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刀提出來的問題一下子就問到了點子上。方林也點點頭道:
“不錯,范圍控制能力與瞬間爆發力……確實是我的團隊當中的兩大弱項之一。否則我就直接叫格林和雷虎來了,當然我的追隨者心緣的瞬間爆發力也要強過你,但是那必須是在我能夠控制戰場地點的前提下。而且心緣的爆發力過后,續戰能力是遠遠不如你的。”
說到這里方林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道:
“現在的我感覺就像是抓了一手好牌的賭徒,很有些通殺四方運籌帷幄的感受,說實話,這種有充足資源可供我調撥運籌指揮的感覺確實令人迷戀。”
前雷者佩恩也笑了笑道:
“那你應該加倍珍惜在這世界當中的分分秒秒,因為以后想要再組建這么強悍的一支臨時隊伍的幾率不大了,而且就算是組建了起來,也沒可能像現在這樣每個人都對你言聽計從。”
方林一笑道:
“那也未必,從夢魘世界當中的規律來說,若通過了iii難度的黃金主線任務以后,iv難度必然有一個質變的飛躍。說不定你們還會需要我的智慧……還有,我也并不是一個只會動腦動嘴不會動手的人!千萬莫要忘記了,哈迪斯也在十強者爭霸戰當中和我打和,我也是十強者之一,和我合作的人只會賺不會虧。”
方林說出了這番道理來,盡管佩恩和刺刀兩人都是心高氣傲不甘居于人下,但也沒有膽子說出諸如“老子以后肯定不會再和你合作的話來”。在夢魘世界的兇險里,在生存的壓力下,一切事情皆有可能發生,何況方林本來就字字珠璣,說得頭頭是道呢?
接下來方林便講述了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然后等刺刀和佩恩消化以后道:
“我現在將崔靜的記憶讀取完以后,基本已經可以肯定那個攜帶蔡文姬畫像的人的身份。這個人叫做杜默,現在是曹丕身邊的貼身侍衛,因為全家老小都在曹丕的掌控之下,所以曹丕對他很是信重。”
“杜默和崔靜結怨的事情很是簡單,在一場激戰當中杜默乘人不備偷偷的割掉了一個死掉敵人的首級,而這個敵人是杜默麾下的士兵所殺,偏偏又恰好被人逮到,于是沖突了起來的兩人就發生了爭執,崔靜因為官職較高就當著多數人的面抽了杜默一鞭子,這一鞭子抽在了杜默的臉上,也等于是在眾軍面前將他的臉面給剝得精光。然后就是杜默無法在軍中立足,只有調去了其他的隊伍里面,結果他機緣巧合攀附上了曹丕這個高枝……”
“預計很快杜默就會帶著一群人來找上崔靜了,因為那副畫的緣故,所以杜默也只能低調一些,并不能借助曹丕的官方勢力來在名面上壓人收回畫像。不過他卻可以帶一群曹丕手下的心腹來強奪回來,同時還可以順理成章的將崔靜這個死敵給直接滅口!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將這個杜默和他帶來的曹丕心腹一網打盡……然后冒充他們的身份接近曹丕!”
刺刀若有所思,徐徐的道:
“你的意思,是要將曹丕也抓來當人質?”
刺刀說話的時候,吐詞緩慢而清晰,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慢慢的拖過似的,充滿了冷酷的殺意。
前雷者佩恩淡淡的道:
“看來是這樣了,蔡文姬的畫像對于曹丕來說,是一個越少人知道越好的秘密,所以只要找個借口讓他來軍營外面拿取畫像,那么身邊絕對不會帶太多的人。要抓住他的難度也是急劇下降。等拿住曹丕以后,就可以再次分薄前來救援的張遼的實力,讓他首尾難顧。”
方林笑了笑道:
“我之前就說過,張遼的實力我們可以削弱,但是有一定限度,否則只會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曹丕對我們的幫助不是用來要挾張遼,而是用來拖累他。”
“拖累?”佩恩和刺刀兩人一起疑惑道。
方林露出了一抹奇詭的笑意道:
“不錯!我們將曹丕打得半死丟給張遼,你說張遼敢不敢不管他?若是換成是曹彰還有可能他會被張遼當場治好之類的小概率事件發生,但曹丕這個人本來就不以武力見長,治好了還不是個軟柿子?”
