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幽林的某個山洞內。溫遠雙腿盤坐,雙眼緊閉,一副靜謐安詳的樣子。但是他的體內卻遠不像他的外表一般安詳,水連訣的心法已經被他推動到了極致,他的經脈內淡藍色的水炎素猶如奔騰的大河般,不斷的朝著他的丹田匯聚。
今天已經是溫遠在斷魂幽林的第五天了。自溫遠艱難吸收完金角獸的精血后,身心承受了極大的痛苦的他,不得不在現在的這個洞穴內養精蓄銳,恢復體力跟精神力。
好在這次溫遠帶有溫家提供給嫡系族人的鍛體丸,這種藥丸的主要作用,就是在人體極度疲乏的時候,用來幫人恢復體力的。而借助藥丸的幫助,再加上美美的睡了一覺。他終于在一天的時間內完全恢復過來。
盡管在吸收金角獸精血的時候,他所承受的痛苦讓他現在都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但是人級戰技對溫遠的誘惑卻遠遠的大于他對那種鉆心的痛的恐懼。因此在他身體恢復后的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的再次出發去尋找魔獸。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運氣都在第一天的時候用光了,整整五天下來,他竟然沒有碰到一只適合的魔獸。不過他倒是沒有一點氣餒,只是一天天的把搜尋范圍擴大而已。
而到了晚上,他則修煉水連訣。這部法訣他剛得到不久,還很陌生,因此他必須花更多的時間去熟悉它,這樣才能確保將來與別人動手的時候不會出現炎素運轉跟不上戰技的問題。
“呼”的一聲,溫遠一口濁氣自胸中吐出,然后才慢慢的睜開了雙眼,一道淡藍色的精芒自他眼中一閃而過,但瞬間便又隱沒了下來。
“又該出去尋找魔獸了,希望今天的運氣不會那么糟糕。”溫遠透過石縫看來一眼洞外昏沉沉的幽林,在心里暗暗道。盡管斷魂幽林幾乎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處在昏暗的狀態,但是若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出白天與黑夜的不同的。
雙腳一撐,溫遠整個人就順勢站了起來,然后雙手向上一伸,胸膛一挺,一陣“噼里啪啦”的脆響就從他的身體傳了出來。舒暢的伸了個懶腰后,溫遠這才抬腳朝著動外走去。
雙手往石頭上一按,再往右一推,一塊百來斤的石頭就猶如一個玩具般被他輕而易舉的推到了一旁。
正當溫遠抬腿剛想走出山洞的時候,一陣若隱若現的“乒乒乓乓”的打斗聲卻讓他心里一驚,抬起的腳反射性的就像往后一縮。等他反應過來時,才意識到這聲音是從遠處傳來的。從聲音的強度來判斷的話,戰斗地點應該在離他的洞穴近二百米的地方。
溫遠不禁疑竇叢生,這幾天他一直都在這附近活動,但是根本就沒有發現有什么人或者厲害的魔獸在這附近出現。然而這打斗的聲音卻很明白得告訴溫遠,戰斗的雙方絕對不是什么庸手。最起碼,都有著足以威脅他溫遠的實力。
“無論如何都得過去看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而且,我畢竟還要在這住幾天,所以不得不防啊。如果真是什么不懷好意的人活著厲害的魔獸,我也能早做準備,免得到時候后悔莫及。”
溫遠的目光一陣連閃之后,終于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雙眸一凝,然后腳一抬,就見他朝著聲音的來源處飛奔而去。
以溫遠的速度,百米不過一眨眼的事。
而為了避免讓戰斗的雙方有所察覺,他在距戰場十米左右的地方就停了下來,然后躡手躡腳的竄到了附近的一顆大樹上。借著高度的優勢,他終于將戰斗現場盡收眼底。
首先映入他的眼簾的,是兩條十數米長,如水桶一般粗細的淡綠色巨蟒。除了蟒首處長著各一只粗鈍的短角外,其他的地方與一般的蟒蛇沒什么兩樣。然而最奇特的就是,盡管現在兩只巨蟒在與人生死相搏,但是它們的尾巴卻仍然緊緊的纏繞在一起。
看到尾巴緊緊纏在一起的兩條巨蟒,溫遠心里頓時一驚。這對巨蟒是二級水屬性魔獸比翼蟒,就猶如鴛鴦一般,它們從來都是出雙入對的,而溫遠所忌憚的,也正是它們的這個特性。
如果單獨一條的話,溫遠相信自己還是有很大把握可以對付的。但是如果兩條一起上的話,溫遠也只有逃跑的份了。畢竟兩條比翼蟒湊在一起,并不只是一加一那么簡單的,它們之間那變態的默契,簡直就像一個人一樣。
