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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脆弱的友誼

  陳青河一行從后門離開如意酒店,整個酒店卻如同墳地一般死寂,充滿霉味的空氣多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涓涓血水透過正門縫隙流出,這濃郁新鮮的血色,證明酒店不久前所發生的一切。

  馬路中央,王正富吃力地翻過身子。

  他費力睜開眼睛,恐懼看著那從正門流出越來越的鮮血,在他不遠處兩具血肉模糊,被死骸啃咬得殘缺不齊,內臟橫流的尸體,已經用事實證明妄圖掙扎注定失敗的。

  等待他這種人渣的結局,只有活活被饑餓凍死,或是被死骸當作肉畜生吞的命運。

  大雨仍然在下著,像是上天在為這絕望的世界哭泣。

  半小時以后。

  陳青河一行人回到C區展館,他們遠遠冒雨走來便看到站立在東面大門的黃子澄,顯然經過調整他的情緒已經恢復了。

  陳青河為了林水善脫掉雨帽,成人體型雨衣在女孩身上尤為寬大,兩只袖口軟軟垂落,松松垮垮,極不合身。

  “這就哥哥說的車子嗎?”

  林水善甩了甩淋濕的小手,倍感興趣看著停在門邊的皇宮級豪華房車,那暗金色的烤漆,充滿現代感的車身設計,就算是對此一竅不通的人也難以忽視它的存在。

  “嗯。”

  陳青河寵溺地在女孩淋濕的頭發,揉了揉,溫聲關心道:“冷了吧?”

  他的動作很輕,很小心。

  林水善微微搖頭,這種冷對于陰冷潮濕生活近一禮拜的女孩來說已算不上什么,她很懂事,不愿給哥哥制造麻煩。

  這種溫和體貼,雖然讓她十分沉醉。

  但是從小在維修店長大的她,自立懂事,從來不愿意給人增添麻煩,尤其在這種地獄一般的世界,更是如此。

  一旁木槿蘭看在眼里,她很難想象怕生的水善竟然對見面不到一小時的“陌生哥哥”這樣親近,這種投緣讓旁人難以理解。

  南韓人對此是最有體會!

  很將這洋溢溫柔笑容的年輕人,同如意酒店下令除掉“垃圾”的煞星聯系在一起。

  “沒事的。”

  “辛格,你帶水善她們到車上,然后放好熱水,讓她們好好洗下熱澡。”陳青河叫來印度人,接過他遞來的干毛巾,隨意擦了把臉。

  “是,大人!”

  辛格囔了一嗓子,就伸出棕黑色的大手,拉起十分不好意思的水善小手,向房車快步走去。

  熱水澡!

  在這種濕冷的天氣,尤其是你渾身被雨水淋濕的時候,這絕對是一種難得的奢侈,它能促進血液循環,助人盡快恢復精力。

  “謝謝你,青河。”

  木槿蘭停在陳青河身邊,挽起垂落鬢發,額頭包扎的紗布,令她看起來十分嬌弱可憐,她望著水善登上房車的背影,感謝道:“我很久沒有見過,水善這么高興了。”

  自從女孩爸爸死去,笑容就很少在她臉上出現。

  “這是應該的。”

  陳青河微微一笑,他余光一斜。

  邊上南韓人已經識趣地離開,走向藍鳥校車找到東西弄干自己。

  “嗯。”

  木槿蘭最后感激看了他一眼,雖然有雨衣披身,但雨水還是部分浸濕了一身V領針織衫,更為凸顯她傲人的雙峰。

  臀肉隨著步伐而微微顫動,可見它的彈性。

  如此嫵媚的女人,卻有一張清純動人的臉孔,難怪當初王正富不惜一切代價,用盡手段,也要將她奪到手里。

  望著這妖嬈的背影,陳青河眼神卻一片清明。

  他此刻的注意力不是在這女人身上,而是在不遠處藍鳥校車前,整齊坐成一排,向他投來目光的十余個陌生人。

  背包,

  手電,礦工燈,運動鞋——

  這樣的打扮一看便是水仙樓的蟻工,這幫人見他看來,一個個神色緊張,為首的一名分頭中年人用眼神,無聲向同伴示意大家冷靜。

  “這是?”

  陳青河見黃子澄走來,眼神詢問。

  “你們走后不久,抓到的。”

  黃子澄漠然答道。

  血刃仇人以后的他,更為冰冷,尤其首度殺人以后,身上有多了一股不同于以往的血腥味,若寒冬出鞘的鐵劍。

  沉重,鋒利,冷煞!

  “哦?”