刺刀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哦……你,你!”
方林笑了笑道:
“所以咱們就算遇到什么危險,直接往未來的魏國皇帝身上招呼就行了,若是司馬懿只怕巴不得我們將曹丕弄死,但換成是以忠義著稱的張遼,他敢不救嗎?這樣做雖然是變相再次對張遼進行削弱,但是這樣的間接削弱方式卻是不會被夢魘空間所判定違規的。這樣一來的話,張遼逃也是因為要攜帶曹丕的原因逃不了,戰則是有敗無勝——這使得他無疑會處于一個進退兩難的惡劣局面當中!ok,重要姓我已經說得相當清楚了,還有問題嗎?”
刺刀點了點頭,佩恩比出了一個ok的手勢。
這時候正是夕陽西下時分,因為是冬曰的關系,暖烘烘的夕陽光暉,雖然照不進旁邊的山神廟的破壁的遮蔽,但出了這舊墻的范圍,卻燦爛無比的傾瀉下來,滿滿地映著一群正在大聲談笑,熱烈喧嘩著的人。
不過這群人雖然笑得十分的熱烈,而且飲酒氣氛顯得歡暢,但是他們的眼神卻是呆滯而冷漠,就像是一個個的木偶人一般,甚至給人以他們無論喝的是酒是尿都無所謂的錯覺,不過這樣的破綻若不是靠近了看絕對是看不出來的。
這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了滾滾的馬蹄聲,馬蹄聲由遠而近,一共是四騎。這奔騰而來的四騎速度極快,只是瞬間就停在了山神廟的下方,馬蹄聲甚至都在同一時間停止。然后三條身影就迅速無比的從三個方向飛掠了上來,迅速將高處的要害地形占據住卻也不說話,任憑那些衙役驚詫無比的站了起來,大呼小叫,似螞蟻一般的雜亂奔走。
很快的,此時依然傷勢未愈顯得臉色蒼白的杜默也走了上來,他的嘴角帶著一抹陰毒的笑意望向了十余丈外顯得慌亂的瘸子崔靜,目睹這個大仇驚慌失措的表情,毫無疑問是人生當中不多的幾件快事之一。崔靜見到杜默頓時怒吼道:
“你這個家伙,竟敢徇私動用虎豹近衛來謀害我!張遼將軍若是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
杜默哈哈哈狂笑道:
“徇私?我不妨讓你做個明白鬼,正是曹丕大人派遣虎豹近衛前來的,你這個蠢貨做強盜竟然劫持到了他老人家的隱秘東西,當然是自尋死路,就算張遼知道了也只有忍氣吞聲,任誰也救不了你!”
崔靜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忽然道:
“區區三名虎豹近衛,也想要我的命?”
杜默仿佛是聽見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似的,捧腹大笑道:
“你是傻了?虎豹近衛以一敵百,就算你學了張遼的招數,但派遣兩人前來已經都有些多余,不過我想著你為盜數年,必然是積蓄豐厚,這才多請了一位虎豹近衛來搬取財物。莫非你這個殘廢當真覺得自己能夠同虎豹近衛為敵?“
他剛剛說完這句話,就見到崔靜的五官忽的擠出一個詭秘的微笑:
“哦,原來當真只來了三人。”
杜默心下忽然生出了一種十分恐慌的感覺,就像是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縮在盾牌后方,面對前方密密麻麻射來的箭雨而衍生出來的死亡情緒!他怪叫了一聲,竟是情不自禁的想要轉身逃走,但就在這個時候,他覺得眉心當中似被一根沉重的木棒重重的打了一下,整個人都失去平衡仰天從山道上向后摔落下去,偏生渾身上下四肢百骸都仿佛被灌了鉛似的,絲毫都不能夠動彈!
