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鱷一出現,就張牙擺尾,向著茶花三人猛撲過去。
三人中原本茶花站在最前,就當血鱷襲到的時候,他們突然交換了一個位置,站在最前方的變成了鐵牛。
鐵牛弓起魁悟的脊背,深深吸氣,接著一聲咆哮,重拳砸向鱷頭!
他再怎么強壯,也還是有限的,跟這頭鱷魚比起來,就顯得非常渺小了。兩者對抗,簡直就像是蚍蜉撼大樹,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戰斗。
“轟”的一聲,天空中突然像是爆炸了一樣,云層翻滾,狂暴地向著四周卷去。
下方明心母樹的樹冠起了一層層巨浪,葉片簌簌而落。母樹周圍,山峰上碎石向下滾落,像是馬上就要倒塌了一樣。
兩者相擊,竟然有這樣的聲勢!
狂風穿過明心母樹,被阻隔了一層,但即使如此,明力波動與狂風一起,也幾乎吹得大家睜不開眼睛。
不過,所有人仍然努力看向上方,完全舍不得錯過這少有的強者之戰。
只見天空中,那條巨大的血鱷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向后退了兩步!
鐵牛也同樣退了兩步,他滿臉赤紅,血管在皮膚下面一根根爆起,卻在張嘴大笑:“爽快!”
話聲中,他再次大步邁前,向著血鱷揮拳擊去!
應遺草皺眉看著上方,突然聽見不遠處賀孤山說:“不對!”
雖然大家都是魂明武君,但賀孤山的實力和眼力都遠勝于他。應遺草立刻緊張起來,轉頭問道:“什么不對?”
賀孤山一指上方,問道:“你沒感覺到嗎?那邊的力量等級……”
他說的“那邊”,指的當然不是覃清圣。他這一提示,應遺草也現了。
又是“轟”的一聲巨響,這一次,鐵牛退得更遠,但血鱷身后的覃清圣,也跟著向后退了一步。§◎面露驚愕之色。
應遺草驚道:“這個力量等級不對!對方只用了意明境界的力量!”
賀孤山緊盯戰場,沉聲道:“不是只用了這個等級的力量,是對方只不過是意明武皇而已!”
應遺草匆忙道:“他們是把三個的力量集中在了一個身上!這是……電網戰法?”
賀孤山搖頭道:“不,我能感覺到他們力量的流動。跟電網戰法完全不同……”
不管再怎么不同,它達到的效果還是一樣的。
這三個意明武皇同樣能把力量集合為一體,然后與一位魂明武君匹敵!
接下來,下面大部分人再也沒辦法看清天空上的戰斗了。
兩邊兩度接戰,都吃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虧。
覃清圣性格沉穩。這次挑釁另有目的,見勢不妙就想后退。但架不住對手是一個戰斗瘋子!
他們好久沒有遇到過這個級別的對手,鐵牛兩下震得全身燙,戰意也卻也同時燃起。
他嘴角還沁著血絲,眼睛卻已經紅,擂著胸咆哮道:“爽快!再來!”
他正要向上撲,茶花卻突然陰陰地一笑,柔聲道:“再來?應該歸我了。”
三個人突然換了個方向,變成了茶花位于三角的尖端。
她纖指輕揚,漫天云彩突然變成了無數錦帶。緊緊纏住了那頭血鱷!
這是跟剛才鐵牛完全不同的戰法,但看這規模就知道,同樣是集合了三人之力,同樣出意明武皇應有的水平!
血鱷再大,也比不上天空。現在,天上所有的云彩仿佛都集中了過來,密密麻麻地綁住了血鱷,只讓它露出了眼睛和嘴巴。
它徒勞地想要張嘴,但接下來,又一道云彩纏了過來。把它的長嘴也纏住了。
茶花的眼睛同時變得血紅,她笑盈盈地看著血鱷背后的覃清圣,柔聲道:“不要怕,來啊。用你的箭來射我啊……”
覃清圣臉色微變,正要說話,茶花的皓腕輕輕一抬,云彩織成的錦帶突然縮緊了!
這一刻,柔軟的云彩仿佛變得無比堅韌,它深深地勒進了血鱷的身體。入骨三分!血鱷的嘴拼命向外張,終于掙脫云彩的束縛,出一聲痛苦的咆哮!
聲波振蕩著天空,但云彩已經全部聚集到它的身上,只有少許散落的云絮向周圍飄去。
天空如同一面藍色的鏡頭,冰冷地看著血鱷的痛苦,看著它被云彩勒成無數碎片,向著下方散落而去!
