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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車堵在了門口,何沐都沒法把車開進去了,見車里有司機,何沐敲了敲窗戶,“嘿,哥們兒,來干嘛的?”
司機看了何沐一眼,用粵語問“你說什么?我不知啊。”
南邊來的朋友,何沐又用粵語和他交流,這下子他聽懂了,“不好意思,你是這家的人吧,這就給你讓路。”
何沐剛要問他來這干嘛,他已經把車開到了前面,何沐搖搖頭把車開了進去,一下車就看到了王楠和大黑狗向他跑過來:“小叔你總算回來了!這是你的車吧!”
“前兩天剛買的。”何沐揉揉小楠的頭發,她家是村子里最早擁有私家車的,各種類型的車都見過,不過見到何沐自己買了車還是替他高興。
“帶我去兜風吧。”王楠拉著何沐的袖子撒嬌。
“大冷天的,喝西北風吧,”何沐笑笑,“對了,家里來的什么人啊,怎么首都的牌照,司機卻說粵語?”
王楠想了想:“好像是老姥爺一個朋友的徒弟,還帶著一個香港人。”
“這么復雜,我爸媽回來了吧。”
“都在里面陪著客人呢。”王楠指了指屋里。
“我進去看看,”何沐提著在京城買的補品走了進去,雖然他知道爺爺對所謂的補品不屑一顧,但小孫子給他買東西他就會開心,所以明知道他不怎么吃,何沐還是堅持買,“爺爺,我回來了。”
屋里有點擠,除了爺爺、爸、媽,三姑夫也在,另外就是小楠說的那兩位客人,一個是五十來歲的中老年,一個是四十多歲的墨鏡男。
見到孫子回來了,何老爺子波瀾不驚的幫他介紹,“這個叫泉伯,這位是王導演。”爺爺先后指了一下中老年和墨鏡男。
“泉伯好,王導好。”何沐不明白了,家里怎么會出現一個導演,而且還是找爺爺的,這種人一般應該找他才對啊。
當和那位王導對上眼的時候(事實上沒看到眼),何沐突然想到了一個名字,難道是他!正當何沐想要求證的時候,戴著墨鏡的王導向何沐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是王嘉衛,我在網上看過你的拳法,很犀利。”
這下子不用求證了,還真的是墨鏡王,果然如傳說中的那樣,他是一定要戴著墨鏡的。王嘉衛雖然在電影領域名氣很大,去年還做了戛納電影節的評委會主席,但他行事低調,除非他有新戲,不然很少在雜志報紙或者電視上看到他,所以何沐沒能一眼認出他。
王氏風格電影一般受眾都是都市里的小資男女文藝青年,在這座村子里恐怕沒什么市場,在何沐的親人們看來,王嘉衛恐怕只是一個聽都沒聽說過的小導演,如果是張逸謀來了,恐怕何沐在村口就能得到消息了,無論是他的臉還是他的名字在農村都很有市場。
“王導,您這次來……”何沐剛要問。
老爺子發話了:“士泉啊,天色已經不晚了,留下來吃飯吧。”
“不了,老爺子,我這位朋友還要急著回首都坐飛機,我要送送他,等老爺子九十大壽的時候我再來。”王士泉微微彎腰說道。
王嘉衛抱拳,用蹩腳的普通話說道:“今天能和老先生談這么久,很受啟發,謝謝。”
爺爺沒動,何沐和老爸出去送客,何沐本想和墨鏡王套套近乎的,結果他一回來人家就要走了,到現在他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兒。
“爸,他們來干嘛的?”何沐問他父親。
“聊天。”
“聊什么?”
“聊八極。”
原來那位泉伯大名王士泉,也是一位八極高手,而且在武協也算一號人物。他師父跟何老爺子有點交情,多年前曾帶他拜訪過何老爺子。而王嘉衛導演是想拍一部關于民國江湖的故事,以詠春宗師葉問為主線,同時涉及八卦、八極、太極等多個拳種,為了力求還原當年的江湖面貌和武學技藝,王嘉衛跑遍全國拜訪國術高手,也就這么認識了王士泉。
后來王嘉衛在網上看到何沐施展出霸道異常的八極拳,對他們這種八極拳產生了興趣,本想通過虎狼公司找到何沐,然后向何老爺子提出拜訪,不過王士泉也想要見見這位武林前輩,而且他還記得何老爺子當初居住的村子,王嘉衛也覺得這種武林人士的拜訪更專業,更有味道,所以就跟著王士泉找上門來了。他們是中午到的,蹭了一頓飯,然后又聊了四個多小時。
聽到這里面還有自己的因由,何沐不禁暗自得意,沒想到自己暴打了幾個小流氓竟然引出了墨鏡王和白鴿吳兩位華人大導演,真是走了狗屎運,只是墨鏡王怎么也不邀請他拍電影呢,這點不如白鴿吳,唉,好像白鴿吳也不怎么樣,這么長時間還一直吊他胃口,成不成也不給個準信。
“這是你買的新車?”何澤濤看見大院子里停著一輛大眾速騰,問道。
“嗯,二十多萬買的。”何沐故意虛報數字,這樣他的成就感會更多些。
這時候一輛嶄新的奔馳開進院子里,開車的是何沐的表哥,王楠他爸,下車后對何爸說,“舅,你這車真不賴,不便宜吧。”
何澤濤淡淡的笑道:“沒多貴,一百來萬吧。”
何沐倒吸一口氣:“爸,你最近發財啦?”
