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沉香樓內,金胖子卻是極難堪,在這許多人面前被一個小姑娘羞辱,對于一向極重面子的他來說,實在是難以接受。
金胖子向那女子說道:“小小年紀,便如此刁蠻任性,也不知你父母是怎么教誨于你,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竟公然坐這等兇惡之事,我看今日你要不給個說法,別管你是哪家的姑娘,我定不饒你!”
那紅衣女子格格笑道:“你這死胖子,明明是自己取笑我在先,怎么現在倒還對我發起火來了,本姑娘那是小小的教訓你一下,你還想討個說法?我倒要看看,你怎生討來!”說罷,那女子雙手叉腰,一雙杏眼園瞪,死死的盯著金胖子。
“這胖子遇到這丫頭,可真算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這胖子也是,和一個小丫頭倒較起真來了,這下也算是惡有惡報啊。”
周圍的嘲笑聲不絕于耳,金胖子臉上不斷流過汗珠,一是這天氣的確有點熱,而自己剛才發火也的的確確是一件很耗體力的事情。二嘛,面對這周圍人的議論,饒是金胖子臉皮再厚,覺得自己再有理,也覺得面子上很是掛不住,不過事已至此,除了一條道走到黑,還能怎么辦。
“好好好,我不與你爭這嘴上功夫,你這女子,忒也惡毒,你弄的我一頭一臉魚湯,還不向我誠誠懇懇的道個歉,再給本公子買一件衣衫,我便寬恕于你,否則,休怪我,休怪我……”金胖子也不知是這番話說的太急還是怎樣,那休怪我怎樣卻一時說不出來,這一番結巴,卻又惹來一陣笑聲。
李驍三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只見吳華清輕輕的拉了拉金胖子的衣角,輕輕說道:“金兄,人家畢竟是個女子,我看就算了吧,鬧大了,面子上也過不去啊。”
金胖子卻不這么想,他可沒什么憐香惜玉的念頭,這女子又極刁蠻,現在聽到自己同伴這般說來,金胖子不由怒意橫生,大聲對吳華清說道:“你要覺得過意不去,你去向著丫頭賠禮道歉吧,我恕不奉陪了。”
李驍三人將眼睛一閉,得了,這下沒轍了,金胖子脾氣甚是倔強,是那種一條道走到黑的人,說白了就是有的時候腦子缺根筋,明明其他人都覺得不妥之事,他卻非要一意孤行,這次也是如此。
紅衣女子不屑道:“死胖子,你倒是好好說說休要怎樣啊,本姑娘就站在這里,不閃不避,有本事,你也把魚湯往我頭上澆啊。”
哈哈哈哈,周圍的笑聲更大了,愛看熱鬧的人在任何時候都是很多的,一邊喝著酒一邊看熱鬧,這可比聽戲什么的暢快多了。
這時那被紅衣女子訓斥的小二急忙跑了上來,對這二人說道:“二位息怒,二位息怒,有話好好說也不遲,何必鬧的這么僵呢。”
“滾!這里有你什么事,哪涼快哪待著去,難道你還真想讓本姑娘將你手剁下來喂狗吃?”紅衣女子幾乎是對這小二吼著說出來的。
金胖子也不示弱,此刻也顧不得什么面子了,瞪著那小二說道:“給老子有多遠滾多遠,別在這湊熱鬧。”
這下兩人倒似同仇敵愾,可憐那小二好心好意來勸卻落個惡語相向,無奈只好嘆了一口氣退到一旁,得,您二位愛咋咋地吧,看你們能鬧成什么樣,這年頭,當小二容易嗎。
金胖子看著那紅衣女子一副囂張的樣子,更是怒不可遏,當下不作他想,拿起桌子上的碗便向她砸去。這回這胖子可是動怒了,按說好男還不和女斗,這女子又生的美麗動人,雖說脾氣差了點,可人家畢竟也還是一個女孩,且不論這扔下去后果如何,至少這金胖子可算是理虧了。
眾人這時已經由一開始看熱鬧的心態轉到對金胖子一致斥罵,一個男子卻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拿碗砸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這算怎么回事!