不過,盡管溫遠對它們很忌憚,但是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也不介意出手對付它們。因為比翼蟒也是屬于肉身強大的魔獸之一,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溫遠不想放棄,畢竟這可是他這五天來,唯一的發現。
而與比翼蟒交手的,是兩名少年,年紀都大概在十歲左右。不過,盡管他們的年紀不算大,但一身修為已經是二星低級了。這是溫遠第一次在斷魂幽林內看到除了他之外的少年,因此忍不住有些好奇的打量了起來。
兩個少年給人的感覺很不同。左邊那個是個土屬性的二星炎士,身高大概比溫遠高半個頭,面龐比較清秀,但是眼角那時不時閃過的狡諧卻告訴溫遠,他絕對不像他的外表一樣文靜。
而另外一個則是金屬性的二星炎士,比溫遠高近一個頭,盡管他年紀還小,但是無論是棱角分明的臉龐輪廓,還是那雙稚氣但又充滿靈氣的眼睛,都表明他是一個沉穩且又聰慧的少年。
雖然兩個少年的修為與使用的戰技都不算弱,但是在與比翼蟒的交手中,他們卻一直處于下風。比翼雙蛇正一左一右的把他們圍在中間,各種攻擊招式不要命一般的往兩人身上砸。
甚至它們還不斷的嘗試著想要用柔軟的身體纏住兩人,而一旦被纏住,它們不斷蠕動的身體就會干擾獵物體內能量的運轉,讓獵物無法凝聚炎素,形不成有效的攻擊,這也就基本上等于被判了死刑了。
當然,比翼蟒的纏繞攻擊還是有一定上限的,一旦它們所纏住的獵物的修為過高的話,那么就不是獵物死,而是它們死了。畢竟一旦它們纏住獵物,它們脆弱的七寸處也會隨著暴露在獵物的眼下。
但是很明顯,兩個少年的修為并沒有超過比翼蛇的上限。因此,在兩只比翼蟒的攻擊下,它們顯得頗為狼狽。不過,暫時還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要真說起來,這兩人的實力其實也不弱,就溫遠估計,他們每人應該最少都掌握有兩門玄級戰技,而且威力都還不弱。這才讓他們能在兩只比翼蟒的攻擊下堅持到現在。
看著遠處的那打得火熱的戰場,溫遠不禁猶豫了起來。按理說,他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坐山觀虎斗,等他們兩敗俱傷后再出去收拾殘局。但是從現在的戰局來看,要想分出勝負,沒有三四個時辰幾乎是不可能的。更何況,誰敢保證這三四個時辰里不會出什么意外。
兩只比翼蟒的精血對溫遠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是自己一個人,他的確不敢把注意打到比翼蟒身上。但是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兩個幫手,再想讓他放棄的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因此對于溫遠而言,任何意外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未免夜長夢多,還是盡早把比翼蟒解決為好。”溫遠微瞇著眼想道。
不過,他卻并沒有立馬沖出去。身處暗處對于他來說是一個很大優勢,只要利用的好,說不定就能一擊重創甚至殺死其中一只比翼蟒。到時候,一切就都簡單了。
只見溫遠腳底電弧微閃,頓時,他整個人就猶如幽靈一般,不斷的向著戰場的方向飄去。直至飄到最近的一棵樹上,溫遠先是一頓,然后整個人就像一只箭一般突兀的從大樹上朝著其中一只比翼蟒射去。
在溫遠剛剛發動攻擊時,敏銳的比翼蟒就已經捕捉到那絲微弱的炎素波動。不等它反映過來時,溫遠右手掌心那閃爍著深藍色的雷球已經是近在眼前了。
這突然出現的變故讓現場的所有人和獸都是臉色一變,只不過不同的是,兩個少年是喜出望外;而兩只比翼蟒則是惶恐不安。
在比翼蟒那驚恐的眼神中,溫遠的掌心雷“吱”的一聲,狠狠印在了比翼蟒的背上。頓時,“嘶”的一聲,一陣凄厲的蛇鳴響徹幽林。
就在比翼蟒被轟中的地方,一個焦黑的深可見骨,鮮紅的血液不斷的從洞內冒出,周圍也是一片血肉模糊,還時不時的有一絲電流閃過。
看著已經奄奄一息的比翼蟒,溫遠毫不留情的舉起手中的長槍,然后狠狠的朝著那個刺去。他準備乘勝追擊,一槍干掉這只比翼蟒。
然而這一槍卻并沒有得手,就在槍尖即將刺進去的時候,另外一只比翼蟒卻毫不猶豫的舍棄了兩個少年,張開血盆大口對著溫遠撲了過來。
溫遠不敢怠慢,腳尖一點,縱身飛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