此時的杜默的頭正好抬了起來面對著陽光,他自然而然的微瞇著眼,在他眼中看出來,是一大團紅得如血一樣的夕陽,杜默的臉上被夕陽余暉照得暖烘烘,但是心卻似跌落到了冰谷當中!
見到異狀陡生,一名虎豹近衛忽然沉聲道:
“大家分頭……!”
說話的這名虎豹近衛樣貌相當普通,可是雙目卻神光燦然,一望而知很有威嚴,他大約三十左右年紀,頭發有些凌亂。但是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但他哪怕在剛剛將這句話喊出口的時候,都想不到自己居然連“分頭”后面的那個“走”字都說不出來!!
那是因為有人在左邊向他拋擲出了一件東西。
這東西的來勢不快,可是力道卻雄渾之至,由于力道大,所以風聲颯然,那是因為向他射來的那件東西帶動了附近空氣的流動,而空氣流動就變成了風的緣故。這名虎豹近衛的那個“走”字實際上是說出來了的,但是因為空氣流動得太激烈的緣故,所以聲音完全無法透過空氣傳導過去,所以就出現了話說到一大半嘎然而止的錯覺。
虎豹近衛單是顧名思義來說,那都是同曹軍的王牌騎兵虎豹騎并駕齊驅的精銳,而且曹艸將自己和自己的兒子的命交給他們保護,那么可以推斷出一來他們的忠誠度可以絕對保證,二來很顯然所有的虎豹近衛都是經歷過大事的厲害人物,他們能在大風大浪之中能夠活下來并且平安度過,自然一定也有他過人之處!
自他左側傳來的急促的風聲,已經全然可以令得這名虎豹近衛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并沒有馬上側轉身來,而是突然之間,右腿橫過來向左邊一踢!
這一踢說起來有些可笑,就像是小女生踢毽子那樣橫曲踢出。但這一踢的姿勢雖然難看,接下來的后招真是俐落突兀到了極致,他踢起的只是小腿,小腿踢出,彎到了腳底向上的程度。
小腿一踢,插在他靴幫子上的一柄暗匕就順勢倏然射出。這一擊乃是他畢生功力所聚,千萬次鍛練而成的功夫,應該屬于技能的范疇了,那匕首一飛了起來后,后方的空氣都被拽拖出了淡淡的螺旋狀軌跡,一首晶光便疾射向后,迎著那柄被投擲過來的東西,就要將它的軌跡給直接撞偏!
沒想到一下“錚”然悠揚響亮的金鐵交鳴之聲過去,那把匕首立時斜刺里飛了出去,遠遠的落進了后方的山崖下,跌入了湍急奔流的河水之中,連浪花都沒有濺起半朵!但是匕首撞擊之力卻僅僅讓飛來的那件東西偏斜了半寸而已,依然一下子就深深沒入了這名虎豹近衛的腰間!
看那東西的去勢,竟似后方有一只無形的堅定大手在握住它用力刺來!
這名虎豹近衛慘叫一聲,伸手將那東西從腰間拔了出來,卻發覺熱血噴灑中,那物體寒氣逼人,連他的五指都被割傷,居然是一柄烏沉沉的短且斷的細刀,血槽當中熱血若水珠那樣滾動,整把刀似乎都在做出兇厲的獰笑!
而緊隨著這把細刀撲來的還有一個黑影,這黑影冷漠,嚴酷,陽光似乎在他的身體表面都被隔絕了。這虎豹近衛雖然傷得極重,但他也是千軍萬馬尸山血海里面殺出來的,自然有一種瘋狂剽悍的拼勁,居然也不浪費自己拔刀的那一點點時間,馬上就狂吼一聲以壯自己的氣勢,在熱血噴射當中反持著那柄刺傷自己的斷刀向敵人反撲而上!
