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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考驗(上)

  “對了,那蘭花姑娘還邀我今日前去一敘呢”。陳寞這才想起,要說現在他可是很心不在焉,第一次修行就有這樣的感受,可謂是極少見了。

  其他修道之人要是知道陳寞僅修習一天,便能窺其中門徑,估計怕是要羨慕死了。這修道講究的是天分,是悟性,當然,好的功法和好的師父也是必不可少的,不過,第一次修煉對于大多數人而言無疑是很郁悶的。從一開始的豪情萬丈滿心期待,到修煉時的不得要領,這種落差很多人便心灰意懶,這的確需要一個過程,而陳寞就不同,五芒之身自不多說,更主要的,是他悟性甚高而且性格豁達,不拘泥于所見所聞,古板教條,這個,對修行一途大有裨益。

  “咦,這是什么?”在竹林深處,竟有兩個身影穿梭其間,陳寞不由大奇,要在平時,這般景象他必是看不見的,修習了這天玄錄以后,目力大增。不過他卻未上前一看,兩人距自己甚遠,恐怕等自己來到之時,這兩人早就該干嘛干嘛去了。不過這心里卻是泛起了嘀咕:“青竹山莊規矩甚嚴,門下弟子無不極守規矩,怎么會突然冒出兩人在這竹林里?看這架勢,也不像是干什么光明正大之事。”

  想歸想,反正自己也不是這青竹山莊之人,想了也白想,還不如去找這蘭花姑娘聊聊天喝喝茶,聽她談談琴說說話,這才是享受啊,反正白天公孫陽是從來不找他的,有的時候陳寞不由想到:這公孫陽莫非是鬼,否則為何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現身?不過也就是想想罷了,這老頭既然有這等修為,還有這天玄錄在身,就算是鬼,那十殿閻羅估計也得頭疼。

  “公子果然守約前來,小女子可等候多時了”陳寞人還有好遠,就聽那蘭花使笑道。

  “佳人有約,在下又豈能爽約不來,那種唐突佳人之事,我是斷然做不出來的。”陳寞笑著說道。

  這幾日和蘭花使的相處,陳寞已不知不覺把她當成了知己,紫陌雖然也漂亮,卻總感覺有那么一種距離,或許是相處的時間太過短暫吧。

  待進得這竹屋,陳寞不覺心神一蕩,蘭花姑娘今日烏發蟬鬢,娥眉青黛,眉梢眼角間更是秋波流盼,笑靨中隱有攝魂勾魄之感。一襲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顏色,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明顯是蘭花姑娘今日是精心打扮一番,笑盈盈的望著他,陳寞此時眼睛卻不知往哪里放才好,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也不是那修道已久的高人,只覺口干舌燥,渾身燥熱,卻又不知怎么辦才是,只好呆呆的站在那里,心里念頭急轉,這么一會光景,又是想到平素讀過的那些書,又是想到公孫陽傳授他天玄錄之時那份寧靜,只是,佳人就在身邊,這般胡思亂想終是枉然。

  “陳公子莫非身體不適?”那蘭花姑娘笑道。

  陳寞此時這種種神態她都看在眼里,要說她識人甚多,今日此番打扮,實則是為了看看這陳寞品性如何,畢竟那樣的男人她見的多了,也極厭惡,看到她便像那謙謙君子一般,心里卻是想那等齷齪之事,今日陳寞面對的這份考驗,卻不比這修道來的輕松啊。

  “姑娘多慮了,在下一時失態,讓姑娘見笑,實在是罪過罪過。”陳寞尷尬的笑道。

  “公子切莫這般客氣,小女子可擔待不起,快請坐吧。”蘭花使笑道。

  正當陳寞剛入座之時,只覺一陣清香飄來,抬頭一看,那蘭花使手里卻拿了一杯清茶,遞于陳寞。

  喝茶倒是個不錯的掩飾,于是陳寞隨口一喝,才知道這掩飾也太過美妙了。這茶自有一股淡淡的蘭花香味,甘鮮醇厚,比之那雨前龍井也毫無遜色。

  說到這茶,陳寞雖然所知不多,但喝的卻是不少,陳寞的父親極好品茶,常常花大價錢買了好茶葉,尤愛喝這雨前龍井,陳寞也偷偷喝過,味道卻是極好,只是他卻沒那份心境去細品其味,但喝的多了,這一般茶便難以入口,不想今日在蘭花使這,卻品到了這別有一番滋味的蘭花茶。

  “這茶本是我一好友所贈,只是我本不愛喝茶,今日公子前來,正好請公子品嘗,倒也是美事一樁。”蘭花使看這陳寞似乎對這茶葉很是喜愛,心頭不覺一陣歡喜。

  陳寞這邊還在回味無窮,聽她這么一說,忙道:“蘭花姑娘果然是脫塵之人,這茶葉乃上好的蘭花茶,色澤碧綠,銀毫顯露,湯色清明,滋味清醇,聞之蘭香怡人,飲之回味甘甜。實在是茶中極品,難得難得啊。”

  蘭花使卻不知茶葉還有這許多講究,只是越看陳寞越覺舒坦,想來,這便是那緣分吧。

  “公子在這山莊可還住的習慣?”蘭花使隨意問道。

  “不瞞姑娘,剛來之時卻是不大習慣,實在是想不到姑娘會以那種方式將在下帶至山莊,不過這幾日閑時四處逛逛,景色秀麗,竹林掩映中甚是幽雅,現下卻是再也不想走了呢。”陳寞微笑說道。什么景色秀麗幽雅之類全是他信口胡謅,實在是公孫陽那老頭不讓他走,加上和這蘭花使又極是投緣,這才每日留在此處。

  “難得公子有如此雅興,這青竹山莊素來極靜,平素也沒幾個客人前來,公子可算是稀客了。”

  陳寞徹底無語,自己等于是被眼前這位大美人直接擄來的,這樣若還算不上稀客,那可真是沒道理了。

  “看公子年紀,應該尚未婚配吧。”蘭花使坐在陳寞旁邊,不經意的問道。

  這姑娘想干什么?難不成是想給我找個媳婦?陳寞覺得甚是奇怪,怎么會突然這么問呢,在那時,雖不說男女授受不親,不過女子直接問男子婚配之事,倒是奇怪的緊。

  陳寞撓了撓頭,說道:“在下在蘇州長大,這幾年一直在趕考,婚配一事,卻是毫無頭緒。”

  “那公子可有那中意的女子呢?”蘭花使盯著陳寞的眼睛,微微一笑。此時卻吹來一陣輕風,輕輕掠過了她的頭發,拂過那淡淡紅暈的白皙臉頰。

  蘭花使臉上淡淡的溫柔,還有那一縷不易察覺的羞澀,陳寞微微張開嘴。只覺一個字都似已說不出來,不由看得癡了。

  每次見這女子,都這般失態,陳寞只覺大是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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