  陳青河輕喃一聲,朝這幫蟻工慢步走去。

  不用浪費腦細胞去思考,他也大致能猜到這幫蟻工,無非是水仙樓派來探查情況的馬前卒,畢竟偌大金華幫就這么土崩瓦解了。

  黃子澄緊跟其后,隨陳青河來到蟻工面前。

  “誰是頭?”

  陳青河目光掃過,這一個個衣著臟黑,頭發膨松,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洗澡,渾身都有一股臭汗酸味的蟻工。

  “是我——”

  之前那分頭中年人走出,低頭恭聲道:“您叫我阿華,就行了。”

  “嗯,我不會難為你們。”

  “只要你們幫我帶上一句話回去就行。”

  陳青河微微點頭,看著面前這張粗糙疲憊的臉,他并不準備難為他們。

  “您請說。”

  聽到此話,阿華越發恭敬。

  他們身后一幫蟻工都露出劫后余生的神情,來來展館探查情況的時候,他們便曾見到C區展館內血淋淋的景象。

  血肉橫飛,殘肢斷體。

  這觸目驚心的虐殺畫面,讓他們誤以為將他們擒住的黃子澄,就是變態的超級殺人魔,以虐殺人為最大的樂趣。

  而能令“殺人魔”像仆人一般乖乖聽話,這個年輕人更加讓人畏懼!

  “跟你們樓長說——”

  “就算發生過種種不愉快,但我仍然珍視同水仙樓的友誼……雖然這種友誼非常脆弱。”

  說完,陳青河忽然眉頭一動,目光落在阿華左腳那滿是土垢的運動鞋子上。

  不僅他如此,黃子澄也是如此。

  他們相視一眼默默點頭,似乎發現了什么,卻并沒有特別的舉動。

  “是。”

  倆人異眼看在眼里,阿華心底雖然有疑慮涌現,卻不敢表露出來。

  “你們可以走了。”

  陳青河冷笑一聲,似乎在嘲弄什么,轉身就同黃子澄朝房車走去,

  “這人太怕了。”

  直到陳青河倆人走遠,阿華才舒了口氣,剛剛渾身似乎被完全看穿,不同于黃子澄的冷漠,陳青河那眼神十分銳利,極有穿透力。

  周遭的蟻工連忙收拾行李,想要盡快離開這處地方,身后一百多人尸體無時無刻在提醒他們,此處的危險性。

  他們卻根本沒有發現…

  正提起地上背包的阿華腳后跟,竟然爬出兩只六足蟬翼,甲殼通體漆黑的怪蟲,那高高翹起的褐色觸須,微微動著,似乎在傳遞什么訊息。

  與此同時,水仙樓一處不為人所知的地下室。

  像是儲藏室改造而來的昏暗房間中,有數臺電腦顯示器的亮光在閃動,這微弱亮光映照出四周凌亂堆積的各種工具。

  這才是水仙樓高層的真正所在!

  嗒,嗒,嗒嗒,嗒嗒嗒——

  鍵盤飛快的敲擊當中,有五個人影圍坐在一張圓形餐桌前,桌面上擺放著厚厚的打印紙,以及各種制圖工具等東西。

  “我和你提醒過這人不簡單!”

  郎正淳拿起一張照片,在指尖輕輕轉動。

  照片上的人物正是從水仙樓離開的陳青河,不過從拍攝角度以及像素來看,這很顯然是一張監視器偷拍的照片。

  噗——陳青河背著登山包,同印度人站在地攤前的照片,甩在面無表情的何韻面前。

  “他們就兩人而已。”

  就算知道自己輕視了對方,從而給水仙樓帶來麻煩,何韻也不愿意認錯,仍然頑固地對陳青河一干人抱有偏見。

  她就這樣偏執的女人!

  “哼,金華幫也不過五個人。”

  郎正淳譏諷道。

  他余光一偏,落在身旁穿著得體西裝,頭發打著啫喱水,正翻著一本財經雜志,不時舉杯輕抿咖啡的中年男人。

  “我們才不是那幫狂妄的貨色!”

  何韻深吸一口氣,壓抑著胸口翻騰的躁氣。

  將他們五名進化者,同被陳青河虐殺的金華幫相比,這種說法讓她難以接受,自從陳青河在眾目睽睽下,破壞了水仙樓定下的規矩,她就對于這種人存有極大的偏見。

  “你覺得他們用全力了?”

  郎正淳一直看不貫何韻,這種作風死板,思維僵化的女人。

  何韻沉默不語,郎正淳說的事實。

  況且,遠在國際會展中心的爆蟲已傳回訊息,她也意識到對方已經發現自己,這敏銳感知力令她無法反駁。

  該死,又卡文了!

  還有今天現實又有事要忙,導致更新慢了,少了500,非常不好意思!

  欠的明天我一塊補回來,我現在需要好好考慮接下來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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