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覆蓋儀式?從未聽說這種離奇情況!有何蹊蹺?”古之學者會的白袍成員膛目結舌,滿腦問號。
米拉踱步接近,指著地面淺淺圖紋講述:
“魔法儀式高深技巧,儀式覆蓋儀式,低階層職業者難以掌握的技巧……她自以為刻畫的藝術儀式極其隱蔽,沒有被發現。實則,莫文悄然中,在原本的藝術儀式圖紋上,借助線條,稍微勾勒隱性魔法儀式線條,困難繁瑣的過程。”
“當她施展藝術儀式的時候,隱性線條展露,覆蓋原本圖紋,剛才的七彩星辰光束看似華麗耀眼,卻徒有虛表,毫無效果。”
神秘男子接過話題說道:
“儀式覆蓋儀式,想要在戰斗的時候勾勒隱性線條,并且做到精準,不被發現,不破壞原本儀式,達到欺騙的效果。即便第三階層職業者都不一定成功,這家伙……”
古之學者會的成員豁然明悟,嘆為觀止:
“雖然我擅長魔法儀式,但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細節太多!”
“何止細節,刻畫隱性線條連接原本儀式,我從未想象過!”
“教學課本沒有記載,應該屬于大學三年級的知識內容。”
聽著學長和學姐們的議論,歐陽小雅低落情緒稍微緩解,嘀咕自語:
“這么說,我輸得不算太慘?”
莫文表面上鎮定自若,實則內心慌得一批……儀式覆蓋儀式如此高深莫測?我是不是無意間又做了什么大事?
等等,我為什么要說“又”?
沒錯,他根本不知道儀式覆蓋儀式的玄奧,看穿歐陽小雅在刻畫藝術儀式,包括勾勒隱性線條,精準定位,都是夢琉璃指揮他行動。
真,貓奴!
“一步錯,滿盤皆輸,小雅……”神秘男子掏出藥瓶,打開,濃郁藥香提神醒腦,青綠粉末覆蓋肩膀傷口,快速止血恢復,“記住,職業者的戰斗,不到最后一刻,沒有確認敵人心跳停止,那么,勝負就無法蓋棺定論,你更不能放松警惕。”
相思湖畔念相思,牽手橋頭依偎人。
神秘男子摘下螺旋面具,左眼傷疤醒目欲滴,氣質瀟灑,彎腰道:
“莫文.維爾多先生,感謝你關鍵時刻沒有傷害小雅。”
剛才戰斗中,莫文暗紅匕首抵著歐陽小雅脖頸,他完全可以不等對方施展藝術儀式,就扼殺在搖籃里。
“我和她沒有仇恨,就算是一場友誼的戰斗吧。”莫文心思縝密,如果擊殺古之學者會的成員,只會給自己找麻煩。
“友誼的戰斗……”神秘男子嘴角微笑,伸出右手,平緩而自然地說道:“認識一下,我叫路蘭克.安.克羅克斯,稱呼我路蘭克就行。你這人挺不錯,聰明睿智,懂得謙虛,性格不壞。”
“你也是。”莫文與之相握,幽默回應。
路蘭克轉而望向沉默寡言的紅裙女孩米拉,詢問:
“美麗的小姐,我們已經完成你的條件,是否可以離開?”
米拉莞爾一笑:
“我最后問你一個問題,古之學者會的高層派遣多少人來明朗找尋初始之書?”
“你知道初始之書!”路蘭克驚愕萬分,瞬間收斂情緒,略作思索,凝眸答復,“我們七人屬于勘察小隊,確認初始之書是否在明朗,有機會就奪取。估計,兩天或三天之后,有二十名左右的成員抵達明朗。”
微微頷首,米拉彈指間收回“蓋亞盾”,拉著莫文撤離幸福公園。
路蘭克用公主抱的姿勢抱起歐陽小雅,冷靜命令:
“迷霧儀式受到剛才藝術儀式沖擊,開始淡化。小雅溝通星辰造成的影響不小,教會的職業者肯定有所察覺,你們清除戰斗痕跡,待會牧山集合。”
“是,隊長!”五名白袍成員分散處理痕跡。
圖瓦爾街,莫文和米拉悠閑漫步路燈下。
夢琉璃貓爪拄著下巴,尾巴搖擺,自言自語:
“紅眸女孩以前要殺你,奪走你的唯一性,你怎么和她走在一起?還手牽手?你們這種進展是不是太快了一些?人類感情真復雜,提醒你一句,別被愛情沖昏頭腦,理智看待問題!”
莫文很想反駁,卻不敢開口。夢琉璃的存在特殊至極,只有他可以看見和觸碰。
他揉揉腹部,疼痛刺激腦海,唯一性“泉水”的被動能力持續治愈傷勢,調整身體狀態。
“剛才對戰,有什么感受?”米拉側目問道。
沉吟片刻,莫文鄭重陳述:
“那女孩很強,看外貌應該不到二十歲,對于戰局把握得心應手,不斷干擾我思維判斷,并且,她施展的能力詭異古怪,有控制,有影響,有強攻,甚至近戰方面堪稱強勢。最后的藝術儀式溝通星辰,七星降臨,要是沒能儀式覆蓋儀式,我必然重傷倒地!”