“沒有,就是覺得之前那輛幾十萬的車體現不出我的身份,所以換一輛好的開開。”自從何廠長變成何總之后,何爸很是有點膨脹啊。
何沐教育道:“爸,你可不能這么敗家,我哥這就要結婚了,首都的房價多貴你又不是不知道,有這一百來玩都夠買個嬰兒房的了。”
“你說什么,你哥要結婚了,我怎么不知道?”何爸有點蒙,有點激動。
屋里的何老爺子耳朵也夠靈的,這么遠都能聽到,跑出來就問:“誰要結婚啦?”
“屋里說屋里說。”何沐把激動的爺爺和父親請到屋里,然后詳細的把老哥的境況說了一遍,看樣子他們連何灶現在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聽到何沐說他哥現在的工作是保護中央領導的安全,何媽一下子緊張起來,“不會有危險吧?”
何爸打斷何媽,“說兒媳婦呢,別扯那沒用的。”
“那怎么叫沒用,兒子沒了你要兒媳婦有什么用!”何媽急了,眼看就要爆發一場戰爭。
這時候還是何老爺子說話有用,“老大功夫那么好,就算子彈打在身上都沒事,當了那么多年兵都能混個囫圇個,做個保鏢能有什么危險。”
雖然爺爺明顯吹牛的成分比較大,不過老媽也不再鬧了,何沐繼續講述何灶和陳雪河的認識過程,并把雪河姐和李文化的關系,以及雪河姐的家庭和學歷重點說了一下。
這下子連老媽也笑的睜不開眼了,她最喜歡的就是有文化的兒媳婦,想當年老媽家里也是書香門第,姥爺在世的時候算是四里八鄉有名的讀書人,很受人尊敬。老媽從小受姥爺熏陶,受過的教育程度也高,當年嫁給何爸還老大不愿意,用她現在的話說就是:要不看在他年輕的時候還挺帥的,我才不會嫁給一個小學學歷的半文盲呢。
何灶何沐都沒能上大學一直是何媽心中的痛,如今聽到準兒媳竟然是北大的碩士,一下子覺得臉上有光,好像又煥發出了書香門第的光彩,她已經開始在發愁將來孫子是上清華還是北大了。
“沐啊,你哥是認真的吧,我就喜歡這個兒媳婦,他不會再換了吧。”何媽患得患失的問何沐。
“我哥說了,年后會帶嫂子回來見你們,具體哪天就不知道了,到時候你自己問他吧。”何沐嘿嘿一笑,看到爺爺和爸媽笑的這么開心,他知道自己暫時不會被逼婚了,可以輕松一陣了。
到了飯點,三姑一家都回去了,除了王楠賴在這里沒走。
爺爺今天高興,提議喝點好酒,何沐掃了一眼桌子上王士泉王嘉衛帶來的禮物,“這里有酒,好像還不錯。”
老爺子撇撇嘴,“那算什么好酒,你叫上你爹把墻角下面那塊地挖開,取一壇好酒上來。”
爺爺喜歡在地底下藏酒何沐是知道的,但他一直以為爺爺的酒都藏在老棗樹旁邊三步遠的地方,而且那里的酒早就挖空了,沒想到墻角下面還有。
在何爸的指導下,何沐一點點的挖,一邊挖一邊問,“爸,咱家院子下面到底有多少酒啊?”
何爸想了想:“這個不好說,不過你爺爺只要手上有了好酒都是喝一半,埋一半,這個習慣據你大姑說在她還小的時候就有了,不過你爺爺一邊埋還一邊挖,所以這地底下究竟有多少酒我就不清楚了。”
“吭”,一聲脆響,何沐喜道,“挖到了。”
爺爺的酒都經過了密封處理,挖出來還是完好的,這一個坑里大概有十壇,父子倆取了一壇又把坑填平了。
何爸對抱著酒壇的何沐道:“你爺爺在你剛出生的時候還埋了兩壇虎鞭酒,說是等你們哥倆結婚的時候一人一壇,估計很快就能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