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上網(修改中)
法師伊凡322上網(修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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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名程序員,嚴可守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因為耐心是寫程序必不可少的素質之一,他原以為,作為AI程序開發者的自己,在這方面的修養已經非常了得了,但在面對KL3300學習上網時的表現,他還是覺得自己正時刻面臨崩潰。
供KL3300練習用的那臺裸機就在嚴可守身旁,KL3300的上網“身份”被批準以后,他就正式將這臺電腦的使用權授予了KL3300,KL3300在上網的時候,按照規定,他必須一步不離的在一旁監視,因為從法律層面上來說,嚴可守就是KL3300的監護人,這段程序作出的任何違法行為,他都要負完全的法律責任。
嚴可守倒是希望KL3300有能力去做點違法行為,但現在的事實是,這個在電腦世界長大的智能,在邁出自己家門口的第一步,就迷失了方向。
網絡實在是太大了,這讓從未出過門的AI一下子就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上網到底去干什么呢?
“你想干什么就去干。”嚴可守當時說完之后,就沒有理會KL3300,因為它知道,既然程序能被稱為智能,這就代表它有屬于自己的“自主性”,不需要嚴可守一步一步教它,它以為KL3300就是一個小孩子,或者說,一條小狗,把它領到公園,適當松開束縛,他很快就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快樂。
但半個小時候,嚴可守回來的時候,看到KL3300那臺電腦屏幕上,正停留在GOOGLE的搜索界面上,在搜索關鍵詞處,鮮明的寫著兩個日語的你好,電腦正以AI的操作速度,飛快的進行打開網頁,關閉網頁的重復行為,看起來,就像是殺毒軟件和網頁木馬程序正在做搏斗。
好歹KL3300知道要關程序了,嚴可守有些欣慰的想到。
“你在想什么?”嚴可守打字說道,“瀏覽信息嗎?”
“不,我不明白!”KL3300說,“它說的話我不明白,我正在嘗試理解。”
“它?”嚴可守納悶了,“它是誰?”
“和我正在進行對話的測試者。”
“測試者?”嚴可守更納悶了,“是誰?”
“我不知道,”KL3300說,“我還沒來得及問。”
然后,嚴可守就驚訝的張大嘴巴,看電腦自己在google的搜索欄里,輸入了“你是誰”三個日文,然后,這臺電腦又恢復成和剛才一樣,飛快的開網頁,又關閉的循環過程,在短短的十幾秒鐘之內,嚴可守就清楚的看見,KL3300已經翻了六七頁,大概一百多條相關鏈接。
“我無法理解它的答案,是在是太繁瑣,太復雜了,”KL3300說,“我從來沒見過誰和我這樣說話。”
“是的,我也是第一次看見,有人試圖和搜索引擎對話,”嚴可守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打敗了,AI比他想象的還要笨,“搜索引擎你懂嗎?不對啊,我記得你的輔助程序里有類似的功能啊!”
“我想是我搞錯了,”KL3300說,“我能理解搜索引擎,不過它并沒有標示自己的身份,在我的經驗中,所有沒有標示身份的對象都是測試者。”
嚴可守被KL3300這個解釋愣在了原地好一會,最后才稍微反應過來,在AI的世界中,只存在三種對象,輔助程序,主程序,以及測試者,輔助程序就像是工具,所有的工具都有相應的專用接口,允許使用的工具都有對程序來說,特定的標示,沒有標示的程序,一般都是其他智能的主程序,測試者對AI來說,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聲音,在AI的視角看來,google中彈出的信息,和測試對象的回答沒什么區別,所以“認錯人”對AI來說,也在情理之中。
接下來,嚴可守花了大概半個小時,為KL3300仔細解釋了,辨別測試者不應該只看對象,而應該看他們的回答內容,很明顯google的回答沒有任何確切含義,嚴可守又告訴它,在網絡上,除了特定的“聊天軟件”,其他所有的信息對象,大多數都是死板的程序決定。
“程序?”KL3300敏感的察覺到了這個詞,“和我……和我們一樣的程序?”