陽光輕輕散下,這場面既猙獰,又美麗,好像無數茶花從天空自然落下一樣。
茶花拈起“一片”,輕輕在自己的嘴唇上一抹,讓那嫣紅的嘴唇變得更加艷麗。她微笑道:“再來啊……”
覃清圣的臉色變幻萬千,最后恢復成了自若的微笑。他微微躬身,行了一個騎士禮:“御臺座守則之一,不與婦女與兒童作戰,抱歉,我看,就到此為止吧……”
茶花一聽這話,突然格格格地笑了起來,仿佛笑得無比歡暢。
她身穿一件紅色的長袍,袍外飄蕩著一層層的紅紗,艷麗無倫。這次,她卻輕輕拉住自己的領口,笑道:“婦女與兒童?抱歉,小哥,你今天沒辦法用這種方式避戰了。”
她,或者應該說是他拉開了自己的領口,露出平坦的胸膛,滿懷惡意地笑道:“因為,我也是個男人啊!”
覃清圣臉色一青,半天說不出話來。
茶花突然拉掉了自己袍上的紅紗,用力一扯,把它變成了一條紅色的織帶。接著用這條織帶把自己的長高高束了起來。
他的氣質突然間為之一變,變得鋒利而冷銳,像是經歷過無數場戰斗,經過鐵與血的磨礪出來的一樣。
他冷冷地道:“少說廢話,來戰吧!”
說著,十指如勾,身形如電,整個人化成一條紅影,向著覃清圣直撲而去!
這三人之間自有默契,茶花向前直撲時,鐵牛和銀鼠也分毫不差地跟上。鐵牛的嘴里還在嘀嘀咕咕地抱怨:“我也好久沒打架了,憑什么跟我搶啊……”
茶花再不像剛才那樣巧笑嫣然。他緊抿著嘴唇,如同刀鋒一樣切開了半邊天空,劃向對面的覃清圣。
覃清圣臉色沉凝,他舒展手臂,抽出一枝長箭,舉重若輕地架住。
茶花輕哼一聲,冷笑道:“還算有點本事!”
接著,天空中不斷傳來金屬交擊的聲音,下方的風勢不像之前那么狂暴,但不時有一道銳利的金芒直襲過來,在地面上切出一個巨大的裂口。
這道金芒完全沒有顧忌,好幾次,要不是旁邊的重家護衛出手拉一把,被它波及的人就要重傷了。
重家護衛勉強能顧得上人,東西就管不了了。
珍貴而精致的桌幾碎片橫飛,有不少都砸進了九明湖,濺起了無數波瀾。
重家的禁地一時間變得前所未有的狼藉,秋覺葉心疼地看了一眼,卻毫不猶豫地吩咐道:“悅樂,你去保護夫人;飛汀,帶人疏散客人!”
兩道影子齊齊應了一聲,從他背后掠出來,向著不同的方向去了。
有人指揮,秩序一下變得井然有序。
唯一出問題的是重夫人這邊。她堅持道:“事情是我引來的,我沒有妥善解決好,現在我必須留在這里。小繁,你來主持疏散,重家接下來的事情,本來也應該交到你手上!”
重繁與她對視,眼中有著濃濃的擔憂。但最后他還是一點頭,答應了下來:“好,不過不管怎么樣,你都要保重自己!”
姜風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我留在這里,伯母不會有事的。”
重繁欲言又止,最后還是一拍姜風胳膊,轉頭離開了。
姜風站在重夫人身邊,望著天空上的戰斗。
事實上,他們這里現在是整個和山谷最安全的地方。
應遺草跟賀孤山都跟重家有舊,跟重夫人更可以算得上是故友。現在兩人都站在離她不遠處,隱隱照應著這邊。
一位少女的身影在重夫人不遠處若隱若現,姜風看著有點眼熟,雖然想不起來是誰,但看得出來,她實力極強,也是為了保護重夫人而來。
姜風不慌不忙地掃了一下四周,道:“我有一件事情,想請教一下夫人。”
他前面都是叫的伯母,這時卻換了個明顯更加生疏的稱呼。
重夫人隱約嘆了口氣,道:“你問。”
姜風并沒有回頭,聲音清晰傳過來:“夫人得到那件寶物后,即使知道用不上了,也從來沒打算把它還回去過吧?那時候,就想好要用它來解決族中難題了吧?”
他的話聲音清晰,條理分明,雖然用的是疑問句,但分明已經確定了。
果然,重夫人點頭道:“沒錯。我現在的歉意是真的,但的確沒有悔意。從得到這件寶物的那時候開始,我就想好可以用它來做什么了。把它還回去……從不在考慮之內。”
出于某種緣故,兩人這時都沒直說那寶物是什么,而是用了代稱。
姜風并不驚奇,他神態自若地道:“嗯,我也覺得,這東西雖然珍貴,但不能用的東西還提什么價值?”
重夫人欣賞地看著他,道:“是,無用的東西根本談不上價值,又何談珍貴?”
姜風贊同地點頭,又道:“不過我還是很奇怪,夫人不是涸澤而漁、急功近利的人,為什么在這件事上,表現得這么急躁?”
他轉過身,直視重夫人,問道,“有什么危險的事,將要生了嗎?”
ps:呃,上回請假補的兩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