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呵呵。”無視于老狼人的微寒目光,地精法師冷笑了一下,隨即又轉回平靜:“好吧,你說得不錯。為了彼此的‘利益’,我愿意‘暫時’加入你們,直到你們認為足夠‘安全’為止。不過有一點需要事先說qīngchu:作為地精,我不會參與任何針對南方的軍事行動。這是我的底線!”
“當然,這也是所有‘文明人’的底線。閣下敬請放心。”
想不到簡單幾句話下來,克勞塞維茨竟然把一個地精中階法師給“忽悠”進了奧林匹斯,摩里亞蒂不禁暗暗感嘆。
先不論亨利現在到底有多么不情愿或者有多少逆反情緒,相信憑借地球工作室的存在,摩里亞蒂還是有機會去“真正感化”這位“極有底線”的地精法師的。
接下來,摩里亞蒂與克勞塞維茨合力將吊在半空的鐵籠徐徐放下。然后老狼人抽刀把鎖住亨利的鐐銬斬斷,而摩里亞蒂則小心地為地精法師拔取出深深插入體內的汲魔針。
“閣下,我想一些新鮮空氣會有助于您的恢復。”將兩支治療藥劑遞到亨利的手上,摩里亞蒂隨即向老狼人看了一眼。
“亨利先生,請。”克勞塞維茨無聲地一笑,作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哼。”低哼了一聲,地精法師一邊把一支治療藥劑傾倒入喉中,一邊冷著臉爬上了石階。
“閣下,我想十分鐘后我們就應該撤離這里了。”又叮囑了一句。老狼人也跟了上去。
“好的。”
目送亨利和克勞塞維茨走出地洞,周圍再無一人,摩里亞蒂便重新端起神燈仔細檢視了起來。片刻后,心念一動,神燈便從他的手中消失不見,被收入了水晶書中。接著,又一陣無形光芒閃過,油燈的真正奧秘終于緩緩展現在摩里亞蒂的眼前。
魔法物品:格里高利(煉金生命);
制格溫.馬格奴斯;
等級:寶物;
品質:半成品;
內容(功能):“格里高利”是格溫.馬格奴斯的一件神秘作品,且從未被示于人前。沒有人知曉它究竟是什么。或許從外貌來講,格里高利與其他的“神燈”并沒有什么區別。但是布拉卡達之王卻執拗地將其命名為“使徒”。
召喚咒語:神圣國度的終點。便是不朽。
備注:盡管看起來格里高利已足夠完美,但是格溫.馬格奴斯卻總認為它不過只是一件半成品。
“格溫.馬格奴斯!?”
當自水晶書中獲知“神燈”的制作者和原主人竟然是格溫.馬格奴斯,摩里亞蒂真正震驚了。
格溫.馬格奴斯,曾經的“布拉卡達之王”。也是有史以來最杰出、最偉大的法師之一。在他的領導下。布拉卡達的魔法文明赫然突破已存在了千年的蔽障。自“專心陶醉于氣系法術”的狹隘圈子中徹底擺脫出來,進而在土、水、火其他三系的魔法領域中積極探索進取,并最終分別取得了極高的魔法成就。
可以說。格溫.馬格奴斯便是近現代魔法事業的領導者和奠基人。
哪怕布拉卡達在政體上從未真的統合為yītǐ過,但是世人依舊將馬格奴斯尊為這片南大陸冰原的“無冕之王”。
而眼前這只看似普通的“油燈”卻竟然是馬格奴斯的作品,這實在讓摩里亞蒂有一種遭遇“奇跡”的錯覺。
努力平復下有些雜亂的呼吸,摩里亞蒂再次將油燈從水晶書中取出,放在掌心。又深吸下一口氣,以一種近乎朝圣的心情,用手指輕輕摩擦過青銅的燈肚三下,同時輕念出那簡短卻意蘊深遠的召喚咒語:
“神圣國度的終點,便是不朽。”
“嘭”,當摩里亞蒂的指尖徐徐劃離開油燈的腹側,同時咒語的尾音清緩落下,立刻,一環宛如燦爛極光的藍芒一下自燈嘴處噴涌而出。
fǎngfo奧鉆凝結的輕柔薄霧,fǎngfo深海泛起的層疊波浪,那清澈得好像超越了一切俗物的藍,以一種傲然且高高在上的姿態瞬時充滿了整個地牢。
但僅僅一眨眼后,那有如鋪天蓋地的藍光卻又全然消失了干凈。
而當摩里亞蒂再凝眸看將過去,卻見到一個蕭索的身影已然站立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個面容疲憊、胡須拉碴、且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古怪的布袍,頭頂一只尖塔狀的紅色小帽,卻赤著腳。
見到摩里亞蒂投來的目光,這個“中年人”也不以為意,只是隨意四顧著周遭地洞的全貌,不時似笑非笑般地撇撇嘴,好像一個挑三揀四的房客一般。
不過在這個貌似普通的的“中年男人”的眼眸深處,那抹深幽的藍依舊璀璨,讓人過目不忘。
“格里高利?”目視著宛如神跡一般的煉金生命,摩里亞蒂首先開口道。
“不錯。”“中年人”轉過頭看向摩里亞蒂,同時目光迅速掃過其手中的“油燈”,隨口道:“摩里亞蒂?燈的新主人?”