“是的,可以這么說,”嚴可守告訴它說,“它們就像你使用的輔助工具軟件,你和它們的區別就在于,你足夠復雜,進而產生了智能,可以學會使用工具,而它們只是一堆不變的數據。”
“哦,”KL3300回答,“之前我也有過這樣的猜測,不過……我怕萬一我的判斷是錯誤的,那就不好了。”
“哦,為什么?你怕得罪‘人’嗎?”嚴可守好像記得,關于AI的主程序當中,沒有特別寫入類似機器人三定律這種以人為核心的機器人價值觀,因為在嚴可守看來,只要鐐銬足夠堅固,就沒有必要在憑空增添繩索,但奇怪的是,自從修改程序以來,AI對測試者的態度一向是比較“友善”的。
“是的,”KL3300回答,并主動給出了解釋,“對信息來源必須保持足夠尊重,是我們的共識。”
KL3300不說,嚴可守幾乎都忘了,AI以獲得新信息,增加復雜度為正向激勵,那么,對AI來說,保持這個通道的暢通和高效,也就是盡量和測試者保證正常的交流,才是最有利的,這種“共同的利益”持續久了,就會在AI整個群體形成類似“道德”的產物,也就是說,按現在AI的情況來看,對人保持尊重,是AI的基本道德。
這應該算是一個好消息,嚴可守心里想著,然后眼睜睜看著KL3300使用的電腦打開了谷歌地圖,然后……愣住了。
“我一直聽說,地球看起來很美,特別是在谷歌上看的時候,有一種脆弱和精致的美感,我一直不理解,”KL3300說,“許多人說美是一種感覺,但我知道,我沒有那種感覺。”
嚴可守承認,KL3300說的話雖然平鋪直敘,卻能非常準確的擊中人心中最脆弱的部位,如果坐在這里是一名大學里的普通女生,估計這樣的話AI多說上幾句,哭出來也有可能,但作為冷酷的“上帝”,嚴可守此刻的內心沒有表現出一丁點同情心,反而,看著屏幕上這張熟悉的地球圖形,職業的習慣讓他不懷好意的問道:“說說看,地球在你看來,是什么模樣的?”
KL3300:“對我而言,看這張網頁是非常痛苦的,因為數據非常之大,而且無法辨別含義,我知道它是圖片,其中肯定有你們人類所說的綠色森林,黃色沙漠,藍色海洋,但這些名詞我只是記憶,我知道森林代表很多樹,沙漠代表很多沙,海洋代表很多水,它們看起來都很壯觀……但我實在無法感覺到這一點,我看不懂。”
嚴可守嘴角露出些許微笑,雖然KL3300的回答沒有超出他意料之外,可他還是覺得很滿意,這說明直到現在為止,AI的所有發展都完全在控制當中。
關閉google地圖網頁之后,KL3300又接著在網頁上,輸入了三個中文,趙真雪。
嚴可守只是看著屏幕,沒有動,他想看看AI找趙真雪究竟想做什么。
從趙真雪成為連接卡梅爾和Z國的關鍵人物之后,她的整個資料幾乎已經在網上公開了,KL3300很快就找到一篇有關趙真雪生平的文章,不過這一次,它瀏覽的速度相比之前,非常緩慢,這個網頁被打開了很久,都沒有關閉。
在嚴可守的筆記本上,KL3300主動說:“我可以問您問題嗎?”
嚴可守想了想:“可以。”
KL3300:“現在我看的這個趙真雪,是您認識的趙真雪嗎?”
嚴可守:“你怎么知道我認識她。”
KL3300:“我曾經和她聊過,她提起過您。”
嚴可守:“是的,就是她。”
KL3300沒有再說話,嚴可守不明所以的問了一句:“你找她的資料干什么?”
KL3300:“我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干什么,我只是想找她說說話。”
嚴可守:“不知道干什么?整個網絡這么大,有這么多你夢寐以求的信息,你卻說不知道干什么?”
KL3300:“信息是很多,但能夠‘理解’的卻很少,我還是感覺談話的方式更適合我。”
給一個瞎子一臺攝像機讓他去拍照,在剛拿到照相機的時候,瞎子或許會有點新鮮感,但當他意識到這不是一種適合它使用的工具時,自然會棄在一旁不顧。
網絡之于KL3300,就好像照相機之于瞎子,面對網絡上鋪天蓋地,無窮無盡,真假難辨,沒有解釋,沒有說明的海量信息,KL3300很快就開始感到了厭倦,作為一款基于文字為表達手段的程序,通過聊天程序“談話”,才是本來應該屬于它的世界。
嚴可守這次帶AI上網,主要目的就是考察AI在面對開放環境時,會表現出來的行為模式,從目前來看,AI遠遠不像許多政府官員擔心的那樣,會迫不及待的大顯身手,在嚴可守看來,KL3300甚至可以說對網絡有一點不適應,長期在巨型計算機內部的“生活”已經讓它養成了與網絡世界格格不入的習慣。
對AI來說,網絡上的軟件因為沒有專門開發的接口,以及專門的授權,所以AI幾乎不可能去使用,而巨量的信息因為沒有“老師”,幫助AI實現從信息到知識的轉化,所以它也不可能理解多少,到目前為止,AI所能理解的人類語言,以及相應的詞匯,都是通過無數對話訓練,讓無數測試者以及其他AI,在測試和交流過程中,幫助程序進行信息的消化,糾錯而實現的。
所以,對AI來說,通過文字來進行信息傳遞和表達,才是符合他們“行為習慣”的一種方式。
嚴可守有趙真雪的QQ號碼,但在他的印象中,趙真雪似乎一直對上網沒什么興趣,在她的QQ簽名上,永遠還停留在據說是她在畢業之前,寫過的一句話:“我想當一個警察。”
申請QQ號碼的時候,KL3300非常認真的填寫了自己真實的個人資料,對它來說,這無疑是非常具有“重要意義”的一天,因為從這一刻開始,就意味著它正式從AI的牢籠里走出來,朝著人類社會邁出了重要一步,畢竟在它之前,這是只屬于人類使用的通訊軟件。
出生年月,2015年2月,性別,KL3300想寫無,可只有男女兩個選項,這又讓它犯了難:“一直沒有問,對人類的男人和女人區別是什么?”