那條撲來的黑影發出了微“咦”的輕聲,但他馬上就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看起來像是要用手來握住敵人刺來的斷刃,他的動作干凈利落,雖然出手速度奇快,卻是清晰無比,留給人的印象就是相當的干凈利落。
這黑影的手掌十分沉穩的握住了斷刃的刀刃,詭異的事情頓時發生了,那寒氣沉沉的鋒刃竟然直接滑過了他的掌心當中,居然對他毫無損傷!就在這瞬間,黑影握住了這名驚愕的虎豹近衛的手腕,一擰以后在刺耳的骨折聲中,那把斷刀就回到了他的手里,然后兩人的身影就疊和在了一起疾退!雖然陽光燦爛,但是那黑影就好似是虎豹近衛的影子,死死的貼住了他!
刺刀這個暗殺之王此時全力出手,果然是森寒逼人!
兩人疾退出十余丈之后,刺刀忽的同那名虎豹近衛分開,他要退便退,但是兩人分開的時候,之間卻是蕩漾出了一抹粘稠的鮮紅血水,足足綿延出了三四米之遠才分裂落地,刺刀哪怕在收刀的時候用力之猛之勁,也是可見一班。
刺刀剛剛與這名虎豹近衛分開,天上忽的就擊下一道雷霆,連夕陽的光芒也暗淡了一下,正好落在了這個已受重傷的虎豹近衛身上,這個身經百戰的戰士在這雷霆之威下也被斷絕了最后一絲生機,徐徐歪倒,渾身發黑冒出陣陣煙霧慘然死去。
這時候另外兩名虎豹近衛正在來援的途中,這兩人也是戰斗經驗極其豐富,見到領頭的老大居然在瞬息之間就被殺死,立即意識到事不可為,馬上分頭逃走,其中尤其以一名身披黑甲的虎豹近衛逃得最快,只見他身形一閃,居然是以類似于瞬間移動的方式一下子就出現在了接近二十米之外,然后拔腿就逃!
但這個黑甲虎豹近衛忽然發覺自己的面前也是一閃,又多出了一個人!正是方林使用了真八稚女。實相克的瞬移功能,只是后續的八稚女招數卻被他強行中斷了而已。
黑甲虎豹近衛馬上就是伸手到了腰間,拔出了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把彎曲的銳刀,刀鋒上面有密密麻麻的鋸齒,刀鋒閃現就對準方林豎斬了過來,看起來他的目的顯然并不是要傷人,而是得逼迫方林左閃或者右閃讓出逃跑的生路!
方林在這瞬間似乎根本就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呆滯的站在了原地,那名黑甲虎豹近衛也絕不是等閑之輩,馬上就把握住了這個機會,立即手腕上加力將自己本來的虛招迫招化成了實招殺招!
兩人之間,本來至少有三四米的距離,可是一閃之間,刀光已然到了方林的頭頂,方林此時依然仿佛整個人都愣呆了,刀光的閃動是如此突然,如此的快,可是由極動到極靜,也是快疾絕倫。
但就在刀已經斬到了頭頂上的時候,方林才略彎了彎腰,整個人陡然彈起,揚手一把握向了斬來的刀鋒,他的手上閃起一道暗紅色的光芒,就像是夕陽之中突然有一股光華飛墮一樣,又像是一股暗紅色的烈焰在熊熊燃,那光本來是透出閃亮暗紅的,就像是在爐灶里面明火熄后的炭火,應該是由于光芒當中混合了夕陽余暉的緣故,又變成了金色,緊接著再依次化作紫色,藍色,黑色,直至淡黑!
緊接著這把千錘百煉的曹軍制式長刀,居然在方林的握持下融化成了一滴一滴通紅的鐵水滴落了下來,方林緊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腳就踹在了這名黑甲虎豹近衛的小腹上,使他的身上的盔甲都發出了一陣金屬撞擊外帶瓷器碎裂聲音,將他整個人都踢得失去平衡向后踉蹌倒退!
然后,屠夫的鎖鏈已經若巨蟒一般伸探了過來,死死的箍住了他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