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頃刻間將兩大家族數名靈動期高手重創擊退的家伙啊!”
“就……就這么死了……”
段君行死得太過簡單,太過迅速,太過出人意料,令聶家一眾人等半天沒能反應過來。
直到聶蠻山冷哼出聲,“這等貨色本就該死,楚師弟不出手,我也要將之碎尸萬段。”
言辭之間似乎段君行在他眼中如同三歲嬰孩般脆弱。
感受到聶蠻山與楚逸身上隱隱透顯出的上位者氣息,激動過后的聶平山心中不禁暗嘆,“自己和他們完全不在同一個層次,距離太遙遠了。”
此刻,偌大的胡家莊血流成河,一片狼籍,經此一役,胡家合共兩千族人,幸存者絕不過百,就連胡顏血這位身具融合期修為的族長亦是身隕玄鐵衛之手,對于胡家剩下的那些老弱婦儒,同樣損失慘重的聶、呂兩大家族也不屑殺之。
今夜過后,大夏城三大家族便要改為兩大家族了,胡家已是名存實亡。
呂家此番率隊而來的乃是呂真,呂家族長之弟,融合期修為,本來兩大家族聯手,從今次出動族中精銳的總體實力上而言,呂家是要略勝聶家一籌的,但如今卻是渾然不同了。
先不提兩大家族在玄鐵衛的屠戮下損失慘重,縱然此刻聶家幸存精銳的人數只得呂家一半,但有聶蠻山與楚逸這兩個恐怖存在,呂真倒是開始擔心聶家是否會在此時對自己這撥人下手,如果真是如此,恐怕呂家用不了多久也要步胡家的后塵了。
“聶二公子,今夜之事,我必須立刻向族兄稟告,先行一步了。”
呂真越想越是覺得兇險,告辭一聲,便趕緊領著殘部離去,弄得粗線條的聶平山有些莫名其妙。
“二哥,我們回去吧,今夜之事究竟是如何發生的,返家后將前因后果都與我講清楚,此事不算完。”聶蠻山雖然醉心于修真一途,但此刻眼見族人死傷如此慘重,亦是怒火難熄。
“唉,一切回家再議,不過你回來了,卻比什么都強!”
聶平山長嘆一聲,又是上前與楚逸客氣招呼,他是親眼見識到楚逸那身驚人修為的,在聶平山眼中,如果聶蠻是一頭下山猛虎的吧,那楚逸便是出海蛟龍,一想到楚逸那神出鬼末的恐怖速度,縱然是友非敵,聶平山也禁不住心中微微發涼。
—總督府,一早見機不妙撤離的玄鐵衛統領此刻正跪俯于龍破天身前,巨細無漏的將今夜發生種種稟報給后者知道。
“此事不怪你,起身吧。”
龍破天心疼自己的精銳力量玄鐵衛隊死剩三十六人的同時,面色卻是一如既往的肅然,擺了擺手示意那名統領起身,一對蠶眉糾結在一處,似在思慮著什么。
“你確定看到段君行死于他人之手了?”半晌過后,龍破天突然發問道。
“回稟大人,末下召眾玄鐵衛退走后,并未離去,而是潛于胡府外監視內里種種,屬下敢拿姓命擔保,那段君行確實死于與聶蠻山同至的那人手中。”
“而且,此人似乎也是將拜火道人擊得重傷血遁而去之人。”
“拜火道人,這個不中用的東西,這些年來不知折騰了本督多少寶貴資源,堂堂金丹真人卻是連個靈動期修士都拿之不下。”龍破天冷哼一聲,顯然對拜火道人的無能極為惱火。
“聶家如今有了大靠山,一時間卻是不便再動了,不過不用本督出手,一樣會有他人代勞。”
龍破天沉吟一聲,命令道:“你且星夜兼程前往傾靈宗,將胡家滅門,其首徒身死他人之手的事盡都告知,星極此人素來瑕疵必報,段君行乃是他傾力培養的接班人,如今不明不白的死了,傾靈宗的俗世附庸胡家更是被屠莊,他必會前來報復,屆時我們只需看場好戲即可。”
那統領點頭領命而去,龍破天伸手向身后黑暗的殿角一招手,一名身周透著陰森黑芒,仿若幽靈般的男子驀地從陰影中閃出,跪下道:“鬼仆在此。”
龍破天嘴角微微牽動,眼中透出一絲狠色道:“胡家尚余不過百口人,你去一次,斬草除根,莫要留下活口。”
“是。”
那自稱鬼仆的男子當真身形仿若鬼魅,應過一聲,下一刻,身形已然飄忽至數十丈開外,此等速度,縱然是較之楚逸亦是不遑多讓。
“功虧一簣,但這局棋還未定勝負……”
大殿之中,龍破天踱了數步,神識微動,就此掠出了大殿,卻見半空中,狼狽不堪的拜火道人降下身形,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吼道:“龍破天,你口中所謂的輕松之事,便是指與九大上門中的精英弟子為敵嗎,氣煞我也,你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道長息怒,此乃意外。”
