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陳寞最為不解的地方,天音老人口口聲聲女賊的叫,看來對這女子極是不滿,而以他的身手,這女子肯定不是其敵,那又為何他看起來對這女子甚是無奈,似乎空有一腔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這情形是不是很詭異,是不是很不尋常?陳寞見天音老人滿臉不快,當下也不好細問。
誰知天音老人卻突然發作,大喊道:“每次都是這個可惡的女賊,下次再讓老夫我碰著她,非給她一點顏色,讓她知道,就她那點微末道行,在我面前,簡直就是不值一曬。”
這老頭發起火來宛如三歲孩童,又蹦又跳,哪里還有半點高人的模樣?
陳寞心里想道:“這話說的輕巧,可剛才,明明是天音老人拿她無可奈何,此刻卻又在這里放狠話,看來這姑娘很有兩把刷子啊。”想著想著,不由笑了起來。
這一笑可不要緊,天音老人正愁沒地發泄呢,他惡狠狠的瞪著陳寞,喝道:“有什么好笑的,我告訴你,若不是老夫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讓著她,她哪能這般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境?我看,你該笑話的,是她,像她這樣的女人,簡直就是哪個惡鬼不小心投錯了胎。”
這話說的又是憤慨,又是激動,差點沒忍住蹦臟話出來了。
看這女子不過年方二八,天音老人做她爺爺都是綽綽有余,這么兩個人,怎么會成為一對冤家?
天音老人稍稍平復了心情,一屁股坐在地上,滿不在乎的說道:“那還是三年前,這女人便來這里做賊,你要知道,這些看似不起眼的花,正是天下難得一見的龍心蘭。只因這花看起來太過普通,極難辨別,這才不甚出名,但凡是知道的人,對這花無不是垂涎三尺,覬覦已久,修行之時,若是有此花在身邊,再也不用擔心那走火入魔之事,重傷的人,只要不是立馬咽氣,只要吃上這一瓣,便能即刻痊愈,是痊愈,不是稍好。而且,這花還能抵御一切幻象,你說,這樣的花,算不算寶貝。”
陳寞點了點頭,說道:“如此說來這,這龍心蘭到說是奇珍異寶,也不為過。”
這話絕不夸大,需知,那些千年老參,九葉靈芝,尚還沒有這等功效,便價值萬金。這花不說別的,能讓重傷之人即刻痊愈,簡直是聞所未聞的奇談!若不是這花稀少和極難辨別,恐怕又是免不了一番爭斗。
天音老人接著道:“也不知這女人是從哪里得知的,竟然能找到這花的所在,我見她是個女娃娃,也不跟她一般計較,只是讓她說出從哪里得知這花的所在就不為難她。當初我找到這里的時候,可是費了多少年的功夫,雖不說是為了這龍心蘭,但這花,也是我找尋多時的了,天陳寞坐在天音老人旁邊,一邊嗅著這龍心蘭的香氣,一邊說道:“如此說來,這女子到的確令人頭疼,這么小的年紀,見識修為皆是不弱,算是很難得了。”
天音老人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不過我本想這次走了也便走了,我也不可能為了知道她是誰,就這么滿世界的找去,可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一年后,她又來了!能來一次我不奇怪,因為那次我將這里的陣法撤去,可是這次,這陣法竟然困不住她,困不住一個看起來十幾歲的女娃娃,讓我如何不吃驚!”
天音老人的陣法陳寞可是領教過,以他的能耐布下的陣法,卻奈何不了一個小姑娘,也難怪他如此氣憤了。
天音老人道:“這次我更是火大,上來便沖她喊道,今天我不管你師父是誰,不管你有什么背景,總之,不給老夫一個交代,你休想從容離去。”
那女人卻沖我笑道:“您都一大把年紀了,還這么愛生氣,而且還跟一個小姑娘生氣,說出去,別人不知道怎么笑話你呢,你這花每年都開,我每次采的也不多,你怎么如此小氣,難道這花是你自己種的不成?要是你能種出來,我不但不再來了,采你多少,我賠你多少。”
小姑娘倒真是牙尖嘴利,我哪能說得過她,不過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要是這事傳出去,說我天音老人欺負一個小丫頭,我這張老臉還能往哪擱,而且這不是最重要的,關鍵的是,她要是說出去,我可就永無寧日了,難得找到這么一個地方,再讓我挪窩,那可不成!
不過,我好奇的是,到底是她找這花的過程之中,順便看到了我,還是就是為了找我,然后碰巧看到這花?
我還在愣神的時候,這女人便又想像上次一樣,溜之大吉。我又豈能讓她得逞,瞬間便來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臂,說道:哪里去。
那女人頓時大叫了起來:“老頭子不害臊啊,一大把年紀還非禮人啊……”
我連忙捂住她的嘴,低聲道:“你在這亂嚷什么,我什么時候非禮你了。”
那女人眨了眨眼睛,說道:“沒有非禮,你拉著我干嘛。”
得了,自古以來,和女人爭執都是沒什么好果子吃的,我放了她,說道:“你來這里偷去我的花,就想這樣一走了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你不給我個說法,今兒個是說什么也走不了。”
那女子說道:“我看你這陣法也就那樣,要不是你比我多長幾歲,修為比我高,又哪里能奈何的了我?”
聽她如此說來,我便怒道:“你說什么?說這陣法也就那樣?好,只要你能破去我這陣法,我便放你走,再也不攔你。”
那女人說道:“老頭,你這話當真?”
我說道:“老夫一大把年紀,豈會和一個小姑娘言而無信。”
那女子點了點頭,只見她身形極快,在那陣法中穿梭自如,不一會兒,便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