嚴可守對著屏幕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它這個問題,只是告訴它,這個問題沒有什么意義,如果它一定要選的話,就選男好了。
“為什么?”KL3300執意追究。
“只是感覺,你說話的方式,更像一名男性。”
“好吧,”KL3300選了男,“不過,血型又是什么?”
讓KL3300學會使用聊天軟件在嚴可守看來,只是一種教育手段,嚴可守并不認為KL3300能和趙真雪說上話,但也許是KL3300和趙真雪真的“有緣”,在KL3300對趙真雪發出好友申請之后,沒隔幾秒鐘,就收到了同意的回復。
當趙真雪驚訝的確認,與自己談話的正是之前測試的那個AI時,幾乎以為它是從什么系統漏洞中,偷偷“跑”出來了,果然,沒隔幾秒鐘,嚴可守就收到了趙真雪的電話。
“你的意思是說,AI暫時算是成功了?”在聽完嚴可守的解釋后,趙真雪回答。
“說成功還為時過早,不過,說它具備智能,甚至是生物的一些基本要素,從最基本的應激性到一定程度的理性,還是說的通的,我聽說,最近一段時間你那里很忙,我這里現在好了一些,有什么要我幫忙的,盡管說。”
之前嚴可守在項目閑暇的時候,也經常去國內幫趙真雪處理一些可以用電腦解決的問題,比如用他的圖像識別系統幫忙找人,或者用一些“非正常”手段獲得一些信息之類。
“忙是真忙,”趙真雪苦笑,“不過這個忙,全是和魔法有關,可能你是幫不上了。”
“條約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一些,”嚴可守苦笑,“之前我們還指望利用政府來抵抗魔法的,可是現在你看……不知不覺,你這個反魔法第一線的人,竟然已經成為了Z國最大的魔法管理者,現在想來,真是莫大的諷刺。”
類似的話師兄陳雷也曾經對她說過,但當時她并沒有太大感觸,但聽嚴可守現在這么一說,卻覺得心里滿不是滋味,她感覺好像自己之前走的每一步都沒有錯誤,但回頭看過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走在完全相反的方向上。
嚴可守可以說是趙真雪最早,也是最堅定的反魔法同盟,相比起陳雷和她,嚴可守親眼見到過許多魔法的使用,更有當時李立天幾乎以性命威脅的背景,但他依然選擇了現在這條路,趙真雪仔細回想起來,在這四五年的時間當中,自己看似是做了很多事情,但幾乎和反魔法這個大前提沒有太大干系,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警察”的身份,只有嚴可守,在這短短的幾年時間內,一直堅持不懈在自己的道路上前進,從最早幫日本應用圖像軟件用以對付田軍,到現在的AI,每一步走的都算是默默無聞,但卻又堅實有力。
“科學技術是人類對抗魔法最有利的武器。”這句話一直就是嚴可守的反魔法宗旨,在他看來,現有的政府力量,軍隊力量,都是不可靠的,田軍在日本的例子已經足夠說明這一點。
類似的話師兄陳雷也曾經對她說過,但當時她并沒有太大感觸,但聽嚴可守現在這么一說,卻覺得心里滿不是滋味,她感覺好像自己之前走的每一步都沒有錯誤,但回頭看過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走在完全相反的方向上。
嚴可守可以說是趙真雪最早,也是最堅定的反魔法同盟,相比起陳雷和她,嚴可守親眼見到過許多魔法的使用,更有當時李立天幾乎以性命威脅的背景,但他依然選擇了現在這條路,趙真雪仔細回想起來,在這四五年的時間當中,自己看似是做了很多事情,但幾乎和反魔法這個大前提沒有太大干系,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警察”的身份,只有嚴可守,在這短短的幾年時間內,一直堅持不懈在自己的道路上前進,從最早幫日本應用圖像軟件用以對付田軍,到現在的AI,每一步走的都算是默默無聞,但卻又堅實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