當聽到“中年男人”一下道出自己的名字,摩里亞蒂眼神登時凌厲非常。
“不用緊張,我只是一個再渺小不過的煉金生命體而已,并不會對你產生任何ēixié。況且,現在燈在你的手上,所以名義上你便是我的‘新主人’了。”
毫不怵于摩里亞蒂的凜冽眼神,格里高利輕松地聳聳肩道。只不過隨著其肩膀抖動的,還有那肥碩醒目的肚腩,使得原本頗為瀟灑的動作變得“油膩”異常。
“為什么你會知道我的名字?還是說你竟可以透過‘神燈’的屏蔽直接接收到來自外界的信息?”
摩里亞蒂卻并沒有因為對方的放松而一起松弛下來,繼續嚴厲地注視著面前的使徒。因為這個問題直接關乎作為其根本的水晶書是否已經被煉金生命所發現,而如果答案為是,那么摩里亞蒂將毫不猶豫地毀去手中的油燈,進而把格里高利完全抹殺去。
“當然。這只小燈不過是一間‘四處漏風的破屋’,哪里擋得住外面的光影聲音。”面對摩里亞蒂的嚴正訊問,煉金生命倒是面色坦然地一口回答,但隨即又迅速反問道:“看來,你身上也應該帶有什么強大的空間寶物吧?剛剛有一陣,我竟然陷入到了一片絕對的黑暗中。如果不是不一會兒就又恢復了正常,我幾乎以為自己被神圣巨龍一口吞進了肚子里。”
“這個無可奉告。”摩里亞蒂并不確定格里高利回答的是真話還是一種掩飾,但至少并沒有任何破綻,當即又問道:“那么你所說的,名義上的新主人,又是什么意思?”
“這個再明白不過了。燈在你的手上,自然就是燈的主人了。至于我,按照某種既定的規則,也應該奉你為主。”說著,格里高利忽然滑頭地一笑:“只是,奴隸制這種落后的社會結構實在應該被掃除到歷史的垃圾堆中。如果可以,我衷心地希望能夠沐浴在民主與自由的溫暖光輝中。”
“民主與自由的溫暖光輝?呵呵,很難相信一個被鎖閉在神燈內近千年的煉金生命會說出這樣的‘古怪詞匯’。”似乎是驚訝于對方的“巧舌如簧”,摩里亞蒂竟逐漸放松下高度的警惕和戒備。
“世間的智慧總是共通的,不是嗎?”格里高利無謂地道。
“你說得不錯。我尊重所有的智慧生命,也不樂于將奴役的枷鎖套置在任何自由靈魂的身上。”摩里亞蒂點點頭。
“太好了!您真是一位品德高尚的紳士。衷心贊美您的慷慨!”聽到這話,格里高利立刻“機靈”地歡呼起來,同時用敬語將“紳士”的高帽送到了對方的頭上,企圖將摩里亞蒂的許諾“夯實”。
“先不用著急感謝我。也正如你所講的那樣,現在神燈畢竟已歸屬于我。所以,有關格里高利你的一些權利與義務,我認為還需要先行商量妥當為好。”沒有在意煉金生命的吹捧,摩里亞蒂輕輕撫過手中的油燈,fǎngfo作了決定:“否則,與其今后相互不滿,不如現在就送你‘愉快’地返回到燈中,只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你覺得呢?格里高利,先生?”
“…一千年了,人類還是那么虛偽…”看著一臉正色的摩里亞蒂,中年大叔無奈長嘆一口氣,目光惆悵。
而朵云鎮的地面上,這時,整個飛艇工場的“清理”工作也已基本完成。
所有的地精俘虜被解除武裝后關押在一座單獨的大庫房里,窗門則都用結實的原木封死。
與此同時,奧林匹斯的戰士們則將一桶桶的燃油和成捆的木柴“精心”地安置在艇塢和各處配件倉庫內,靜待舉火。
“參謀官,閣下呢?”結束了既定的作戰任務,懷特急匆匆趕來,卻不見摩里亞蒂的蹤影,當即連忙問道。
“在下面。”老狼人指了指一旁的木屋。
“下面?”懷特懷疑似地看了兩層木屋一眼,接著又把目光轉向了另一邊的地精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