一個平臺,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接著,天行驢用鼻子拱了拱姜風買的骨頭。示意他用這根。
貝恩義一愣,立刻大怒:“什么。一頭蠢驢,竟然看不起我給的材料?!你知道那是什么嗎?你知道一根龍骨木有多難得,在市面上要賣多少錢嗎?!”
不管他再怎么說,天行驢還挺堅持,大有“你態度不好,我不稀罕你的東西”的意思。
貝恩義越發暴跳如雷。大有要跟這頭不識相的蠢貨大吵一架的意思。
姜風笑了起來,他拍拍天行驢的腦袋,道:“好了,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龍骨木的確比這個更結實,跟明力結合得也更好。”
姜風發話了。天行驢才勉強答應,讓姜風揀回了龍骨木,在它身上比劃來比劃去。
貝恩義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卻的確舍不得說一句把龍骨木拿回來的話。
辜老怪的確可恨,做出來的這頭天行驢也跟他一樣可恨,但不管怎么說,它都是一件難得的杰作。要讓這樣的杰作用上次等品,實在太不符合他身為寶器師的美學了。
姜風的動作很快。
之前“收服”天行驢的時候,他其實已經摸清了它的內部結構。也許無法重新組裝重制,但大致是什么樣的,他搞得清清楚楚。因此,現在修復天行驢的外殼、更換前腿,他做得駕輕就熟,動作快速而靈巧。
貝恩義臉上的怒容漸漸消失,越看越是驚訝,最后變成了深思。
姜風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黃昏,天色漸暗,室內也變黑了。貝恩義無聲無息地去diǎn燃了燈,協會三層一片燈火通明。
天色徹底黑下來后,姜風完成了全部的工作。
天行驢重新站了起來,它的身上多了無數傷疤,姜風進行了巧妙的修復,把這些疤痕變成了裝飾品,一diǎn也不難看。它得意洋洋地在室內散了會兒步,動作靈活自若,跟之前完全沒有差別。
姜風拍拍它的腦袋,親熱地道:“之前謝謝你救了我了!”
天行驢得意地甩甩尾巴,又拿腦袋蹭了蹭姜風的肩膀。
貝恩義早已坐到了一邊,此時,他的眼睛閃閃發光,不容置疑地對姜風說:“明天上午,你到我這里來!”
姜風一愣道:“明天是九月十五吧?”
“怎么?”
姜風道:“九月十五,新通過府試的考生要到朝陽殿面圣,我必須去!”
貝恩義表情古怪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嗤了一聲:“一個剛才通過大考的考生!嗤!”
他擺了擺手說:“那就算了,到時候再說吧!”
姜風信也送到了,天行驢也修好了,該辦的事情都辦完了。一聽貝恩義這話,他輕松地diǎn頭,說了聲再見就往回走。
貝恩義沒想到他說走就走,眼睛瞪得溜圓。直到姜風徹底下了樓,他才意識到,這小子真的跟普通一線寶器師不一樣。
一線寶器師才剛入門,換了別人,巴不得多留一會兒,好多從他身上得到diǎn東西,結果這小子說走就走!
他瞪了半天的眼睛,走到桌邊,拿起姜風送來的那封信,嘆道:“老甘,你從哪里找到這么一個小怪物啊……”
他苦笑搖頭,在桌邊坐下來,拿起一張紙和一支筆,思索片刻,抬頭寫道:“老連,有一個有趣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