龍破天一改先前肅穆神情,微笑道:“今次令道長受累,我也甚感不安,此事我自會善后,絕不會再驚擾道長了,道長所需煉丹靈材如今已置于殿內,取了靈材,道長只管閉關煉丹即是。”
拜火道人聞言,心中火氣漸消,點了點頭也不多話,徑自朝大殿走去。
龍破天則是始終掛著淡淡笑容跟隨左近,一副理虧討好的樣子。
踏足殿內,拜火道人舉目四顧,卻哪有半點靈材的影子,正詫異間,只覺背心傳來一陣劇痛,一只沾滿鮮血的手掌自他前胸插出,周身元力一泄千里,被一股奇異吸力導入他人體內。
姓命攸關之際,拜火道人張口吐出金丹,狠狠朝身后偷襲之人砸去。
“金丹而已,我也有。”
面龐透著猙獰之色的龍破天冷笑一聲,亦是張口吐出一顆耀出璀璨金華的金丹,正與拜火道人的金丹撞在一處。
同樣都是金丹,但這一撞之下,卻是立分高下,拜火道人的金丹完全被壓制下去,丹體竟是再度增生一絲裂痕。
要知道金丹乃是修士自身本命元力精華凝煉而成,任何一名金丹修士的金丹都至少相當于絕品靈器級的法寶,堅不可破。
龍破天的金丹能夠如此輕松壓制砸裂拜火道人的金丹,一則是他的確有著壓倒姓的實力,更為重要的是,拜火道人此刻正處于實力最低迷的時刻,先前與楚逸一戰,他又是金丹崩裂,又是耗損壽元血遁,實力已經大打折扣,加上如今龍破天偷襲出手重創了他的肉身,更是以一種古怪神通飛速吸收著拜火道人的元力。
此消彼漲之下,這才有了此等結果。
與此同時,更為奇異的事發生了,龍破天吐出的金丹又一次破開重重丹氣撞在拜火道人的金丹之上,但這一次,兩者并未激飛撞開,仿若如膠似漆的粘在了一起。
強撐著的拜火道人只覺自己與金丹間的感應瞬間減弱泰半,姓命相修,如臂所使的金丹居然開始不聽使喚了。
“拜火,多謝你送上的這份厚禮,吸盡你的金丹元氣,本督實力至少再增兩分,九泉之下本督也讓你做個明白鬼,記好,此乃饕餮吞曰月之大神通術,莫說你我吞得,縱是九大上門出來的金丹真人,本督也一樣吞得。”
越來越虛弱,意識越來越模糊的拜火道人聞得此言,痛苦至極的神情中閃過一抹前所未有的驚懼。
“饕餮吞曰月,這是虛天神教的鎮教神通之一,龍破天一介凡俗總督,他如何修得這等驚世駭俗的大神通術……”
“吞”
驟聞得龍破天一聲狂笑,拜火道人體內最后一絲元力終被抽盡,吐出的金丹亦是完全融進龍破天的金丹之中。
道消身死,涓滴不余。
——聶府內堂,聶家老少三代全都齊聚此間。
不知是為何,聶老爺子在得知胡府一夜間發生的幾番波折變故后,竟是一反常態,嚴命族人對此事三緘其口,完全就沒有要與玄鐵衛隊的掌控者,大夏城總督龍破天報仇亦或討個說法的意思。
如今眾人齊聚,也不是為了商議此事,而是為了慶祝聶蠻山的歸返。
當得知聶蠻山與楚逸均為無上玄陽宗親傳弟子的身份后,縱然是聶家老爺子也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只差沒有一蹦三丈高了。
一直以來,聶家都自認比不過同城呂家是為什么,不是聶家的整體實力差了呂家多少,而是呂家長女乃是伽藍神殿的內門弟子。
但如今,呂家的倚靠卻完全無法與聶家相提并論了。
同在九大上門之列,無上玄陽宗的親傳弟子與伽藍神殿的內門弟子,其中的差距絕不是一星半點,現如今就憑聶蠻山的成就,縱然聶家跑去太玄圣都謀一席之地,也已足夠,何況是在這大夏城中。
一隔二十三載,聶蠻山再度得見家人,亦是心情激蕩,作為一個修真世家,族中嫡系幾乎人人都自小便開始修煉,雖然有可能最終成就也就止步于筑基期,甚至先天境,但在凡俗之中,這已算是極了得的事了。
聶蠻山為家人準備的禮物盡都是修士之物,靈石、丹藥、法寶、靈符,各形各類,因人而贈,其中自然要屬聶家老爺子得的禮物最是珍貴,乃是一攻一防,兩件凡品靈器。
聶蠻山可沒有楚逸那等億萬家底,光是為了準備這些禮物,便用去了他這些年來泰半積蓄,畢竟不是誰都擁有鴻蒙空間的。
等到聶蠻山分發完畢,楚逸亦是笑著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一早就已備好的禮物——裝在一只精致玉葫蘆中的八顆丹藥。
方才拔開葫蘆口,頓有沁人心脾的異香傳出,嗅入鼻中,令人精神大振。
“楚師弟,你這份禮實在太重了!”
聶蠻山乃是識貨之人,只是聞到藥香,已然知道此丹來歷,不禁激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