只見那紅衣女子果真不閃不避,只是右手食指輕輕一彈,那碗便在半空中突然轉向,直朝金胖子飛去,金胖子不由大驚,今日難道遇上鬼了不成,這女子竟會變戲法,他雖然很胖,可是這回反應卻不慢,當即蹲下身去,料想這碗必不會砸向自己。誰知那碗卻似生了眼睛一般,金胖子這么一蹲,那碗也隨之突然下墜,朝金胖子頭就這么砸了下去。
“哎呦,疼死我了,金胖子捂住頭,鮮血從指縫緩緩流出。”李驍他們三人急忙拉起金胖子,只見他頭上已被那碗砸出一個大口子,血順著金胖子的臉流下來,配上金胖子那張胖臉,宛如惡魔一般。
那紅衣女子竟拍掌笑道:“哈哈,這胖子破了相啦,這下可是更丑啦。”說罷還朝金胖子扮了個鬼臉。
金胖子已氣的說不出話來,李驍三人也不知該說什么好,畢竟是金胖子動手在先,看來這紅衣女子果然不好惹,多半還是練過什么極厲害的武功。只好在心里大呼倒霉,本來好好的出來吃個飯喝個酒,卻碰上這樣的事,哎,真是樂極生悲啊。
這圍觀眾人此刻響起一片喝彩之聲,好似那金胖子便是那欺凌少女之人,只不過欺凌未果,反遭這少女一頓羞辱。
金胖子此刻恨的雙手忍不住的發抖,這還能怎么辦,打吧,多半是打不過的,何況,四個大男人打一個少女,就算打贏了又能怎樣呢,正在金胖子苦思怎樣能既保住面子又能讓這姑娘明白自己并不是好惹的時候,只聽一個聲音淡淡道:“阿九,你又在這放肆,看看你惹的禍,還不快向這位公子賠罪。”
原來這紅衣女子名叫阿九,這阿九聽到這男子的聲音,立馬像變了個人一般,剛才還飛揚跋扈不可一世,馬上便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一般,羞澀的低下了頭,說道:“我,我本來只是想和這位公子開個玩笑,誰想到這碗卻恰好砸到他,這位公子,實在是抱歉的緊,適才未曾留意,這碗便不聽使喚了,公子不礙事吧。”
這這這,金胖子四人不由對視無語,這丫頭腦子壞了?剛才還是不可一世的囂張模樣,怎地這男子一句話便像個淑女一般,更妙的是,這么一說,金胖子可真是更難以開口了,畢竟,先拿碗扔人家的,就是他自己。
只見一個書生模樣的中年男子緩緩走進這酒樓,對金胖子四人略一抱拳道:“這位公子,這位便是小女,適才多有得罪,請公子念在小女尚幼,小的時候被我慣壞了,刁蠻任性的很,實在是讓我頭疼不已,如果公子不在意,請容我為公子療傷。”
那阿九卻不樂意了,說道:“爹,你也不能這么向著他,要不是他拿碗先砸我,我又怎么會傷他,說到底啊,還是他的錯呢。”
那中年男子道:“胡鬧!就你這脾氣,你要是不招惹人家,人家會拿碗砸你?傷到了人家,不但毫無歉意,反而語出嘲諷,這次你跟我回去后,哪也不許去了。”
阿九哼了一聲,嘟起了嘴,俏麗的臉上甚是不快。
金胖子饒是臉皮再厚,聽到這中年男子的一番話,心里也是好生過意不去,畢竟和一個少女爭執可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剛才是一時氣急,現在人家的爹都這么說了,還能怎樣,當下說道:“先生言重了,適才也是我的不是,不該和令千金如此計較,要說得罪,也是我得罪令千金在先。”
那中年男子淡淡一笑,只見他雙手往金胖子頭上這么一放,淡淡的白光閃過,適才還流血不止的傷口此刻竟完好如初,仿佛那碗不曾砸過一般。
沉香樓內頓時響起一片贊嘆之聲,這等手法,不但以前沒見過,簡直是聞所未聞,看來這書生模樣的中年男子大有來頭啊,難怪這紅衣女子適才能令這碗突然轉向,今兒個這飯可算是吃著了。
金胖子四人也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開始聽到這中年男子說要療傷,原以為是要用什么靈藥之類,可這男子只是一佛手,剛才還流血的傷口竟片刻間完好如初。高人!絕對是高人啊!
還沒等金胖子反應,那中年男子笑道:“如此也算是對小女所闖之禍有所彌補,今日之事,還望公子不要介懷才是。”說罷,便瞪了一眼阿九,出了門去。
那阿九見狀,趕忙跟上,臨走時還不忘回頭狠狠瞪了一眼金胖子,只不過,金胖子此時看在眼里,卻又是另一番感觸。
“爹,你竟然還為那死胖子出手療傷,要不是女兒一身修為,恐怕今日受傷的,便是女兒了。”阿九似乎還是不滿,對那中年男子說道。
“哼,一身修為,你還好意思說,就你那點修為,不過剛到馭物之境第一層罷了,就敢在人前賣弄,要是遇到真正的高手,根本不會把你那點修為放在眼里。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說要出去游歷一番,我也依你,可是這世間險惡,你修為尚淺,像今日這般刁蠻,倘若遇上了那修為高深的歹毒之徒,該有多危險。”
“好啦,女兒知道了,爹爹可別生氣啊,不要把女兒關在家里嘛,女兒還想到處走走看看呢。”阿九吐了吐舌頭笑道。她最擔心的,便是這中年男子不讓她再出去,著她在家修習,那可真是枯燥的很。
那中年男子搖頭道:“不能在這么依著你了,那是害你,你且隨我回去。等你修習到這馭物第三層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