此時此刻,他依舊心有余悸。
如果沒有“喵咪老師”力挽狂瀾的指揮,他除了治療、驅邪、光的控制,可謂黔驢技窮,只能挨打。
僥幸,歐陽小雅戰斗經驗不足,也存在知識盲區,不懂魔法儀式高深技巧。
“分析得不錯,可我讓你說的是,自己對于職業者戰斗的感受,而不是分析敵人。”米拉眨了眨美麗眼眸。
“職業者戰斗……”莫文斟酌著說道:“感覺自己挺弱,應對方面不夠理智,能力方面不夠熟練……戰斗比探案驚險,卻沒有探案刺激。其實,我認為自己最近還是有進步,探案增強思維能力,邏輯能力,觀察能力,這些在戰斗中都有用。”
聽著極度敷衍又有些答非所問的回應,米拉晃動牽著的手,漫不經心道:
“儀式覆蓋儀式,這可不是低階層職業者能夠掌握的技巧。有人在教導你,并非偵探事務所的那些職業者……你每晚在房間對著空氣說話,我想,教導你的生物類似‘靈’,卻不是‘靈’。‘靈界’充滿神秘未知,你,是不是溝通到什么異類生物?”
莫文暗自不妙,腦筋急轉,故作憂傷道:
“其實,我有病!另類妄想癥!”
“每晚獨自待著的時候,容易胡思亂想,自言自語。”
“沒關系,我不介意,因為……”米拉忽地駐足,紅眸深深地盯著他,淺笑道:“我也有病,易怒殺戮癥!”
四目相對,彼此沉靜,昏黃路燈照耀著兩人身影。
“這位先生,買朵花送給這位美麗的小姐,她肯定會開心!”某位賣花的小女孩拎著花籃走近,嗓音甜美說道。
莫文望著體型消瘦的小女孩,溫和詢問:
“多少錢一朵?”
“不貴,1銅幣三朵。”小女孩仰著腦袋,天真爛漫微笑,臉頰長著一些雀斑,外衣陳舊,生活沒有讓她絕望和放棄。
從褲兜掏出1銅幣,即便對待小女孩,莫文依舊脫帽有禮道:
“我買三朵玫瑰。”
“謝謝您,先生!”小女孩九十度彎腰,接過1銅幣,遞給莫文三朵精心包裝的玫瑰花,歡快離開。
靜默注視小女孩背影,直至消失人群之中,米拉眼波流動:
“想不到,你還挺有愛心。”
莫文拿著三朵玫瑰花,輕嘆一聲:
“誰都不容易,生活往往沒有想象中美好,比想象中困難。”
說著,他將玫瑰花送給米拉,掏出懷表,啪嗒,表蓋彈開,8:56分,啪,合攏表蓋,“我得先回去,否則艾米婭會擔心。”
冷風掠過,卷起淡紅色秀發,米拉愜意道:
“明天我去找你。”
“找我?找我做什么?”莫文微微愕然,有所顧慮。
“你不是說想讓我體驗平凡的感情,讓我忘卻殺戮?”米拉撩了撩滑落臉頰的發絲,不答反問。
莫文拿著黑色禮帽,略作思考,說道:
“明天我應該很忙,總警廳和教會提供了許多阿爾諾森的情報給偵探事務所,我要整理資料,查找線索,中午12點至2點屬于休息時間,可以陪你吃午餐。”
“行吧,那就明天中午12點見。”米拉優雅淺笑,轉身朝著明朗酒店走去。
“米拉!”莫文突兀叫住女孩,往前踱步,表情莊嚴肅穆,“曾經,老探長對我說過:溫柔正確的人總是難以生存,因為職業者的圈子既不溫柔,也不正確,甚至瘋狂。可我更相信一句話……”
停頓兩秒,他加重語氣道:
“世上沒有天生的壞人!你不是瘋子,不是精神病,你只是和我的世界觀不同!”
“我會幫助你,為了你能夠變得正常,為了我能夠生存下去!”
“我承諾!”
夜幕下,路燈旁,莫文慎重承諾,這是他穿越到北大陸的第一次承諾。
米拉微微失神,良久,幽幽呢喃:
“你不懂,職業者的世界,了解越多,窺秘越深,死亡越快。”
“知道我為何要掠奪你的唯一性?”米拉自問自答道:“我想活下去而已,就這么簡單。”
圖瓦爾街三十三棟聯排樓房,202號房屋。
莫文打開自家房門,踱步而入,看見客廳與廚房的走道中間,黑發盤起,身穿便裝,面目清秀的艾米婭正在打掃衛生。
壁爐焚燒木炭,散發溫度和昏暗光亮,艾米婭眉頭微皺,儼然詢問:
“你沒喝多吧?”
“沒有。”莫文如實回答,進屋關閉大門,想想道:“梅琳娜女士是一位既美麗,又有耐心的前輩,在工作中指導我很多正確的事情。有機會,我們邀請她來家里做客。”
說著,他走向里間,打開臥室門,戴著面具的朦朧人影站在窗戶邊緣,朝他揮手打招呼。