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會議室里像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秦陸直直地看著中年警察的眼睛,企圖用自己誠摯的目光來騙取他的信任。
忽的,會議室的門被打開。
兩人皆是看向門口。
是之前去醫院抓秦陸的另一個年輕警察。
他給中年警察遞了個目光,然后兩人便是離開會議室。
“師傅,這小子好像是個黑戶。”
“黑戶?怎么回事?”
“剛才在車子上給他的手包扎的時候,我順便采了他的指紋。”年輕警察有些弱弱地說,“雖然這不符合規矩,但是我還是覺得他有問題,然后回來一查,果然,根本沒這個人。別說是江南省了,整個華夏的指紋庫里,都沒有這號人。”
中年警察一愣,旋即皺起了眉頭:“這確實有問題,雖說齊光市的黑戶不少,但是,能用拳頭把鐵門打成那樣子的,這小子還是第一個。”
“而且他好像都沒有骨折,這還是人嗎?黑戶都只能做最底層的工作,自己溫飽都解決不了,別說鍛煉了。而且師傅你看他,雖然看起來瘦的要死,但是他的肌肉可是實打實的結實,而且他的手臂上還有紋身,我懷疑……”
“別瞎說。”
“師傅,這真的很值得懷疑,這樣,我去和局長報告一聲,然后你在去跟他嘮兩句,這小子……不老實。”
“你師傅我還能看不出來?趕緊去吧。”
“等急了吧?”中年警察回到會議室,手里拿著幾袋面包還有一盒牛奶,對著秦陸笑道,“看你的樣子,好像很久沒吃東西了。”
說著,他把食物放在桌上。
“謝謝。”秦陸道,然后拆開包裝袋悶聲吃著。
吃得噎到了,又趕緊吸兩口牛奶。
“其實你剛才說的話,有一部分是很假很假的,你知道嗎?”
“嗯。”
“那你為什么要說謊呢?”
秦陸停住了動作,將嘴里的東西咽下,然后才道:“有些事情,不能透露。”
說著,他又笑了笑,臉上盡是無奈的表情:“我也不太會騙人,剛才我已經很盡力了,但是還是被你發現了。”
“哈哈,這些都是在警校里學到的,對一般罪犯沒什么大用,但是你實在是太不會撒謊了。”
說著,中年警察又問:“可以說說你手上的紋身嗎?看起來挺奇怪的。”
秦陸看了看手臂上的紋身,目光變得有些黯淡,旋即嘴角一扯,道:“不是什么好東西。”
“哈哈,小伙子,年輕的時候喜歡紋身,長大了就后悔了吧。”
“是啊是啊。”秦陸順著他的話應道。
“你是在齊光市長大的?”
“嗯,齊光市孤兒院。”秦陸說,“但是現在已經被拆掉了。”
“妹妹也是嗎?”
“嗯。”秦陸頭也不抬地說。
“所以妹妹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嗎?”
“嗯。”
“我知道了。”
“你妹妹是生什么病才去的九院?”
“白血病。”秦陸低著頭,“三年多了。”
“白血病?他們要白血病人的器官干嘛?”
秦陸咬了咬牙,瞳孔忽地放大。
“那個醫生說,我妹妹還是個處女……”
哧啦哧啦的塑料聲陡然響起。
秦陸手里的那袋面包已經被他捏得從手掌中擠了出來。
他的身體開始顫抖,牙齒被他咬的刺啦刺啦的響。
“我要殺了他!”
“別沖動!”中年警察連忙安慰道,“一切,都有我們警察,雖然你看起來似乎身手不錯,但是那些犯罪組織可都是有槍的。”
“我知道。”秦陸深吸了一口氣,“我相信你們,所以我才來這里。”
秦陸的心里很復雜。
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和妹妹被送到了哪里,31樓是天臺,并不是手術室。
他很想立即找到妹妹,但是,他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求助于警察。
中年警察朝著玻璃墻外看了看。
他朝外面的趕來的警察投了個眼神,然后神色變得凝重無比。
“小伙子,我再問你一遍,你這個紋身,是怎么來的?”
“小時候不懂……”
秦陸話還沒說完,中年警察就打斷了他。
“行吧,你不愿意說,我也幫不了你。”
說著,他站起身,然后轉過去。
緊接著,一整個全副武裝的刑警小隊沖進了會議室。
十幾個黑洞洞、冷冰冰的沖鋒槍槍口對準了秦陸的腦袋。
“秦陸,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秦陸一臉茫然,剛想站起身來,一枚子彈便是射穿了會議室那木桌的桌角,嚇地秦陸猛縮自己的手臂。
“別動!舉起手來!去墻角蹲好!”
“不至于吧?”秦陸一臉莫名其妙,“你們怎么回事啊?剛還好好的。”
說著,他站起身,朝他們走去。
啪的一聲槍響。
那震懾人心的槍聲瞬間充滿了整個會議室。
秦陸的一條腿彎了下來,他咬著牙,像是一只餓狼,呲著牙,朝著那開槍的刑警怒目相視。
“下一槍,可不是腿了。”
沉重的心跳聲響起。
不只有一個,而是大片的心跳聲交織在一起。
這群警察,真的想殺了自己!
秦陸艱難地站立,然后,整個人消失在了警察局里。
他拖著中槍的腿在靈界中移動,緩慢至極,那顆中槍的血洞,像是泉眼般朝外流著血液。
警察局里有匕首,有繃帶,還有消毒劑。
他將這些東西都找齊,然后坐在地上,看著那有些潰爛的傷口。
目光顫抖不止。
他皺著眉,顫抖著將那柄冰冷的匕首伸向自己的小腿。
猶豫了好久,他還是沒能把匕首刺進去。
忽的,他想到了自己的第四個技能——大滅。
第三技能靈界移動就那么強了,這第四技能‘大滅’不知道是什么效果,如果有治療效果的話,那就好了。
這樣想著,秦陸閉上了眼睛。
再下一瞬間,他刷的一下把雙眼睜開。
那目光變了。
變得凌冽,冷厲,外加有一絲邪魅。
他低頭看著受傷的小腿,又看到地上的工具,嘴角扯了扯,撿起匕首便是刺進了自己的小腿。
鮮血迸射。
但秦陸似乎根本沒有任何痛處般,將那顆鮮血淋漓的漆黑子彈給撬了出來。
緊接著,他把那整瓶的消毒水澆在了那被鑿爛的傷口上。
血液染紅了好幾卷繃帶,被他隨意地丟在地上。
然后,他一瘸一拐地在靈界中走著。
邊走邊自言自語。
“怎么是你?”
“不歡迎?”
“沒有,我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技能。”
“呵呵,好好看著,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