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圣賢書院的人竟然這么大膽,膽敢直接參父親的檄文嗎?”秦孤月心中還是驚訝了一下,真的是比不怕死還不要命的人,那就是不知死的人啊!要是一篇檄文都能扳倒堂堂的兵戈侯秦戰天,那這個朝廷還不知道被儒家的人整成什么模樣了呢……
“自然是不敢直接寫彈劾為父的檄文……”秦戰天用兩只手指,捏起那一份符箓,輕蔑道:“他參的乃是京畿守備的馬隊踐踏農田擾民,要彈劾的乃是京畿巡守李仁貴。”
“那與我秦家有什么關系?”秦孤月略有些不解地問道,“難道這李仁貴……”
“不錯,孤月,這是我們秦家的人,確切地說,為父的門生。”秦戰天冷哼了一聲說道:“這能是什么事,而且檄文之中隱隱還指出要治為父治軍不嚴,管束不力的罪過,真是一派厥詞!明著不敢對著為父,就拿身邊人下手,這些儒生也真是越來越沒有出息了!”
秦孤月也是一皺眉問道:“父親可知道是誰人做的這等與我們秦家作梗的事情?”
“為父預料應該是圣賢書院的那位‘洛子’。”秦戰天微微閉目,然后開口說道:“他也是圣賢書院的圣徒,龍家的事情他屢次在公開場合表示,想請儒門的大賢出面說情,但這些大賢畢竟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沒有人愿意趟這一趟渾水,所以他又攛掇儒生上書集會,這幾天上竄下跳地可沒有少消停……”
“哦?難道是龍印的什么人?”秦孤月一下子就想到了龍印的事情,先是派出楚無炎千里追殺,又讓“洛子”在圣賢書院造勢,一里一外,一表一里,一儒一法,一看就是圣賢書院的標準手段,而且秦孤月還真的,差一點就被楚無炎給弄死了。
也就是說,龍印的計劃差一點就成功了。
只要秦孤月一死,死無對證,再由儒生上檄文請愿,到時候武烈陛下畢竟不敢得罪儒家太慘,發回刑部重審,一審說不定就不是僭越罪了,弄不好還可以栽贓給秦孤月,說是他別有用心……畢竟畢竟死人是不會說話的,狠,實在是狠,最毒女人心啊!
“父親想要如何應對?”秦孤月不禁問道。
“狂犬吠rì,原本可以不必管他……但是他鬧到了內閣,就必須得出面解決此事了。”說到這里,秦戰天不由得嘆息李一聲道:“為父本來打算今晚再回去的,顯然是不能了。”
“父親大人,來rì方長,倒是云京城的事情更重要一些。”秦孤月點了點頭說道:“這一次能夠得到父親大人贈予的萬兵血劫丹,傳授《兵戈七絕》中的道絕,心絕兩篇,孤月已是心滿意足了。”
秦戰天松開手,那一道金色的符箓頓時就化成一道金芒在密室之中閃耀了一下,就消散在了周圍的空間之中,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好,那我們父子就在云京城再見!”秦戰天點了點頭,正要離開,突然秦孤月躬身一拜說了一句話。
“父親大人,也許這句話有一點唐突了。孩兒很想問一下,您對于這一門‘親事’,到底是怎么看的?”秦孤月提起這件事情,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而且頗有一種被自己的老爹賣了做冤大頭的感覺。
秦戰天做完跟千家結盟,訂婚這兩件事之后,瀟瀟灑灑,袖子一甩就回云京城了,秦孤月可是有一大段事情要去做的,甚至以后跟千家的關系到底如何相處……
雖說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秦孤月和千尋雪也算是彼此見過家長,得到首肯了,但是這件事情,卻是怎么看,怎么怪……
“哈哈哈……”秦戰天爽朗地笑了一下,側過身來看著秦孤月說道:“孤月,你終于耐不住性子要問為父這件事了?”
秦孤月又拜了一拜說道:“父親大人,孩兒實在不能理解父親大人的意圖。”
“為父的意圖?”秦戰天聽得這兩個字,也是微微眉頭一皺說道:“為父不就是順手推舟,遂了你的心愿而已嗎”
“什么!”秦孤月頓時臉色一白道:“父親大人,您肯定是……”
“肯定什么?”秦戰天走過來,舉起右手,在秦孤月的胸前輕輕捶了一下,笑道:“為父也年輕過,如何能不知道你的那一點算盤?雖然千家的爵位是低了一些,但好在他們家的這個女兒還真的很爭氣啊!”
嗯?秦孤月聽得這句話,立刻眉頭微微一動,知道秦戰天的真正意圖出來了。
秦戰天雙手抱肩說道:“為父看她離星階只有最后一步之遙了,只不過是還差一點頓悟而已,少則三年,多則十年,她必定可以突破瓶頸,成為星階強者……正好,為父看得出來,她對你也有意思,能結秦晉之好,為何要壞人好事呢?”
秦孤月心中腹誹道:”原來是看上了千尋雪的武道前途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孤月臉上的失望太過明顯,還是秦戰天正好留心“聽”到了這句話,他還是笑道:“這主要是為父的一點意見,主要還是順了你的心愿罷了……而且……”
還有而且?
秦戰天的臉上此時也換了一副表情說道:“傲風的親事也已經定下來了,十四歲的時候就與段滄海的女兒完婚,如果哥哥還沒有娶親,弟弟就先一步娶妻的話,說不定云京城里那些抓住一些機會誹謗,打壓我們秦家的人,又要嚼舌根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秦戰天說到這里,自動自覺地住了嘴,拍了拍秦孤月的肩膀說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屠蘇節的時候,將千家的那個姑娘也帶回云京城來。”說著,一向穩重的秦戰天竟然意味深長地又說了一句:“你可要好好努力啊!”
你可是長子啊!
弦外之音,不言自明。
秦孤月回答的秦戰天的也只能是一個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